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07章 水晶头骨

四月底的夜晚，仍然微微有点冷。除了市中心的灯火辉煌，在巴黎市郊的居民区里，一片寂静。一般晚上五点，最晚七点，大商场也好，小店铺也好，都纷纷关门。在法国，大部分商家也遵守尽量缩短小时工作制度。路灯在街边发出暗淡微弱的光芒，一片漆黑，只能听到风过树梢的沙沙声。四下一片死寂，了无人迹。

        九点半，格雅在两天前跟洛警官一起进入的公墓口处不耐烦地跺着脚。珍妮问：“确实是约了九点吗？”

        “嗯，怎么不守时呢？这个人！”格雅有点忿忿的。

        又过了半个小时，已经十点了。正当她们商量着要回去时，入口处突然发出轻微的声音。这声音虽然很小，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特别明显。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连忙把手电筒的光照过去。看到一个黑色短发的头顶，不一会儿，这个人就从地道里爬了出来，他被明亮的光照的几乎睁不开眼。她们立刻听到一个年轻人带磁性的好听又活泼的声音：“哎，你们别往我眼睛上照啊！”

        这个人二十出头，中国人，中等个头，一张娃娃脸，瘦削却健壮的身材，像是个运动员。他的动作也很灵活，一边拍打着自己衣服上的灰尘，一边老熟人一样跟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子打着招呼：“你们等了很久了是吧？”

        珍妮指着他问格雅：“这人就是昊然？”

        “昊然？那是谁？哦，你是说乌金吗？”这个年轻的男子轻松随意地指指后边：“马上来了。”

        接着他认真瞅了格雅一眼：“你就是格雅？他让你叫他昊然吗？”

        说着，另外一个人也出来了。“不是约了九点吗？你们已经进去过了？”  格雅皱着眉头。

        昊然点点头，随即对那个男子说：“大龙，给她们吧。”

        那个叫大龙的男子从背上脱下一个黑色的小背包递给格雅：“这可是个好东西，好好保管。”

        格雅疑惑地接过来，拉开背包拉链，就着手电筒光一看，不由大惊，这是个晶莹剔透的水晶骷髅头，白得发亮，浑然天成，精美无瑕，没有任何雕琢的痕迹，光透过水晶，闪着奇异的光芒，透着一股神奇的灵秀之气。看着它，似乎人的灵魂都会被吸进去。

        格雅听过水晶头骨的传说：这种水晶头骨散落在世界各地，它们来自古代的玛雅文化，后被人发现，搜集，有一些放在博物馆展出，有一些被富人和收藏者收集。

        据说它们有神奇的通灵效果。但后来经过科学家们的仔细辨别，发现这是19世纪时期制作的，并非来自古代。即使如此，由于它们制作精美，数量有限，也被不少人高价收藏。

        “这是……？为什么给我？”格雅一头雾水。大龙吃吃地笑着说：“你可以把这个卖给古董商，很值钱的。可以赚一大笔。”

        昊然低沉不满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大龙，不要胡说。”  他转向格雅：“你先收着吧，以后会用得上。”

        “啊？”  她没反应过来，手里拿着袋子，完全呆住了。

        “就这样，我们走了。以后学校再见。”  他转过身去。

        大龙笑眯眯地挥挥手：“美女们，后会有期。”

        “等一下！”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珍妮追了过去，一把拉住昊然的袖子，“别走！起码解释一下。莫名其妙给我们个骷髅头，这是怎么回事？”

        昊然一愣，低头看着她拉住自己袖子的手，嫌恶地微微皱了下眉头，轻轻一挣，把胳膊收了回来。

        格雅拿着背包走过来：“你不是说，九点约好，一起去地穴吗？怎么爽约？这个人是谁？你的同伴吗？”

        昊然淡淡地说：“你不是也带了个同伴吗？我改主意了。不用带你进去。反正东西一样拿到了。”

        他停了一下，还是解释道：“这个水晶骷髅头跟红幽灵一样，也是被人放在里面吸收阴性能量的。这个地穴里长年存放百万具尸骨，期间会有不少修行人把一些能吸收能量的物品，比如水晶石或法器放入其中，让自己的物件能量更强。我本来想再去找几颗红幽灵，没想到意外发现这个水晶骷髅。这个更好。反正你先收好，会有用的。”

        “别人放进去的，你就这么直接拿走了吗？没有什么问题吗？”

        “我一个人确实拿不走……  ”

        “呀，你流血了吗？”  珍妮低低的惊叫声打断了他的话。她用手电筒照着自己的手。刚才拉扯他的袖子，收回手来，她闻到有血腥味，用手电一看，果然是血迹。

        格雅赶紧把手电抬起来，往昊然的手臂上一照，黑色的外套看不出明显的血迹，但袖口处明显地有一个被撕裂的大口子，口子那里都是勉强连着的碎布条，看起来很狼狈。

        “狗咬的。”  他低声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们都按捺不住，异口同声地追问。

        大龙在旁边叹了口气：“还是我来解释吧。别人放入的这些物品，确实不能直接拿走。因为在放入时，这些人一般会通过特殊仪式，加一些诅咒在上边。随意拿走它们的人往往会有不好的运气。除非这个人本身能量比较强，甚至强过这些物体的能量，就没有问题。我的主人……”

        他说着笑嘻嘻地看了昊然一眼，被看得人在夜色中声音气得都颤抖了：“不要乱叫……”

        大龙哈哈一乐，“抱歉，乌金，我这不是给她们解释我们的关系吗？是的，说的就是乌金祖古，我是他的随从，他确实是我的主人。……你们这么吃惊干什么？祖古一般都有好几个随从和侍者，这是传统。……

        这次跟他到法国的除了我，还有一个侍者和一个保姆……好了，扯远了……总之，即使是祖古本人，也不能全然保证可以安全拿走，谨慎起见，最好是两个能量比较强的人一起。

        乌金本来是打算一个人去的，说已经约了个人一起下去。但后来突然又改了主意，说要我一起去。我们今晚八点多就到了。在里面转了好久，没找到红幽灵，却意外发现了这个水晶头骨。

        这个是属于强能量的灵物。幸好带的人是我，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修行，能力也不弱。拿头骨的时候，倒没想到暗处窜出来一只黑狗，真是只强壮的恶犬！足有半人多高，站起身来可以把爪子搭在人肩膀上。乌金躲闪不及，胳膊上被咬了一口。不过，后来它还是被驯服了……”

        昊然接口说：“并不是恶犬。它只是在保护这些尸骨。……一般这种阴性能量特别强的地方，可能会有一些被吸引过来的同类能量，幻化成动物灵。”

        格雅已经走上前，很自然地从破口处撕下几片长布条，把伤口包裹着，扎了一下，说：“赶紧去医院消一下毒，再打个针。”

        珍妮好奇地追问：“你是祖古，那你是不是有超能力？”

        “没有！”  昊然一口否决。“只是因为打坐得多，五感比平常人敏锐一些而已。”

        大龙笑着补充说：“即使有，一般情况下，也不能表现出来的。除非涉及到特殊情况，比如救人什么的。”

        格雅突然想起那天推门进入教授办公室，他从门口掉出来的情景，不禁莞尔：“那天早晨我推门，你是不是早知道，而装作掉出来？”

        昊然的声音里怒气炽燃：“没装！不知道！……大龙，到此为止吧！”

        大龙却一点也没有被这威严震怒的声音所吓倒，还在滔滔不绝：“当然不得不装。你忘了小时候当着大家面预示老堪布死期的事儿了？那次你可被老管家用鞭子抽得不轻啊！”  说完，他赶紧连跑带跳，躲得远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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