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辈子没有希望了

三人骑着马缓缓走在回总堂的路上。傅白与戴通一路无话，正消化着刚才南宫昊天对他们各自在武学上的点评。

丁莫野的修为不到，听不太懂昊天爷所说的关于武学上的一些见解，但是昊天叔说傅叔在＂形＂的上面已经走到了一个瓶颈，而戴叔也在＂势＂的方向有一定的高度。

他十分羡慕两位叔的武功，只要有他们一半的功力，自己要找江陵帮帮主报仇，就不会是难事了。

＂傅叔，我要练多久才能跟你们一样？＂丁莫野问道。

傅白还在思考刚刚南宫昊天给他的建议，没听清楚丁莫野的提问，旁边的戴通替他回答道：＂哈哈！你啊！这辈子是没有希望！＂

丁莫野不服气的问道：＂为什么？戴叔你看不起我！＂

戴通取笑道：＂我们的武功在武林中都能算是拔尖了，你这个刚入门的，连形、势、意都没搞懂的，就想要达到我们程度，这不是痴心妄想是什么！＂

丁莫野吐槽道：＂习武之人，谁不想达到天下第一，戴叔你没志气。＂他偷换概念，藉机讽刺。

傅白这时听出丁莫野提的问题，见戴通被丁莫野的话一下绕得没反应过来，微笑着说道：＂戴通说的没错，莫野，你想想你一天花多少时间练功？又花多少时间在思考武学上的问题？＂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又道：＂你可以问问戴通一天花多少时间在练功与思考上面！＂

戴通本想反驳丁莫野的吐槽，但听傅白所说，呵呵笑道：＂我五岁开始习武，十八岁出师前，除了吃喝拉撒睡，练武就是我每天唯一的事。出师后，除了吃喝拉撒睡与比武外，练武还是我每天唯一的事。就算是娶妻生子了，练武还是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时间。莫野，你说你要练到我们这个程度，你得花多少时间。你啊！天下第一，只能做梦想想，至少我还有一丁点机会。”

话说完，在马上挺了挺腰，对丁莫野摆出居高临下的蔑视表情。

傅白接着说道：＂不能否认习武之人中还是有天才不需要耗费这么大的精力与时间，但是，这种人毕竟是少数，而你，莫野，据我看来，练武你不是天才，你花的精力与时间甚至少于正常习武之人，把你的才能好好的发挥在其他地方上吧！＂

  　　丁莫野听两位叔都这么说，还是不死心地问道：＂要是我请昊天爷教我呢！＂

　　他是急着想把武功练好，师仇能早一日报，压在心里的疙瘩，也能早一日除掉。

丁莫野提到跟南宫昊天学武，傅白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还想找机会跟罗文彦说，让他叮嘱丁莫野少接触南宫昊天，不过他提出，便直接说道：＂你以后最好少来莫愁湖小院，跟南宫昊天保持点距离。＂

丁莫野提出跟昊天爷练武只是一时口快，他对昊天爷的防备心不在傅白之下。

这段时间遇到的人，或多或少都藏着心思，他的防备之心也随之提高，昊天爷虽然说得好听，但他哪可能无条件地相信，况且昊天爷的身分太过敏感，巴不得能远离点，免得惹事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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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堂小阁楼里，罗文彦、陈天生与狄飞三人坐着，房门紧闭。时近黄昏，屋内昏暗，桌上已燃起一支蜡烛，窗沿缝隙透进的秋风，吹得烛焰跳动，明灭不定的烛光映照在三人脸上。

罗文彦的左手还是包扎着，表情轻松，陈天生脸色不是太好，狄飞正侷促不安的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向两人禀告了一遍。

＂堂主，你交代的事我都照办了，可是小公子越来越精明，我都快招架不住，下回您可别再叫我做这种事了。＂狄飞抱怨说道。

＂要嘛就不要把看家的事交给莫野，既然让他看家，就多协助一些，你还叫狄肥故意给莫野出难题。＂陈天生骂骂咧咧咧道。

罗文彦还是一派轻松道：＂不试试怎么能担当大任，他不是也撑过来了。莫野机灵的很，他只是心思没有完全投入，欠缺点经验，好好的磨磨，将来才可堪大用。＂

陈天生无奈道：＂我说不过你，你想怎样就怎样，随便你了。＂

罗文彦对狄飞道：＂找专人盯好泸州那里的动静，一有消息立刻回报，你先下去吧！＂

狄飞应了声是，起身开起房门，下去楼下。西斜的阳光由房门照进小阁楼，正好落在罗文彦脚下。

罗文彦再点起一根蜡烛，屋里顿时又明亮了一些。

＂这两天先把莫野送去你那里训练吧！＂罗文彦说道。

＂不是说要多磨磨莫野，怎么又把他送去练武了。＂陈天生回道。

＂帮主的意思是让莫野先消失一段时间，免得四堂手又伸到他那里去，这也是为他好。＂罗文彦道。

陈天生向后瘫坐，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道：＂怕四堂拉拢莫野？我看是不想莫野跟广烨碰面吧，好了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带莫野出门。＂

罗文彦看陈天生无奈的态度，劝道：＂帮主决定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想，重要的是我们三个要一条心。＂

陈天生站起身来，伸了伸腰杆子，道：＂有些事情帮主的决定不见得都是对的，现在也只有你说的话，他能听进去一点，你多劝劝他，前面的路不好走。＂话说完，没等罗文彦回答，径自下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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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鹰堂后院，陈天生拿着藤条抽动，丁莫野全力展开红蜓飘身法闪躲着藤条。

凉亭里，黄紫妍一身黄色锦衣，端坐着泡茶，身后四名婢女站立。傅白与戴通都是双手放在桌上，伸出双掌相对，相隔一尺距离，双掌间一个空茶杯，都是以内力推动杯子，杯子在双掌间来回移动着。

黄紫妍脸上的表情复杂，看向凉亭外。一开始看到陈天生举着藤条追着丁莫野时，她还带着点幸灾乐祸，但是看到藤条重重的抽在丁莫野身上时，却又不舍，感同身受。

看着丁莫野的身法比起跟自己切磋时，快上了许多，尤其是当他瞬间变换方向，千钧一发避过临身的藤条时，惊讶地张开小嘴，心想他跟自己切磋时，是为顾及自己，所以没用全力。

＂妍ㄚ头，茶泡苦了，再看下去水也要烧干了！＂傅白提醒黄紫妍道。

黄紫妍赶忙收回视线，红着脸将壶内的茶汤倒掉，又将火炉上的水壶加满水，这才重新换上新的茶叶，专心泡茶。

空杯子在傅白与戴通两人各自的掌间来回移动翻转着，两人都玩出了花样，杯子一会跳动，一会旋转，倒盖、正立、滚动，杯子在他们双掌间不断变动着。

他们俩为了配合丁莫野医治断骨，这几天全心全意地投入。

黄紫妍重新泡好了新茶，倒了两杯放到傅白与戴通面前，说道：＂傅叔，戴叔喝茶。＂

傅白停下练习，喝掉杯中茶后看了黄紫妍一眼。

黄紫妍彷彿觉得心事被傅叔看穿，满脸通红的将桌上几碟茶点推了过去，说道：＂傅叔吃点。＂

戴通伸手拿起了块糖藕放入口中，边吃边说道：＂甜！甜得发腻，这东西我爱吃。＂话说完，直接将整碟糖藕拿到自己面前，吃得连连点头。

黄紫妍身后的妍四看到，急得说道：＂这个糖藕是我们小姐自己蜜的，专门做给小公子吃的，戴爷您可不能全吃完，要留点给小公子。＂

妍一见妍四不顾尊卑的说话，急得扯了妍四一把。妍四也急得跺脚，不服气的又说道：＂十几斤莲藕才做出来的，小公子没吃到，可不亏了。＂

戴通道：＂十几斤，那不是还有很多，这里就只有不到三两，还怕他没得吃，切！＂

妍四又着急的说道：＂都做失败了，只有您那一碟是成功的，您要是吃完了小公子就真的没得吃了。＂

戴通依旧没有停口，摇头说道：＂十几斤藕就只有三两是成功的，真浪费。＂

黄紫妍认为不能再让妍四开口了，妍四说话口遮拦，再说下去也不知她又会冒出什么话来，红着脸道：＂姪女手艺不好，戴叔见笑了，您多吃点，要是您觉得不错，姪女下回多做些给您品尝。＂

戴通听黄紫妍说话了，也不好意思再吃，将蜜藕碟子推出，道：＂算了，看在莫野送了我块玉的份上，不抢他的吃食。＂

这时，练武的两人也结束了，陈天生进到凉亭坐下，手指点了点桌面，黄紫妍立刻拿出两个准备好的大杯子兑了点热水，递了其中一杯给陈天生。另一杯则由妍一送去给尚在凉亭外擦汗的丁莫野。

丁莫野大口喝完水后，进到凉亭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道：＂再来一杯。＂

妍一立刻从怀里拿出包盐，捏了一小撮放在杯中，妍二倒入半杯凉水，黄紫妍再兑点热水，丁莫野很自然地拿起杯子，仰头喝掉。

傅白、戴通对丁、黄两人的互动看得也习惯了，无动于衷。

陈天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配合，好奇的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丁莫野哀怨的看了陈天生一眼，道：＂陈叔，还不是你的安排，你说找个人来陪练，结果是叫了小妹，被他们几个蹂躏了几回，不熟都变熟了。＂

黄紫妍道：＂娘请了五哥一起过中秋节，我哥也跟伍哥有不错的交情。＂

陈天生听完心想原来如此，才离开几天，看来莫野跟许多人都都混得很熟了，也没多想，说道：＂莫野，明天带你去闭关练武，要一段时间，你晚上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出门。＂

傅白与戴通异口同声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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