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十年後的你

＂你现在通了脾轮，气血旺盛了，也算是动功法入门，照这个进度下去，一年内就能进入小周天，这个进度就算在我师门也算天才了。＂杨雄道。

他真没想到凌子靖从开始练习动功法到现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有如此进度，在神戟门不是没有，可是那是拿了很多药材才能堆出来的。

凌子靖苦笑了下，道：＂我起步晚，不加快速度会跟别人越差越远。＂

二十多岁才学会动功法开始修练内功，就算速度再快也追不上从小练功的人，要是自己再不加紧努力，听杨雄说过，动功法完成轮回周天后内力累积得更快，相对的差距也会更大。

杨雄道：＂我大师兄跟我说过，永远都不要说晚，也永远不要嫌晚，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去做，只要做了，都算是及时。＂

＂子靖我还是老话劝你，去紫金帮吧！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留在长河帮，往后会是如何？＂

这话问得凌子靖愣住，他以前一心只想报师门的仇，从没去想过其他，而现在一心只想先把武功练好，更不会往这上面去思考，所以这个问题他一时间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听杨雄继续说道：＂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待在长河帮有什么好处，难道是为了小湘？＂

听杨雄提到李湘，凌子靖脸上热烫烫的，这些天跟李湘相处的较多，两人的感情升温，这在杨雄他们眼中不是秘密，但自己没决定去向并不是完全因为李湘，回道：＂跟小湘是有点关系。＂

杨雄看着凌子靖侷促的样子，取笑道：＂你年纪不轻了，跟小湘正好一对，大家都是乐观其成，你要是跟着白豚堂去长沙，反而对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事，所以要就是去紫金帮，不然就是我也把你弄进总堂。＂

凌子靖想了想道：＂我再考虑一下，这事还不急，我想跟着雄哥多学一段时间。＂

他想在雄哥离开之前跟他多学一点，能遇到毫无保留的传授自己武功，除了他以外，再找不到第二个人。况且师弟去了紫金帮还不知过得如何，若是去投奔他，也不知会不会让他为难。

这个理由杨雄接受，他知道凌子靖向武的心浓厚，道：＂教你武功不是问题，但你自己要想清楚，你现在走得每一步都会影响往后，你想过十年、二十年以后，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吗？＂

凌子靖回道：＂我想把师门的事先了结。＂

＂先不说报仇的事，你要是娶了小湘就要对小湘负责！你想让小湘往后过什么样的日子，你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人要有目标，没有目标就等于没有方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凌子靖没想过自己，但是对于小湘的事他想得比较清楚，他想跟小湘好好生活，但前提是他要当面问问师父，当初为何要投靠江陵帮，这是他的心结，也是不敢去想投靠师弟的原因。

莫野一心想找江陵帮帮主报仇，自己要是去投靠了莫野，莫野有可能因为有了自己，在还没准备好之前就去报仇，他知道以莫野的个性是会冒这种风险，他太了解莫野。

自己去面对师父只是要解开心结，但是莫野要报仇，冒得可是性命之危。没必要因此而让莫野提早行动，以莫野的聪明才智，只要稳扎稳打，未来的成就必定在自己之上。

凌子靖不想在这上面纠结，问道：＂雄哥你呢，你现在的生活跟你当初所想的一样吗？＂

杨雄呵呵笑了下，说道：＂我问你的问题你反拿来问我，你这小子。＂

随即又转为认真道：＂当年我艺成出师，跟门内的师兄弟一样，是要走武林这一条路，幻想有一天能扬名立万，能在英雄榜上留名，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奉承，有人追捧，风风光光的。＂

说到这里，语气却是变得消沉，顿了一下，又道：＂可是走了一遭后，我才知道当初大师兄跟我说过的话是对的，能走这条路的人都是心意坚决之辈，没有太多杂念，在这个阶段一心向武，而我，呵呵！＂这一声呵呵带着苦涩。

叹了口气道：＂把想象的风光当成是动力，而当动力不是动力就成了阻力，从一开始我的出发点就是错的，结果自然就不会是好的，几次切磋被打败后，我的心态变了，变得消极，变得逃避，有一段时间甚至连武都不练了。＂

眼中重新焕发出光芒：＂也是在那段最消沉的时间认识了耀宗，看着他旭日朝阳的样子，让我想到我初出师门也是一般，也正是因为认识了他，才会让我有重新振作起来的现在。＂

＂可是，耀宗也不适合走武林这条路，他有心，但是武功没练好，人最怕的就是认不清自己。他冒然进了武林，越阶挑战武林几个后起之秀，不是天才却做了天才能做的事，当然是铩羽而归，而最后一次在挑战武当派陈正忠时更不幸受了重伤，临终时请我帮忙照顾阿敏跟锦鲤堂，然后就到了现在这个样子。＂

凌子靖是第一次听到杨雄说起跟邓耀宗相识的始末。

只听杨雄又道：＂帮会有帮会的游戏规则，今天我因为耀宗进了长河帮，不管如何，就要遵守长河帮的规则，最多只能游走在规则边缘。会劝你去找你师弟，我认为那是最佳选择。当然去总堂也是不错，好处是你跟小湘都能安稳的生活，有阿敏一旁照看着，不会有太大的风险。你如果想跟着白豚堂去长沙，以你练武的决心，是能在一次次交手中成长强大，但是死的机会更大，那一滩水比你想象的更深，想想小敏想想你自己，这三个让你选，你要怎么决定。＂

杨雄所谓的最佳选项反而是凌子靖最不愿选的，最差的反而是他的首选，但是想到了小湘，就让他在两个选项中摇摆不定，始终没下决定也是因为如此。

如果武功能到雄哥的程度，最想的是进武林，但是他知道这只是梦想，娶了李湘就有了责任，还需要传宗接代，这个梦想就只能在梦里想想了。

＂等这趟回去后我会给雄哥我的最后决定。＂最后他只能这么回答。

杨雄点头同意。要是没有小苍山的事，他也打算跟堂口几个人商量，给凌子靖施压，尤其李敏最在意他的决定。

隔天天一蒙亮，众人启程，放马小跑，没过多久，小苍山就在眼前。

＂希望蓝阳在山下等我们，免得还要费力气爬山。＂杨雄哈哈笑道，两脚在马上一点，加快马速，后头众人随即也跟上。

不过一炷香时间，来到近处，果见百多人堵在上山的路口。

杨雄在人群中看到蓝阳身影，纵马快跑上前道：＂蓝阳，好久不见。＂

却见蓝阳一脸愤怒，冷冷回道：＂杨雄，不用套交情了，只要你们肯放人，我们二话不说离开小苍山，以后离岳阳远远的，也不会找你们长河帮报仇。＂

一旁的小苍山盗匪都拿眼仇视的看着杨雄。

＂放人，放什么人？＂蓝阳的话让杨雄摸不着头绪，满腹狐疑地回道：＂蓝兄，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事情似乎不单纯，所以把称呼改成了蓝兄，降低点姿态。

＂误会？老二一家三十一口都死在你长河帮手下，老二、老三现在在你们手中，能有什么误会，我只要求放了老二、老三，其他的事我认了。＂蓝阳并不领情，他认为杨雄在装糊涂，但兄弟的命在人家手中，就算怒火中烧还是强压下来。

杨雄这下知道王八善玩的是什么把戏了。当日王胤刺杀凌子靖后，应该就跟陆羽一起被王八善擒获了，陆羽一家三十一口必定也是王八善派人杀的，总堂派锦鲤堂来小苍山就是王八善的收尾动作，从头到尾就是一套连环计。

王八善好算计，而自己一点警觉没有，还傻傻地带人来小苍山。蓝阳正在气头上，自然把这些仇恨全算在自己头上。

当下便明白王八善用意，忙不迭说道：＂蓝兄，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与我无关，二当家、三当家不在我们手上，所有事都是王佰善搞的鬼，二当家一家三十几口人也是王佰善干的，我们只是昨天接到总堂命令，过来小苍山看看，你可不要误会。＂

蓝阳听杨雄否认，怒气再也压抑不住，喝道：＂当然不是你干的，是长河帮，是锦鲤堂，是王佰善，跟你杨雄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长河帮敢干灭门的事不敢承认。兄弟们上，今天把这些人留在这里，先为二当家一家三十一口收点利息。＂

话说完抽出手中刀，一马当先冲向杨雄，其余盗匪随即跟上。

杨雄见小苍山盗匪冲了过来，忙叫道：＂结阵迎敌。＂下马抽出双戟，迎向蓝阳。

锦鲤堂帮众本来还把这回来小苍山当成是郊游，没想到会成这个样子，幸好最近训练得勤快，结阵已成本能反应，杨雄一声令下，很快就结成了四个五人阵型。

凌子靖早在蓝阳冲出时，便下马持剑严阵以待，这时见两人围向自己，一人持双短斧，一人持分水峨嵋刺，昨天才听杨雄提过，知道这两人分别是五当家＂开山斧＂石原与六当家＂脚底油＂曹文远。

拔剑术脱鞘，快得连虚影都不见，完美的划了一个弧线，只见一道寒光闪现，飙扬而出。

曹文远外号脚底油，说得正是他的轻身功夫了得，脚下连两点，趁着凌子靖还没拔出剑时，欺身上前。分水峨眉刺在他手中快速旋转，一手压制拔剑动作，另一手旋向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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