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疯了

　　萧熠的死并未掀起什么波澜，武举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司遥也是同样，就陪着萧执在一旁看着。
　　一连在这儿坐了两天，她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人人都晓得萧执是个被色迷心窍的，这来看擂也不忘美人在怀。
　　司遥更是痛苦，连着坐了两天，只觉得屁股都要生疮了。
　　懒洋洋托着下巴看着台下，她眼眸一瞬间亮了起来。
　　“那个！”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元一蹙眉看着台上瘦弱的男子。
　　“北辽人粗犷，个头也大，是不是认错了……”
　　要是把人抓错了，那就麻烦了。
　　司遥白了他一眼，“我娘就是北辽人，我还能认错了么？北辽的蛊师大多都是瘦弱的，你能看见的大个子用蛊都不是真正厉害的蛊师。”
　　话落她将指甲上的凤仙花汁液抠了下来，将手伸到萧执面前，“好看吗？”
　　萧执斜了她一眼，司遥哆嗦了一下，瘪了瘪嘴，“也就云淮那种人受得了你……”
　　说着她站起来，仔细打量着下方的男子，“他这样的大蛊师来了，也就不会有其他人了，他估计也不是真想来当官的，多半只是杀进最后一轮来下蛊的，你们留着看就行了，我走了。”
　　萧执也没拦她，司遥本想着回去捣鼓自己才搬到院子的几盆菊花呢，谁知道才到门口就被魏氏拦住了。
　　“太太……”
　　司遥蹙眉看着魏氏，只觉得今天的魏氏有点不太对劲。
　　魏氏盯了她片刻，猛地朝她扑去，司遥正要动手呢，谁知魏氏却一把抱住了她。
　　“娘，你回来了！”
　　娘？！
　　司遥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魏氏又在玩什么花样。
　　秦嬷嬷跑着过来，将魏氏拉开，“姨娘赎罪，二公子没了，太太受了打击，今早起来就这样了，宛若个孩子一样。”
　　话到这里，她眼里带着些感伤，她就是担心主子会疯，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疯了……
　　司遥仔细打量着吃着手的魏氏，只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云淮这时也了出来，看着魏氏吃着大拇指，还以为看错了。
　　“婆母她这是……”
　　秦嬷嬷一愣，她这才意识到云淮并不知道萧熠死的事情。
　　“萧熠死了，她疯了。”司遥接话。
　　死了？！
　　云淮眸子瞪大，“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个儿啊，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司遥瞥着她。
　　萧熠死了，那萧执……
　　思绪到了这里，她深深看了司遥一眼。
　　若真有事，那眼前这人也不会这么淡然和自己说话了。
　　云淮这时也意识到，恐怕是萧执把消息封锁了，但如果是昨天发生的，多半还是和武举有关。
　　试探性地看着司遥，她道：“可是武举场上出了什么意外？”
　　司遥颔首，将事情的经过都给她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云淮眉头簇的更紧了。
　　萧熠意外被打死，魏氏今天就疯了，她总觉得实在不太合理。
　　魏氏对萧熠宝贝得很，如果儿子就这么死了，她能舍得就这么疯了么？依照她的性子，怎么都要来祖母这儿嚷一顿讨个公道，再去把打死儿子的那个杀了才舍得疯吧……
　　想着，云淮上前拉着魏氏。
　　“婆母，您还知道我是谁么？”
　　魏氏指着她咯咯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我娘。”
　　笑着笑着她又哭了起来，“娘，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云淮也耐心看着她，“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饼！”
　　说着魏氏就摘下了一旁的菊花，一大口塞进嘴里。
　　“太太！”秦嬷嬷连忙上前捏着她的嘴把花抠了出来，和云淮等人行礼后拖着魏氏就下去了。
　　“啧啧，倒是可怜。”
　　司遥喃喃一句，话落看着云淮，“姐姐，你屋子里那盆君子兰都要被你养死了，我搬去养好了。”
　　“你搬去就是。”云淮道。
　　闻言，司遥欣喜得很，蹦跳着就下去了，这副样子倒是多了些少女的娇俏。
　　“她倒是爱花，听说还让人在小花园开出一片地种花呢。”半夏道。
　　云淮没有接话，转而道：“你找几个信得过的，去刁难婆母一番，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反应。”
　　半夏一怔，“夫人是觉得太太在装疯么？”
　　云淮颔首，“这些日子也别让她离开萧家，好好盯着。”
　　“是。”半夏说着就下去办了，而云淮则坐在正厅里，就这么等着。
　　莫约一刻钟后，就见萧执走了进来，他看了云淮一眼，脚步一转就要往一侧走，云淮却喊住了他。
　　“站住。”
　　莫名的，元一抖了一下，瞥了一眼云淮。
　　“我知道你身边缺人，但是祖母这边再难还是派个人守着，萧熠死了，婆母疯了，恐生事端。我也会想办法劝祖母去白马寺的。”
　　她淡淡说着，萧执转身深深看着她，但也没从她眼里看出别的情绪，一时间心里憋气。
　　“你知道萧熠死了？”他道。
　　云淮懒得和他多说，转身就走了。
　　“你……”萧执气得很，那眼神都快要把云淮瞪穿了。
　　知道萧熠死了，她居然也不关心自己半句？！
　　岂有此理！
　　元一跟了萧执多年，自然知道他在生气什么，心里只觉得主子活该得很，是他他也不会多和主子说半句话的……
　　·
　　福寿堂。
　　云淮来到主屋的时候，老夫人正在礼佛。
　　许是心里太痛，一夜之间，她生了许多白发……
　　云淮自然看在眼里，轻轻上前同她一起跪下。
　　“你这大着肚子，跪着做甚？地上凉。”老夫人说着就来扶她。
　　云淮道：“婆母的事情，我都晓得了，二公子如今就这么走了，您心里也难过，在这家里也徒增伤感，不如去白马寺静静待些日子吧，丧事我会操办的。”
　　老夫人摇头，温热的手帮云淮捂着手，“祖母放心不下你啊，萧执如今宛若被夺舍了，司遥也在，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说着她故意板着脸，“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是不会去白马寺的，你若是再说，日后就别认我这个祖母了。”
　　“祖母……”云淮有些无奈。
　　老夫人似是累了，拍了拍云淮的手，“你先下去吧，让祖母一个人呆一会儿……”
　　云淮嗯了一声，就这么走了出去。
　　关门时，透过门缝，看着老夫人感伤悲戚的样子，云淮心里一叹。
　　半夏轻声道：“老夫人对二公子没好脸，实际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云淮道：“告诉周妈妈，福寿堂从今个儿起，不许婆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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