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师姐到师门

在路上跑了一天半，这一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叶无畏就带着徒儿欧阳静开始赶路了，午时的时候，就到了清风山山脚。

        欧阳静看到山脚下有一个庄子，上书清风山庄，这古代的繁体字她虽不大会写，认出来倒是毫无问题。原来这就是她师父住的地方。山清水秀，好地方啊。

        “叶先生。”

        “叶兄。”

        “叶贤弟，回来了？”

        刚到山脚大宅门口就有不少来往的人不断跟叶无畏打招呼。

        “无畏，这孩子是谁？”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我新收的徒儿，欧阳静。”叶无畏道。“静静，这是你解师叔。”

        “师叔好。”

        “嗯，好小子。被你师父收为大徒弟。”解师叔感慨道，要知道自己有了不少徒弟，他这师弟一个也没收过。

        “她是个丫头，不是小子。”叶无畏笑着说。

        “好丫头。”解师叔顺口来了句，“什么？你怎么收了个小丫头片子做弟子？”

        “哼，胖子。”欧阳静撇撇嘴。

        “欧阳静，不得无礼。”叶无畏冷着脸看着徒弟。

        “对不住，这位师叔。”欧阳静连忙低头道歉。

        “哈哈哈，小丫头脾气不小。”虽然是个丫头，长的也是虎头虎脑的挺可爱。这胖师叔想了想，便随手从衣袖里掏出几个金花生递给欧阳静。“拿去玩吧。”

        欧阳静看了看自己师父，见师父点了点头，欧阳静便放心收下了，又发财了，真诚道，“多谢师叔。”

        告别师叔之后，欧阳静进了山庄的大门，这宅子看起来很大，乌黑的大门向外敞开着，上面有两个大大的黑铁环。进去之后便是个极为宽敞的空地，有不少少年人在那练武，空地两边又都有个小亭子，里面放着些木桌木凳，又沿着中部走廊走了一截路，是一排房子，从房子中间进去，又是一个个小小院子，厢房之类的。

        欧阳静跟着师父各种拐弯走进了其中一个小院。院落里种着一些果树花草，还有几垄菜地。

        进了堂屋，叶无畏对着堂屋上坐的叶父叶母道，“父亲，母亲，儿子回来晚了些，这些天可都安好？”

        “好着呢。”叶父看着也是精神矍铄。

        “回来了就好，累了吧，马上就能开饭了。”叶母慈和的笑着，叶母看着很是慈祥，不算苍老，但是两鬓却又有几缕白发。

        “这孩子是谁？”叶父注意到叶无畏身后还站着个小不点，问道。

        “是我新收的徒弟欧阳静。这是个女孩。”叶无畏连忙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大徒弟。

        “给祖父祖母问安。”欧阳静连忙给二人行礼。

        “无畏你先去后面见见你媳妇跟阿晟吧阿晟这些天一直念叨着找爹呢。“叶母对着叶无畏说道，又对着欧阳静招招手，“好孩子，你过来让祖母看看你。”

        叶大侠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祖母。”欧阳静过去拉着叶母的衣袖。

        叶母看了看这孩子，觉得浓眉大眼挺精神，就是打扮的跟个小子一样，“喜夏，去我房屋内把那个刻着桃花枝的木盒子拿过来。”叶母朝一旁侍奉的贴身丫鬟道。

        盒子很快就取来了，叶母接过喜夏拿来的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个金发钗还有两个式样不同的金手镯，都是金光闪闪的，递给欧阳静，“静静，这个是祖母给你的见面礼。”

        “多谢祖母，静静感激不尽，师父已经很照顾我了，祖母又送我这些。”欧阳静感觉自己此刻就是从小乞丐变成富婆了，师父真是他的大恩人啊。

        “你师父他啊，武艺虽然高，以前还没想过收过徒弟呢，你还是第一个呢。进门就是大师姐啦。”叶母跟欧阳静这么个小小人聊了起来。

        一老一小正聊着呢，叶大侠带着妻儿过来了。

        “静静，这是你师母，这是你师弟。”叶大侠示意自己的徒弟，他抱着一个约摸五岁大的小男娃走过来。

        欧阳静注意到师母是个看起来有些单薄的南方女子，面色很是苍白，似乎是带着几分病气，行动间也有个丫鬟搀扶着。

        “拜见师母。”欧阳静对着师母行了礼。

        “好孩子。”师母摸了摸她的脸。“这下我们阿晟有玩伴了。”

        欧阳静心说，我跟个小团子能怎么玩，这个小团子才一点点高，穿着一身褐色的短打，戴着个小帽子，手里还拿着个木头剑。

        “小师弟你好。”欧阳静抬头笑着跟师父怀里的小团子打了招呼。

        小团子当即不满意这称呼，“你是我师妹，你要叫我大师兄。”

        “我都九岁了。”欧阳静跟他说。

        “你骗人，看着跟我一样大，也不比我高。”叶晟非常不信，哪个九岁的长的跟他五岁一样。这人就是骗他当师弟，他才不要。

        “那你跟你爹学了师门的武功没？”欧阳静又问。

        “还没有呢，等我强壮了就会学哒。”小团子摇摇头，从他爹怀里要下来，他身体不是很好，负担不了，要等养好身体，大一点才开始学。

        欧阳静无情开口，“那我就是师姐，我这几天已经先学了点，略略略。”

        “可是我一出生就跟着我爹了，你现在才跟着我爹，你比我来得晚，你是师妹。”小团子说的一套一套的，然后就忽然抱着师父的腿，“爹爹，解二哥他有个师妹，我也要师妹。”

        欧阳静看他还挺可爱，“算了，我们各论各的，我叫你师弟，你叫我师妹，我们都不吃亏。”

        “也好。”叶晟表示满意。

        他们私自决定了各自的称呼，叶无畏也随他们。

        中午摆饭的时候，欧阳静坐在师父旁边，叶晟坐在师母那边。

        叶晟看了看自己的新师妹说，“静静师妹，你过来跟我在一起坐着。”

        欧阳静配合道，“好的小师弟。”端着碗过去了。

        旁边有个叫喜秋的丫鬟给叶晟布菜，他的小胳膊太短。

        “喜秋，给静静也夹些菜。”叶大侠吩咐道，他看到自己这徒弟费劲的站起来去够远处的菜。

        “师妹，这些都给你吃，你都九岁了，还这么矮，要多吃蔬菜，”这小团子把自己碗里的蔬菜全挑出来，都夹给她的碗里了。

        “师父，他是不是不喜欢吃蔬菜。”欧阳静笑着问。

        “你看出来了。这孩子挑食的很。只喜欢肉。”叶无畏也笑了一下，他儿子现在碗里只有肉了。

        “我没有，我只是想照顾师妹。”一团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我可谢谢你了，我也照顾一下你。”欧阳静也开始夹蔬菜给小团子。

        “师妹，你还是回我爹那边坐着吃饭吧。”小团子苦着脸。

        “嘿嘿，我就喜欢跟师弟坐一起吃饭呢。”欧阳静乐出声了。

        “还是孩子多热闹些。”叶母就带着笑看着两个孩子童言童语的，“无畏，徐氏，你们可以再多生几个孩子，阿晟一个多孤独。”

        师母徐氏顿时就吃不下去了，婆婆这明知道她身体不好，生不了孩子，还说让生，是想让无畏也纳妾吗？她可受不了无畏对着另一个女人嘘寒问暖。

        “孩子就随缘吧，阿晟孤单吗？没事，我回头再多收几个徒弟过来。”叶无畏没有接生孩子的话头，而是想了个方法转移话题。

        “行了，你就随意吧。”叶母也不催了，不想为难儿子。

        叶母对这个儿媳徐氏其实是不满意的，讨不了儿子的欢心，连孙子也就生了一个，哪怕再生个小孙女也好啊，她送给静丫头的见面礼其实就是早些年给自己的大胖孙女准备的，当时她以为以后会有孙子孙女呢。

        她这年纪，谁家不是儿孙满堂。看着徐氏就心情不顺，但是她也不是那种刻薄婆婆，只好没事刺她几句给她添堵，谁让徐氏天天给他儿子添堵，也给她添堵呢。

        当初一个姑娘家好好的，非得要死要活的要嫁给无畏，真是没见过那么厚脸皮的姑娘。

        无畏也没办法，虽然对这徐氏没有什么好感，也要求着亲家公给她这老婆子治病，也就娶了。

        亲家公当时说他这小女儿可怜，身体不康健，时日无多，他白发人要送黑发人实在不忍心，只有厚着脸皮上门说婚事，又拿她这老婆子说事。

        又是请求又是威胁的。无畏虽然很不愿意，少年人总是希望娶个心中喜欢的女子。最后也还是就娶了她。

        谁知道她倒是一直活的好好的给她添堵，就是还是天天病歪歪的。

        可惜无畏又不是那些喜欢纳妾的人，她倒是劝了儿子要不干脆纳个良妾，儿子却说弄那么多不喜欢的女人到后院是要做什么，诚心给自己添堵？说有了阿晟就行了。

        行什么行，说到底，就是被她这老婆子拖累了啊。

        叶母也觉得自己没什么胃口了，她觉得她儿子过得憋屈，吃不下，放下了筷子。

        “母亲，回头给静静也安排一个贴身丫鬟。”叶无畏跟叶母说。

        “好，要不先把我房内的喜冬安排过去。”

        “也不急，喜冬是您的贴身丫鬟，先照顾着母亲这边，您身体不好。静静这孩子之前过得苦，个性一直坚强，倒也不是急着要人照顾，母亲记得安排就行了。”叶无畏解释道。

        叶母也是欣慰的笑了，儿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孝顺，便道，“这样，把石榴给她，我平常也不大用的上她，石榴年纪还小，，她刚好也能陪着静丫头玩闹，石榴平时都在做些针线活还有杂事，看着也还机灵，就给静丫头吧。”

        叶母把石榴叫来了给了欧阳静。

        就这样，小乞丐欧阳静有了一个叫石榴的丫鬟，欧阳静内心很吃惊，她这人生真是跌宕起伏啊，现在居然过上了大小姐的日子。

        饭后，徐氏拉着叶无畏回房。

        “无畏。你这回怎么出去了这么久。”徐氏满脸温柔的问道。

        “徐氏，这些日子身体可还好？”叶无畏淡淡的关心。

        “还是老样子，也许活不到下个月了，你总是问我身体，是不是就想听到我说快死了，你感觉解脱了，终于快摆脱我了？”徐氏忽然变脸，她从来不喜欢叶无畏这幅不把她放在心上的样子。

        “徐氏，没事不要胡搅蛮缠，你自己想想你这句话说了几年了。”叶无畏叹了口气，低声道。

        “你是不是盼着我死，想要纳妾？”徐氏泪眼朦胧的问，她自从见这个男人的第一面就上心了，就像得了相思病，这么多年没有痊愈过，用尽了手段才得到了他，却似乎还是没有得到。

        不是的，要是没能嫁给她，或许她会病的更重。徐氏想道。

        “不可理喻，你好自为之吧。”叶无畏转身离开去了书房。起初他也想跟徐氏过平淡的相敬如宾的日子，但是徐氏要的逐渐太多，他给不了那些，也不想为难自己。夫妻之间也就逐渐疏远了。

        “素儿，你说老爷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他对我是越来越不耐烦了。”徐氏擦着眼泪问自己的贴身丫鬟素儿。

        “夫人，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然说什么都是空的。”素儿也是无奈，姑爷不喜欢自家小姐，当年就是被小姐父亲逼着娶小姐的，这逼着娶的哪能有多耐烦，缠的越紧只会越讨人嫌，不过让小姐别缠着，那更是不可能的事，她也不知道为啥自家小姐对姑爷为何有那么重的执迷不悟。

        要是找个两厢情愿的夫君，日子不是过得更好？素儿是搞不懂她家小姐了，为何偏偏对一个心里没她的男人纠缠不清。

        “素儿，你去把黑色的绸缎拿来，我再给夫君裁制一件衣裳。”徐氏吩咐道。

        “夫人，不要做这些了，你需要的是好好休息。”素儿劝道。

        初春时节，非常暖和，欧阳静有了自己单独的小房子，小房间收拾的很整洁，是个儿童住的房间，桌子上还有几件木制玩具，还有几本孩童启蒙书本。

        柜子里还有衣物，都是祖母准备的，男孩女孩的衣物各自都有两套，男孩的衣服是和叶晟一样的款式，女孩的衣服就是大红色跟粉红色的厚布衣裙。

        看着还是挺合适的，不过也许明年此时就穿不上了，以前当小乞丐的时候一直营养不良，所以长的非常矮小，拜了师父之后吃穿用度直线上升。明年估计要比小团子高一大截啦，哈哈哈。

        欧阳静得意的笑起来，不知道为啥，到了这个身体里她忽然变得十分幼稚。

        “静静，”叶大侠带着叶晟到了徒儿的房间。

        “师妹，我来看你了。”叶晟又是一副人小鬼大的小模样，他背着个手，挺着小胸膛，竭力模仿大人的做派。

        “静静，明日开始你就要正式学武了，以后明日上午我教你练武两个时辰，下午抽两个个时辰跟阿晟一起去你解师叔家，他家有个私塾，你要去读书认字，其余的时间你就自去玩耍吧。”叶大侠就是来规定徒弟的学习流程的。

        欧阳静不大想学，她想去玩，而且她都认识字啊，虽然不会写繁体字。

        “师父，我吧，其实我识字，以前我都偷偷躲在私塾旁边听着的。”欧阳静撒谎道。

        “那你把这本三字经读一页，我听听。”叶大侠笑着随手翻了一页道。

        欧阳静毫无磕绊的读了一页。

        “解释一遍给我听听。”

        欧阳静磕磕绊绊的解释了一下，有些典故她不知道。完了，暴露短处了，还是要去上学。

        “会写吗？把第一页这四句写一遍，阿晟也去写一遍。”叶大侠又有了新吩咐。

        欧阳静为难的拿着毛笔看着繁体字照猫画虎。

        “师妹你的字真的好丑啊。”小师弟先写完了，真实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确实，跟师弟的一对比，像是狗爬的字，还不如小团子的端正。欧阳静觉得有些丢人。

        “你这可不能想着偷懒，还是要去学习，别想着逃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玩，你以前野惯了，这拜师了就得定听师父的。”叶师父摸了摸欧阳静的脑袋，算是知道了徒儿挺聪明的，没有人专门教导，都会识字了。

        “知道了，师父。”

        “师妹不要怕，我会教你这些的。”小团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摸了摸师妹的头，可能是模仿大人上瘾了。

        “他一直是清风山最小的一个，就想找个师妹教导一下。”叶大侠对自己大徒弟笑着解释道，别看大徒弟跟阿晟一般高，但是他总觉得这小姑娘是真的像个小大人。大概是在外面流浪久了的原因，看着比一般的小孩稳重很多，虽然有时候还是像孩子一样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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