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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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上大部分血迹已经干涸了,但这不代表它不该散发血腥味。小屋的门被掩住,窗也被稻草扎的薄板挡着,再加上这一地的血,就是屋里刮龙卷风,这血味也该一个月散不了。
更何况连着打扫现场的人都没有。
林昱曈走到一边的破木桌旁,端起个小酒壶闻了闻——还真不是她鼻子失灵了,就是这血没味道。
“怎么像是只有血腥味被和谐了似的?”她说完,就在屋子里转悠起来。前厅摆着一套破旧的木桌椅,上面扔着几卷符纸和一些酒菜,都卖相不佳,看来这个穷神棍吃饭和画符都在一处了。里间只有一个小柜子和一张破木床,上面的被褥有些旧了,但看上去还算干净。林昱曈翻了翻抽屉——都是些符文和分岔的毛笔。她悄悄把黄色的符纸往鼻子前凑了凑,却没闻到道具独有的香火气。
里间通向一方窄小的后院,茅厕、柴火和厨房被挤在一起。林昱曈也都检查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刘纹全程和她保持在五米范围内,两人都不用担心对方突然消失,或隐藏线索。
“再找找,”刘纹说,“关卡给了提示,这里就多半有东西。”
于是两人又翻回前厅,把神棍的鬼画符都翻了出来,一张张检查。
这位神棍似乎还是个道士——长条状的黄纸上画着一些字,有的笔画像丝瓜藤一般绕来绕去。林昱曈第一次见到写了字的符纸,发现有的字像是用好几个拼起来的:“这比减字谱还难认。”
“桌上的这些都没画完,也不知道他画一半不画一半是什么意思。”刘纹放下手中的黄纸,又去看另外一沓。
“别的我不认得,但是这个听说能驱鬼。”林昱曈手里拿着几张写着“雷雷雷雷雷”的符给刘纹看,“虽然说是比较凶,但是既然关卡给了,不如带上。”
于是两人把五雷符挑出来,又把其他成品符纸整理好,对半分了收进物品栏。
所以关卡在打山妖的剧情里给了几十张驱鬼的符纸,是想干什么?
林昱曈又走到尸体前,用登山杖戳了戳它的脑袋。谁知这么一碰,道士的两颗眼球直接点火发射掉到了地上。跟着掉出来的还有两根小树杈形的红珊瑚,大约三厘米长。
不是,能别弄得那么像在爆装备吗?
一刀九十九级,是兄弟就来砍我。
“你觉得这是什么?”林昱曈和刘纹一人举着一支珊瑚树杈看。
“可能是护身符,先放口袋里吧。”刘纹建议道。
两人又在屋里转了半圈,眼看着实在没东西了,才告别神棍回到街道上。
一来二去地,已经早上十点多了。按习惯,镇民会在快十一点时上山,经过戚戚亭,一路向东把活祭品簇拥到山洞,捆结实后再两碗药放倒。那时大概一点左右——在镇民看来,午时阳气最旺,上山也最安全。等三点多下了山,所有人就会进入对宴会和守夜的准备阶段。据说到了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山妖就会到洞口吃刚醒来不久的祭品。
林昱曈和刘纹要和镇民一起上山熟悉路线,这就意味着两人只有大约五个小时的时间找玉。
林昱曈捏着口袋里祝凌给的腰牌:“去祠堂门口吧。看看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去神棍死亡现场的路上,主要是林昱曈在说她的发现和祝凌的交代。而去祠堂的路上,就成了刘纹在分享信息。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河边见过几处仓库?当时我们认为是防洪物资。”刘纹压低声音,“我今早进去找人,结果发现接连几处仓库里堆的都是尸骨。”
所以在河边尸体处找到的指骨和一节脊椎,对应的就是祝凌和刘纹在山上得到的两块。关卡暗示过河边有骨堆。
“什么体型的?”林昱曈问。如果身量比较小,或像是被啃食过,就可能是从山上收下来的祭品尸骨。可如果真是这样,镇民一不返还给家人安葬,二不集中镇压,就那么大剌剌地收在仓库里,到底是什么心态?
“各种体型都有。”刘纹回答,“但看长度和粗细,似乎是成人的居多,其次就是一些婴儿的。”
婴儿?等等……
林昱曈皱着眉看了刘纹一眼:“你在镇里见过几个小孩子?”
“似乎没有。”刘纹也愣住了。
“也没什么老人。”林昱曈补充道。
这座小镇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而且那块玉到底在哪?
林昱曈焦虑了,是数学考试只剩五分钟但卷子上还空着三道大题的那种焦虑。虽然这事她没干过,但不代表她不能感同身受。
然而着急也没用,答不上来就是答不上来,她也只好先去祠堂门口围观祝凌和刘崎。
两人到时,祠堂前的空地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两侧的茶馆客满了,连树上都坐着人。林昱曈没戴眼镜,看什么都不清晰,所以也没打算往前挤。
远处有个男声在抑扬顿挫地念着什么,林昱曈听了两耳朵,结果发现那人在歌颂山妖体格多么魁梧,满脸鬃毛如何气派,害得她差点以为自己骈文学得太差完全没听懂。等那人拖了个长音,终于闭了嘴,那边的人群又骚动起来。林昱曈蹦了一下,只看见两团红色被领到台前。
那个声音又开始吵嚷,讲的是祝凌和刘崎多么深明大义,愿意献出自己的肉身以供奉山妖,听得周边群众流下了感动的热泪。林昱曈也快哭了,但她是被挤得。
这都什么破话?
快到中午十一点,台上那位终于扯完犊子了,大半的人就散开,只留下预备送祭品上山的百来号人。林昱曈观察了一会,确定他们有些人之间也相互不认识,才和刘纹一起走了过去。
祝凌扭过头,隔着人群看了她一样,就又把视线转走了。
她和刘崎的手腕被麻绳拴着,留了大约一米长的绳尾,被两个彪形大汉牵在手里。
“我们一会跟在队尾吧。”林昱曈小声对刘纹说,“我怕我万一跟不上,容易引人注意。”
刘纹点点头:“实在不行我可以拉你……不好意思,早上跟你说话有些急了。”
“没事啊。”林昱曈倒是不委屈,“失踪的可是你亲弟弟。”
而且我又不是没有呛回来。
两人在情绪方面达成了共识,就跟在队伍后面朝山上走。这些镇民可能长期从事体力劳动,脚程非常快。林昱曈在后面撑着膝盖爬,也不敢掏登山杖,走得十分费力。她速度跟不上不完全是力量问题——她小时候身体弱,心脏功能就有点问题,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跑不快。正当她马上就要被落下时,队伍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前面的一个人问。
“那女的摔了。”另一个声音回答,过了一会又补充道,“把脚崴了,威哥背着她走。”
祝凌高,还是个近战,体重自然不可能轻飘飘。那个男的背着她,爬山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刚好够林昱曈跟上。
祝凌姐怕不是假摔吧,林昱曈想,帮大忙了。
因为这次的祭品是外来者,在戚戚亭拜别家人的程序就能省了。一群人直接上到山顶,分批绕着白塔转了九圈。也许是中午确实阳气旺,也许是周围人太多,林昱曈这次倒没觉得山顶那么诡异了。她和刘纹又跟着这群人从之前那条诡异的路下了山。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停在了一座石砖建筑前。
那建筑的形状有点像个亭子,但周围都用石墙围住了,靠近道路的那侧也没有门,只在大约一人高的位置留了个半米见方的洞口,里面一片漆黑。一米来高的野草占领了建筑顶部,让它看上去有点像个蘑菇。
林昱曈看了两眼,轻轻叹了口气。
刘纹闻声看了过来。
“婴儿塔。”林昱曈小声说,“你看那块儿快被挡住的石砖,上面刻的是‘女孩尸’。”
有的村镇会建这种东西,生了不想要的女儿就往里面一扔。至于小孩是被活活饿死,还是被老鼠吃了,他们根本不在意。
牵祝凌和刘崎的两个大汉退到一边,另外几个拿镰刀的上前,开始清理道路左侧的杂草。“找到了!”其中一个喊。然后一群人就左转上了小路。
原本的道路上都铺着石阶,而面前的小路则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石,坡度缓缓向下。林昱曈跟着这群人在路上蹦着走,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一处洞口。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的动作都僵硬起来,带着无法掩饰的慌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林昱曈从来没闻过的气味,不算臭,但让人浑身难受。
并不是所有人都进了洞。林昱曈站在洞外,只知道他们把祝凌和刘崎拴在了靠近洞口的位置,然后系绳子的系绳子,灌迷魂汤的灌迷魂汤。林昱曈往路边走了两步,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山洞在半山腰上,一出门就是陡坡。不过这里植被很茂密,即使失足,也很快会被灌木丛拦住。
她回过头时,刚好看见刘纹捞起袖子看表。
本来背对着刘纹的一个男人突然回头:“那是什么?”
我靠。
“这个吗?”刘纹很快反应过来,“今早从客栈那几个人身上拿下来的,居然烧不坏。”说着,他就把袖子放了下来。
林昱曈在边上看着,心想刘纹虽然慌了半秒钟,但面前那位老哥似乎信了。
然后她看见了在集市北门坐在她背后的那两人。他俩正往这边走。林昱曈扭头想提醒刘纹换个位置站,可还没等她朝刘纹示意,那两兄弟就到了跟前:“这个玩意儿我记得,我们抓那个男孩的时候,他边上那个人就戴着这个,睡觉也没摘。”
林昱曈悄悄往边上挪开——这根本没有她解围的余地。她也不能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杀了——规模太大,镇里其他人会发现。要不趁机把谁推下去?
刘纹朝她几乎不可见地摇摇头。林昱曈没戴眼镜,差点没看到。
什么意思——
“你在看谁?”负责抓刘崎的那个人冲到刘纹跟前,一把揪下他的假发,“你刚才在看谁?”他回头扫了一眼,但林昱曈挪到了一个壮汉身后,被遮得严严实实。
“怎么办?”一个女人问。
“捆起来送进去,也喂一副药。”一个领头的男人说,“就算是加餐了……鬼鬼祟祟的。”
于是林昱曈眼看着刘纹也被绑起来,拽进山洞。他被绑的时候挣扎出了好大动静,直到肚子上挨了两拳,才渐渐消停了。
也是借着这个动静,林昱曈彻底被忽略了。
所以现在还能自由活动的只剩她一个了。林昱曈本来想着要是时间紧迫,下山后她就和刘纹分头行动——反正他也不至于找到玉石了还瞒着她,毕竟救弟弟要紧。结果现在只能靠她一个跑得最慢的来回折腾。
真是活见鬼了。
林昱曈一边强迫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在脑中梳理着这四天发生的事,一边跟着大部队下山。到了山底,她来不及歇脚,直接朝祠堂走去。有了刘纹的前车之鉴,她不敢骑自行车,却又受体力限制不敢跑,只能一边啃压缩饼干一边混在人群里——她还没吃午饭。
下午四点十三分,林昱曈到了祠堂附近。空地上的桌子已经架起来了,一群镇民在周围忙碌着,林昱曈也看不太出他们具体在干什么。中午行祭礼时祝凌和刘崎是从祠堂里被领出来的,可能是想让他们看看的前辈们。在那之后,祠堂就被关闭了。
林昱曈把腰牌系在腰带上,找了桶水拎着,一脸若无其事地往祠堂门口走。把祭品送上山后,祠堂周围的警戒就松懈了许多,门口根本没人守着。她堂而皇之地进了院子,跨入祠堂,然后反手把门闩压上。
祠堂不大,大约二十平米,正对着门的位置摆着几层架子,从低到高,上面摆放着新旧不一的灵位。林昱曈凑近了些,才发现那些灵位比寻常牌位大不少,没有雕花,看上去还很厚实,像是一排排木盒子。她拿起其中一个晃了晃——里面有什么东西撞着响。她又一连晃了好几个,都有声音。
能劈开看看吗?
林昱曈不敢轻举妄动。一是因为这名头上确实是灵位,要是她乱动遭了天谴就麻烦了;二是因为外面还有镇民,她要是动静大了会暴露。她戴上眼镜,研究着木盒的结构——没有盖子,用榫卯封死了,正常情况下根本打不开。
然后她余光瞥见第一排的一个木盒似乎反了一下光。她走过去,发现排位上的黄字中藏着一个小金属片。这些牌位上都刻着名字,又用黄漆描过。林昱曈面前这个写的是“柳依”,而“依”字顶上的那一点,居然是个钥匙孔。林昱曈又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虽然所有排位上的字都新用颜料描过,但这一个的木头似乎更新。
这是传说中那位少女的牌位?
她伸手将牌位晃了晃,里面也响起了撞击声。但与其他牌位不同的是,这一个被晃动时,靠近木盒底端的位置还有球体滚动的声音。
那块玉石会不会是球形的?
所以要找到钥匙。
按照恐怖游戏的调性,藏钥匙的位置她肯定去过,或者钥匙就干脆在祠堂里。林昱曈把祠堂翻了个遍——牌位底下、桌底、砖缝……就差爬上柱子检查房梁了。
都没有,那不然是客栈?在烧毁的残垣中找会发亮的东西,同时躲避镇民的追缉?
林昱曈取下眼镜出了祠堂,朝客栈废墟进发。
谁知刚离开空地几十米,她就看见昨晚抓人的那两兄弟从远处迎面走来,于是只好拐进身边的巷子,再绕小路去客栈。
新路线会经过神棍的死亡现场。路过时,林昱曈趁着四下无人又进去看了一眼——结果这次不但尸体消失了,连渗进地里的血也不见了。一切都像从未发生过。
为什么?因为她和刘纹取走了道具,尸体完成使命光荣下线了?
等等。
没用的尸体会消失?那河边那具岂不是……
林昱曈转身往西边走。
快六点时,林昱曈找到了那句尸体。那位大兄弟在水里多泡了一天,变质得更厉害了。他的皮肤已经剥落,绿色腐斑也占据了大部分面积。林昱曈用登山杖戳了戳他的脸——无事发生。随后,她把视线定格在了尸体微张的嘴上——前几天他的嘴是闭着的。大概是因为腐烂与溶解,肌肉位置发生了些许变化。
林昱曈摸出一副医用手套戴上,捏着尸体的下巴,把手伸进他的嘴里摸索。口腔内壁本来就柔软,水中的腐尸烂得更快,触感自然也更销魂。林昱曈甚至能感受到他那根软烂舌头的热情。
好在关卡还算体贴,没让尸体长蛆。
过了不知道多久,林昱曈终于从尸体的口腔中夹出一枚钥匙。黄铜表面上没有一丝锈,在夕阳的照映下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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