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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权臣


  使团朝拜也算大事,一大早京城就热闹起来了。
  使团进京先要来到皇宫拜见皇帝,随后就前往驿站。
  等到晚时,皇宫也会举办大宴,宴请使团和文武百官及其家眷,这看似是小小的一件事,但官员们都不敢掉以轻心,家眷们更是盛装打扮不给家族丢脸。
  这宴会也只是有品阶的官员才能去的,如晏家这般,本是只能由老爷子和老夫人参与,怎奈二老身体不适,又不能空席,所以去的人就变成了正四品的晏若川和云淮。
  因为云寒舟是国子监有名望的夫子,又教的是皇亲国戚,所以宫里的宴会大多都会请他,以至于云淮跟着沾光打小便参加过大小宴席,也有些稀松平常之感,早早便梳妆打扮好,在前厅等着晏若川。
  好不容易等到了人,却发现他身边还跟着江早。
  今日的晏若川身穿赤色朝服,头戴官帽,他身边的江早却换上了婢女的衣服和他走在一起。
  姜嬷嬷才瞧见便火气上头,“二公子这是作甚?这宫宴岂能带上一个妾室!这要是被夫人们瞧见,这不是又给人留下话柄么!”
  江早却不以为意,“嬷嬷多虑了,这谁会注意到我呢?况且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皇宫呢,好不容易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话到这里她看着云淮,“可是夫人不愿我去?我保证就跟在你们后面,绝对不会惹是生非的。”
  云淮只是静静瞧着那个一身暖橙色婢女服的江早,片刻后才道:“这么大的宴席带上一个妾室,夫君是要在众人面前给我难堪么?”
  晏若川也有些无奈,他也是不想带着江早去的,可招架不住江早的苦苦哀求,又一再保证,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轻声一叹,他看着云淮,“她年纪小,就图个新鲜,就让她去吧,让她跟在你后面就是,没人会发现的。”
  他自己都不要脸面,云淮也没什么好说的,转身便自己上了马车,晏若川想要说点什么,怎奈张口无言,只能默默跟上。
  江早也想上马车,谁知道姜嬷嬷一把就拉住了她,“姨娘只是下人,怎么能和主子一同坐马车,今日就跟着老身一起走吧。”
  “啊……”江早顿时垮了脸,看着里面的晏若川,“若川哥哥,我不想走……”
  晏若川想要说什么,姜嬷嬷却抢先,“公子可要搞明白一件事,先不说姨娘如今穿着婢女的衣服,就说她平日里也是不能和主子们同乘的,这还是出门呢,这要是被别家官老爷瞧见,又有得说了。”
  她的话硬生生掐灭了晏若川想让江早上马车的念头,“你要去便走着吧,不想走回去也行。”
  江早怎么可能回去,她就是想进宫看看,如今不让她上马车,她也只能咬着牙跟在马车旁。
  芷妍就这么瞧着,压低声音瞥着她。
  “什么东西,也配和主子坐马车。”
  因着在外面,江早也不好出言教训,怕将事情闹大,但心里却恨得后槽牙痒。
  咬着牙瞧着马车里端坐的云淮,江早恨不得将她揪出来。
  迟早有一天,她要取代了云淮,用正儿八经的身份跟在晏若川身边!再不受这鸟气!
  ·
  马车一路颠簸,少倾也到了皇宫。
  一路进宫,姜嬷嬷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江早身上,就这么紧紧盯着她生怕她惹事,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给自家姑娘丢脸,她都使唤着江早不让她抬眼看别处,倒是让江早憋屈得很。
  宴会摆在朱雀台,这才走进去江早就被里面的富贵华丽惊得移不开眼。
  琉璃灯,墨玉砖,这里不光大得出奇,还闪耀得好似藏满宝石的山洞一样。
  宴会没开始,可有熟络的官员已经交谈起来,也有零散几个来和晏若川打招呼,但张口闭口说的都是旭王府。
  自从晏婉容嫁入旭王府,朝中一小部分官员对他的态度也转变了些,有的也会主动来交好,多少缓解了他的压力。
  “听说前些日子二婶婶来求你给容儿脱困?”晏若川问。
  云淮颔首,“夫君问这个作甚?”
  晏若川答,“此事不能答应,如今晏家还需要旭王府的支持。”
  沉吟片刻,云淮道:“夫君还是别太指望旭王府,如今他们抱着目的接近,和他们划清界限最好。”
  “他们能有什么目的,如今晏家一穷二白什么都不占,祖父也从国子监退下来,顶多就是要点银子,林氏一族自然有办法解决,况且我们拿不出他也拿我们没办法不是。”
  晏若川说的头头是道,云淮也知道和他辩驳也说不出个什么名堂,索性不语。
  少顷,就听太监高声。
  “陛下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萧太师到!”
  这一声出,所有官员及家眷齐齐站出来跪下高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执缓缓走着,视线扫过一侧跪地的云淮。
  云淮只感觉到头顶有股视线,抬头就与之撞上,她心头一震,连忙低下头不敢看。
  萧执笑而不语,好似得了糖的孩子一样带着笑意和小皇帝走上龙椅。
  小皇帝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身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跟着自己的母亲走上龙椅坐下,淡淡开口。
  “平身。”
  文武百官谢过之后以此落座,萧执也宣了北辽使臣觐见。
  云淮就坐在下方,瞧着北辽使团浩浩荡荡走进了数十人,明着瞧他们是在和小皇帝行礼,实则所有的应答都是萧执开的口,小皇帝说话前都要瞄一眼萧执,似是要得到他的准许才可以说。
  王太后更甚,虽说是太后之尊,但就坐在凤椅上一言不发,有几次北辽的提问云淮能瞧出王太后想要出声,但都被萧执的眼神制止。
  专权霸政,太后皇帝都只敢看其眼色,云淮也才知道为何老爷子提起萧执都要啐一口了。
  寒暄过后就是上菜,歌舞。
  “瞧什么?还不快给少夫人布菜!”
  姜嬷嬷朝她腰间扭了一下,江早疼的跳起来,赶忙给云淮夹了一筷子菜。
  酒过三巡,有的官员已经红了脸,奏乐之声也在此刻急促起来,就那么刹那之间,舞姬们抽出腰间软剑,直直冲着小皇帝刺去。
  朱雀台本就是单独修建的一个楼阁,四方空旷,如今黑衣蒙面的杀手就从四面八方飞身进来,手里持剑肆意杀戮起来。
  突然的意外让整个朱雀台乱了起来,尖叫之声四气。
  杀手和随之赶来的黑衣人拼杀起来,武官们一边护着家眷,一边又斩杀着叛贼。
  血腥味就在鼻尖散开,瞧着一个女人的头就这么被割了下来,江早吓的尖叫,腿都软了。
  暴乱突起,云淮一时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本能的四下确认着芷妍和姜嬷嬷的安全。
  “快跑!”
  只听晏若川喊了一声,云淮就被他拉着往门外冲,一路往前,一路还能听到他安抚着江早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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