第672章 青梅绕竹马,声声慢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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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情,都好似在一夜之间走入了死胡同。
叶亦琛除了疲惫,还是疲惫,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感觉,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现在的坚持是否是正确的。
如果不坚持,是否就不会和何曼曼变成现在这样的关心。
如果不坚持,是否可以对何曼曼的关心多一点?
终究,叶亦琛对何曼曼还是存了愧疚的。
毕竟最初的承诺,叶亦琛也已经渐渐的再也做不到,最早的时候叶亦琛还可以坚持每天回来给何曼曼处理三餐,而如今,除去早餐,叶亦琛几乎都扎在公司里了,特别是在何曼曼去了学校以后。
甚至,早餐来不及的时候,叶亦琛会直接下楼买现成的给何曼曼。
更不用说陪何曼曼去产检了。
每一次的产检,叶亦琛都错过了。
何曼曼终究也不过就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在这样的对比悬殊里,对自己完全没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可如今——
叶亦琛有些进退两难了。
他疲惫不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叶亦琛才朝着主卧室的方向走去,而何曼曼已经在大床上睡着了,只是睡梦中的何曼曼也显得不那么淡定。
叶亦琛站在床边看了很久,最终他温柔的在何曼曼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淋浴间洗澡。
洗完澡,叶亦琛为了不吵到何曼曼,自动的去了小房间继续处理事情。
这段时间,叶亦琛的经济赤字已经越来越明显起来。
撇开自己给何曼曼的钱交了房租外,公司那边,他并没领一分钱的薪水,家里的开销也需要自己负责。
所以,在这样的时间里,叶亦琛只能不断的接别的案子,才可以拿到额外的报酬,以供家庭的开销,还有接下来孩子出生的所有费用。
说不累,那是假的。
但是对于叶亦琛而言,这更像是痛并快乐着。
一直到凌晨4点,叶亦琛才在小房间沉沉的睡了过去。
……
——
翌日,何曼曼起来的时候,叶亦琛早就已经离开了。但是何曼曼却很清楚,叶亦琛根本就没回主卧室睡过觉,是在小房间休息的。
呵呵——
这算不算和自己在撇清关系?
这段时间已经临近期末考,马上就是新年的到来,何曼曼并不需要再去学校上课,那些课程对于何曼曼而言都太简单了。
她有些百无聊赖的翻看着电视。
电视上不断的上演八点档的电视连续剧,看的何曼曼一阵阵的心烦意乱,她的心思终究还是停留在了叶亦琛和宋思怡的身上。
人真的不能起疑心。
一旦有了怀疑的种子,这样的疑心就怎么都断不掉了,总会时不时的拿出来想,就好似现在。
何曼曼总在想,叶亦琛再做什么,宋思怡在做什么。
他们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时不时宋思怡再安抚叶亦琛的情绪,是不是叶亦琛在宋思怡的温柔里,可以完全的让叶亦琛变得毫无原则。
这样的想法,最终让何曼曼变得越来越混乱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何曼曼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叶亦琛打电话。
何曼曼倒是没拒接,很快就接了起来,只是何曼曼不开口说话。
叶亦琛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在做什么。”
“和你没关系。”何曼曼的口气仍然很冲。
叶亦琛倒是很好脾气,没冲着何曼曼发火,淡淡的说着:“曼曼,是我不好。是我这段时间忽略你了,对不起。”
何曼曼没应声。
“下一次,是大排畸检查了是不是?我不会错过了。我看了你的预约时间,到时候我一定陪着你去。”叶亦琛保证的说道。
何曼曼就只是在听着,一直没开口。
她很清楚,叶亦琛是在放低自己的姿态,在哄着自己。
要是别人,恐怕在自己的冷言冷语里,早就已经甩手走人了,完全没必要这样哄着自己,而叶亦琛却做到了。
何曼曼的气虽然堵着,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的声音倒是显得淡漠:“做到了再和我说。”
“吃过饭了吗?”见何曼曼愿意开口,叶亦琛松了口气,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何曼曼倒是笑了笑:“我要说没有的话,你是不是要回来给我做饭?你之前承诺过,结婚后,你会负责我的一日三餐,但你想过,你多久没给我做过饭了吗?”
有些压抑的情绪,是在瞬间就爆发了。
叶亦琛安静了下:“对不起。”
“我饿了。”何曼曼说的直接,“我不想吃外卖,想吃你做的饭。”
何曼曼知道自己说的有些无理取闹的,但是她是在试探叶亦琛,试探叶亦琛的反应,试探自己在叶亦琛心里的地位。
但是何曼曼也知道,现在的叶亦琛根本不可能回来理睬自己。
可是,何曼曼内心却格外的期望这人能回来。
回到最初,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
叶亦琛倒是在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曼曼,我……”
“行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就这样吧。”何曼曼自嘲的笑了起来,不想再继续多说下去,生怕自己再说下去和叶亦琛最终又是以吵架结束。
而后,何曼曼就飞快的挂了电话。
她翻来翻去的看着家里为数不多的名片,上面能点的东西,何曼曼早就已经都点过去了,也早就吃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何况,别说怀孕,就算以前不怀孕的时候,何曼曼也不曾吃过这么不健康的食物。
那种感觉,让人言不清道不明的。
忽然,何曼曼有些怀念在何家的日子,并不是眷恋那样的奢华,只是起码在何家,何曼曼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样没人问津的地步。
最少,张妈还是关心自己的。
何曼曼越是这样想,就越发觉得委屈。
她安静的坐着,一直到公寓的门传来开门声,何曼曼错愕了一下,下意识的转过头,却看见叶亦琛已经走了进来。
何曼曼没说话。
叶亦琛的脸色里带着疲惫,但是更多的是对何曼曼的无奈:“我回来了。”
“我没让你会来。”何曼曼的口气很差。
叶亦琛没动怒:“我总不能一直让老婆饿肚子。”
“表面功夫不用坐,我真的不稀罕的。”
“乖,别和我吵架,我现在给你去做饭。”
叶亦琛阻止了何曼曼想和自己吵架的想法,把所有的怒意直接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后就快速的走进厨房,给何曼曼处理午餐。
何曼曼没说话,看着叶亦琛。
叶亦琛也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做着自己手里的事。
没一会,厨房里就已经传来香气,很熟悉的味道,何曼曼早餐都没吃,现在自然是饥肠辘辘的,但是在叶亦琛的面前,何曼曼却不想放下身段。
在何曼曼看来,这样的叶亦琛,不过就是愧疚而已,而非是真心实意的回来照顾自己的。
何况,她也没那么脆弱。
这样挣扎了五个月,何曼曼早就已经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
一直到叶亦琛把饭菜端上来,何曼曼都没动筷子的意思。
叶亦琛好脾气的哄着:“先吃饭,如果有什么喜欢吃的,告诉我,我明天再给你做。”
“叶亦琛,你忽略我太久了。”何曼曼很淡的说着,“茄子我现在根本不喜欢吃,还有这个的味道太重了,我不吐以后虽然饮食正常,但是并不喜欢吃重口味的东西。这个汤里面有味精,我现在喝汤连盐巴都不怎么放的。”
何曼曼只是在讲述自己这几个月来的习惯。
甚至看着叶亦琛的眼神都带了一丝的嘲讽。
叶亦琛微微一怔,他是真的忽略了:“对不起……”
“不用了,我叫外卖。”何曼曼站起身,对叶亦琛做的饭菜并不领情。
叶亦琛想拉住何曼曼的手,但是却被何曼曼挥开了,两人就这么僵了下,但是叶亦琛也并没离开,那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最终就跟着彻底的冷了下来。
谁都没动过。
何曼曼吃的是自己叫的外卖。
而叶亦琛则一动不动的站着,没吃饭的意思。
他的手机不断的响着,上面是宋思怡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催着,何曼曼看着,没太大的反应,叶亦琛也没在这个时候接起电话。
他们都知道,他们之间不一样了。
但是,没有人可以说的出,他们为什么不一样了。
若是之前,何曼曼看见叶亦琛的手机一直是宋思怡的电话会着急。
而现在的何曼曼却显得再淡定不过。
叶亦琛沉了沉,最终还是接了起来:“好,我知道了,我晚些时候过去……嗯,现在有点事情,好。”
叶亦琛的话不多,大部分时间是宋思怡再说话。
这个电话,大概说了十分钟。
而后,叶亦琛才挂了电话,他没再看手机,把手机收了起来,就这么放在一旁,而宋思怡也真的没再打电话来。
叶亦琛沉了沉,这才开口说着:“曼曼,我们聊聊。”
“聊什么?”何曼曼反问。
“聊聊现在的情况。”叶亦琛努力让自己冷静,但是却止不住抓狂的感觉,“我知道我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但是现在我真的焦头烂额,所以我想,你能不能体谅一下,不要和我胡搅蛮缠的。”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你不是第一次知道。”何曼曼说的直接,“我的生活环境就导致我是这样脾气的人,我以为你和我结婚的时候就会想的很清楚了。”
“我……”
“我要的是可以顾忌我想法的人,随时随地在意我的人,而不是一个把事业看的闭我重的人。我的父母就是这样的人,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而非是现在还要继续承受这样的淡漠。”
何曼曼以为自己会爆发,但是没想到,她的声音却比任何人都来的平静。
“曼曼,我们现在——”
“你想和我说,我们并没钱,并不允许我们这样的放肆是吗?”这是何曼曼第一次在叶亦琛面前说的这么直接,“你可以找一份正常的工作,不需要这样,一样可以养活我们,我并不是一个非要奢侈生活的人。”
“……”
“何况,我生完孩子,并不会一辈子宅在家里,这世界上,没饿死的人,只有不勤劳的人。”何曼曼说的直接。
“曼曼。”
“所以,你说的那些,不过就是借口而已。”何曼曼在指责叶亦琛,只是用一种很平淡的口气,“叶亦琛,你凭良心说,你真的没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若是以往,叶亦琛不会犹豫,会直接给何曼曼答案。
而如今,叶亦琛却变得沉默了下来。
他也想问自己,是不是后悔过。说完全不后悔,那是假的,终究他们还太年轻,也太冲动。
就好似当初何建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的那样,这个世界,绝对不是他想的这么简单,他在看着他们颠沛流离。
而如今的情况,确确实实就是这样。
“你后悔了。不是吗?”何曼曼笑了,笑的很嘲讽,下一瞬,何曼曼的脸色就已经沉了下来,一字一句却说的再清楚不过,“叶亦琛,离婚吧,这样我们在一起,真的很累的。”
这是实话。
不是因为现在的环境。
而是被叶亦琛现在的状态给逼出来的。
何曼曼想,或许是自己太年轻,不能学会坚持,不能学会容忍,终究,这样的生活,让何曼曼回到了最初在何家那样的梦魇里。
再多的钱,没有关系,又何用?
呵呵——
她不要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何曼曼害怕这样的生活下去,会把自己和叶亦琛之间所有的美好都折磨没,剩下的就只是彼此的怨言。
而叶亦琛的脸色却在听到何曼曼这样的话后,彻底的变了。
说不出的感觉,就这么看着何曼曼,想也不想的应着:“我不会同意的。”
何曼曼没说话。
“曼曼,我知道你在生我气,我保证,我不会再这样,所以,不要把离婚这样的字眼说出来,好不好。”叶亦琛意外的没生气,只是在耐心的哄着何曼曼。
何曼曼仍然没说话,也没再理会叶亦琛的意思。
叶亦琛知道再谈下去,也只会让现在的情况越来越紧绷,加上已经调成静音的手机,不时的跳出新的信息,上面全都是公司里的各种情况。
最终,叶亦琛很镇定的说着:“我们冷静一下,晚上我会回来。”
说完,叶亦琛这才快速的朝着公寓外走去。
何曼曼看着叶亦琛离开的身影,并没阻止,也没开口。
而从这一次开始,何曼曼和叶亦琛之间是彻底的变了样,何曼曼好像铁了心的要离婚,叶亦琛铁了心的拒绝了何曼曼这样的要求。
两人就在僵持着。
但何曼曼很清楚,自己的出现,终究还是拖累了叶亦琛,自己的心里的这道坎也始终跨不过去。
最终,不过就是彼此折磨而已。
何曼曼回到了主动挑衅叶亦琛的时候,对叶亦琛几乎是步步紧逼,让叶亦琛连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而叶亦琛却再容忍何曼曼的一举一动。
公司因为叶亦琛的两头烧,情况不好反而更加陷入了困境。
最终坚持下来的人,却寥寥无几,只剩下叶亦琛,宋思怡,还有两个一起创业的人,别的人早就在这样的冰冻三尺里,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叶亦琛却仍然还在两头跑。
一边顾忌公司的事情,一边要顾忌何曼曼的心情。
最终,这样的情况,让陆骁直接打了电话回来质问叶亦琛:“阿琛,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告诉我?你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以结束,没必要把所有人的斗志都彻底的拖没,我告诉过你,在商界,胜败乃兵家常事,这里失败了,我们可以在一起,终究都是经验。”
陆骁的口气很严肃:“但是,绝对不要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大家只会越来越没信心。”
对于江城的事情,陆骁并不是不知道,只是陆骁不过问。
在美国的公司已经逐渐走上正轨,那边的钱是完全可以负担江城这边所有的开销,但是陆骁要的却不是这样一蹶不振,两头烧的叶亦琛。
他要的是最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叶亦琛。
叶亦琛安静的听着陆骁的话,很久才说着:“对不起,阿骁,是我的错。”
“因为何曼曼?”陆骁问的直接。
叶亦琛闭了闭眼,倒是没隐瞒:“她要和我离婚。”
“要听我实话吗?”陆骁淡淡的开口,“在我看来,何曼曼和你离婚并没任何的坏处。你不会再顾忌这么多,她也不需要活的这么痛苦。她和我们不一样,她从来都站在高处,一下子变成这样的环境,最初的新鲜过去后,最终还是要面对残酷的事实。”
陆骁说的直接而残忍;“你们走到这一步并不奇怪。她在优渥的生活环境里,缺乏的是人的关心。而你现在要做的是奋斗。你们根本不在一条线上。我们还是太年轻,年轻的没办法被生活捶打的。”
陆骁一字一句,企图要敲醒叶亦琛。
叶亦琛很安静的听着,很久才开口:“你说的我明白,但是我不可能放开曼曼的,我做不到。”
陆骁没说话。
“为了我,她和何家决裂,就这一点,我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不起,这段时间是我没安排好,我会调整好自己。”
叶亦琛不想再继续纠缠何曼曼的问题。
这一个月来,他是真的被何曼曼逼的有些走投无路了。
何曼曼二十四小时紧迫盯人,只要她想找你的时候,你势必就要出现,你若不出现,何曼曼会阴阳怪气的看着你。
那是一种不发怒,但是却更人觉得寒意的冷漠。
最初的叶亦琛还能接受,但是渐渐地在这样的气氛里,被彻底的逼的有些走投无路起来。
说不出的感觉。
总觉得自己和何曼曼之间,拉出了一个比江城还宽的鸿沟,怎么都没办法跨域了。
最终,当初的热情和激情,都在这样的冷漠里,被渐渐的消耗干净了。
虽然叶亦琛每天还回到两人租住的公寓,但是却不在回到主卧室。
每一次叶亦琛回来,都是带着烟酒气,洗过澡就直接回了小房间,何曼曼从来都知道,但是一句话都没说。
任这样的关系越来越恶化下去。
一直到何曼曼怀孕六个月。
……
——
早上。
早餐是叶亦琛准备的,何曼曼没拒绝,她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一边吃早餐,她一边随手翻了翻教授的笔记。
这是这学期的最后一门考试,考完试,这学期就结束了。
而何曼曼下午也已经约了医生产检,是六个月最重要的大排畸检查,何曼曼可以在这次产检里清晰的看见孩子的轮廓。
想到这些,何曼曼不由自主的激动。
这大概是这段时间来,最可以抚平何曼曼这样暴躁情绪的事情了。
何曼曼也已经不指望叶亦琛能陪着自己去,甚至都没和叶亦琛提及,那一次和叶亦琛提及离婚后,何曼曼也不再开口。
她清楚叶亦琛的脾气。
只要不是叶亦琛开口的,那么不管怎么说,她的目的都不会达成。
所以,这事也就这么缓和了下来。
这一个月,何曼曼也想了很多,如果和叶亦琛真的能走下去,那么现在所遇见的风浪就势必要经历。
所以,何曼曼现在并不强求。
加上自己的情况,也不适合强求。
结果,就在叶亦琛要出门的时候,这人却忽然转身,很安静的看着何曼曼,一字一句的说着:“下午在家等我,我回来陪你去产检。”
这是这个月来,两人最和平的一句话了。
何曼曼楞了下,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很快,她冷静了下来,就这么看着叶亦琛:“我没权利阻止你。”
确确实实,叶亦琛是孩子的父亲,何曼曼没权利阻止叶亦琛这么做。
但是,何曼曼却不能否认,自己内心深处的期待。
总归,还是希望这人多关心一点自己,这一个月的冰封期,是快把何曼曼逼疯了。
叶亦琛知道何曼曼的脾气,倒是没说什么,嗯了声,转身就离开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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