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番邦泼妇

于渊结结巴巴：“不是不是，我我你、谁让你不说，我.....”
他此刻放开不是，抱紧不是，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抓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瞬间松了口气。
两人来到驻扎的营帐，营栅高耸，以粗大的原木与坚韧的藤条交织而成，两人刚靠近就被士兵拦下。
解忧鞭子一甩，于渊深怕两边打起来，忙解释了一番，那士兵才恍然，立即派人去问。
等的这会功夫，于渊还在孜孜不倦的教导解忧性子别这么急别这么爆。
解忧又是鞭子一甩，于渊打了个寒颤，连忙转移了话题：“怎么还不来呢？”
好在这会士兵来禀，说是这会在后山，离大营不远，两人只好又调转去了后山。
此地空旷，偶有风吹过，广袤的草地上排列了一张张靶子。
少年逆着光站在那，身着墨黑色劲装，那衣物剪裁得极为合体，紧贴着他矫健的身姿，勾勒出少年流畅的肌肉线条，既不失少年的灵动，又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感。
他的发丝被微风吹得略显凌乱，手稳的很，握着一把短小而精致的火铳，选材都是上等的铁料和铜。
“姜玄！”
“住手，别动！”
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响起，姜玄回头一看，只看到一只花蝴蝶朝自己奔过来，他放下手里的火铳迎上去。
于渊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出事，你这玩意儿别用了，会炸手。”
姜玄道：“不会，这是赵鹤专门改良的，准备试试，你们怎么跑来了？”
解忧道：“因为一个梦，总之说来话长，你别用就行了。”
姜玄听的迷糊，不过从二人只言片语中仿似得到了什么讯息，解忧知道他不信，只能把自己的梦都说了一遍，姜玄倒是觉得猎奇，不过想想他们跑这么远都过来，也不纠结，收回了火铳跟着两人一起下山。
回到军营里，他让人仔细收起来，结果没多久外面便传来了轰的一声，姜玄面色铁青，立即冲出去看。
“怎么回事？”
姜玄走进人群，只看到满地的血迹，那士兵手上乌漆嘛黑的，有烧伤的痕迹，看着是被炸伤的。
“都愣着做什么，快找大夫！”
那士兵被带了下去，姜玄眉头不展，询问起情况，才知这士兵大意了，也不知是不是摸到什么地方，那火铳先是燃起了火星子，接着冒烟，而整个过程发展很快，就爆了开来。
姜玄这下不得不信：“还真是应验了，郡主，你还有没有做别的梦？”
解忧颓然道：“就这些，还有就是说镇妖司会有人失踪.....我们是不是得回去提醒提醒？”
姜玄点了点头：“时候也不早了，长姐出发前是和我们说过让我晚上在鬼市南门汇合，就算你的梦能成真，但也不会那么快，所以，我们晚上一起过去，把此事告诉他们。”
三人打定主意，在军营中吃了饭就带着几个士兵往城里去。
这会子天还没黑，路边新开了糖水铺子，于渊走进去买了几个椰子，因为人多，干脆就坐在门口喝。
解忧咬着草梗管有些发愁，看上去整个人灰灰的，笼着一层疲惫。
姜玄捧着椰子若有所思，而这时，有个穿着花袄子的女子走了过来，看上去大概十八九的模样，长得极是清秀。
她在几人身边徘徊了一下，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最后来到姜玄看去。
顺着看上去，姜玄一脸懵，他不认识这个女子，而且这天气未免也穿的也太厚了些，冬装也不至于吧？
女子怯生生的，眼下有乌青，看着有些瘦弱，她难为情的说：“少爷，娘子，我、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能不能请我在对面吃几碗面？我、我可以......陪少爷睡觉。”
“噗！”
三人盯着那女子看，是长得不错，可这话从姑娘嘴里说出来，着实豪横了些。
姜玄的脸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那女子又指了指对面的面摊：“少爷，您是好人，我之前看到您给那些乞丐买面，我是真的太饿了，我......”
“行，打住，吃面罢了，你去吃就是了，我付钱！”
女子听到这话也没挪步，姜玄虽直，可此间却像是看懂什么，只好领着女子走到街边面摊。老板一看那姑娘，欲言又止，默默煮面端过来。
这面就是清水加了些酱油，再来小点猪油，撒一把葱花。
女子确实饿极了，一碗接着一碗，于渊都看呆了，这吃法和自己不相上下了。
解忧低声道：“你俩谁更厉害些？”
于渊白她一眼：“去去去，能吃是福，你不懂。”
他拉开凳子坐了下来，看着女子道：“你这长得不错，年纪也不大，怎么就能为了一碗面.....啊不是，四碗面就.....出卖....你是有什么难处？”
卖面的老板叹了口气：“这姑娘也是命苦，亲戚没寻到，自己盘缠也被偷了，还被几个无赖欺负，全身值钱的东西都没了，眼下又染了风寒，积劳成疾，也是命苦啊。”
女子颓然的垂下了头，三人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姜玄在腰间摸索了半晌，终于摸到了一块玉佩。
他把玉佩放到女子手上：“拿去当了换些钱，治病吧。”
女子紧紧握住那块玉佩，泪眼婆娑：“这太贵重了，公子，使不得啊。”
于渊道：“让你收着就收着，要不是少爷我出门着急没带多少银子，也轮不着他给。”
他又接着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现在住哪，这天也不早了，等回头我换些银子给你治病去。”
面摊老板面露欣喜，感叹了一句：“世道果真还是好人多啊。”
在众人劝说下，女子把玉佩紧紧攥在手里，感激的话说不出，只能默默垂泪，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家里都唤我小季，你们便这么唤我吧。”
解忧道：“季姑娘，你亲戚是怎么回事，没找到吗？你可知道住址，我给你打听。”
小季摇摇头：“我是陈国人，家里捕鱼为生，可最近水里不太平，我父母被水怪害死了，所以才来这边投靠亲戚。只是我来晚一步，亲戚已经失踪......他失踪了，原本想找个活儿干，可我身份.....也是没办法才出来讨吃的。”
说起干活这事儿，于渊倒是想了个差事，连忙道：“这差事我帮你找，不过那几个欺负你的无赖也不能放过。”
解忧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喝水，看不出这臭小子倒是一副热心肠。
于渊被她盯的头皮发麻，凑了上去：“你可别这么看我，小爷我虽然风流倜傥，但绝不会娶你这种番邦泼妇的。”
“什么？什么？”
于渊跳到姜玄身后，清了清嗓子：“总之，别对我有想法！”
解忧猛地翻了个白眼，端起手里的茶水就朝对方泼过去，茶水落在于渊和姜玄的衣服上，深一道浅一道，湿漉漉的。
姜玄擦了把水渍：“行了，你们怎么跟欢喜冤家似的，郡主，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带人去鬼市西门汇合了。”
解忧道：“我也去，不过季姑娘怎么办？要不我先送她回去？”
小季心下一阵感动，又是连着道谢，她住的地方不远，姜玄和于渊则坐在面摊跟前等，可没等多久老板就说要收摊了。他们只好带着一队士兵换了地方。
于渊托着下巴，看着人来人往：“她也去的太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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