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阮如璋初试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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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归顺的归顺了,不愿意归顺的站到了一边,把周澎的私人清理得七七八八后,龙踞也正式进入了阮如璋时代。并不意外,在施政理念上,阮如璋全盘继承了周澎的衣钵。周澎在执政手段上确实不值得称道,独断专行,任人唯亲,不择手段打击政治对手。但即使阮如璋也不得不承认,周澎是名副其实的改革家。在主政龙踞这些年,周澎可谓殚精竭虑,无论经济、文化、科技、基础设施、人才引进,等等方面,周澎的工作都无可挑剔,即是开创性的,也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说周澎是龙踞奇迹的直接缔造者一点不为过。如今轮到阮如璋开创性发挥的空间其实不多了,然而,阮如璋又非常明白,如果仅仅是在周澎的基础上做一些修饰性工作,即会被世人诟病,也会被政敌攻击,自己背后的贵人也会大失所望。自己唯有做得比周澎更出色,才有可能把周澎从世人的记忆中抹去,自己也才有可能得到认可,自己的脑袋也才能得以保全。而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继续大力推进改革。
阮如璋没有任何退路。没有退路,那就勇往直前。所以,除了全盘接手周澎离开龙踞前挖的那一堆坑,阮如璋一不做二不休,同时上马了自己构想多年的宏大计划——两年时间建成多个专业性的大工业区,纺织工业区、科技工业区、机械工业区、化工工业区、五金工业区,最小的一个面积也高达千亩。
如此大手笔的项目可谓空前,无论市委还是省委,几乎没有人看好。要知道,建一个工业区不是划一块土地挂一块牌子这么简单,不是在纸上画一块饼。先不说政府需要庞大的财政支出,至少要有相当数量的工厂企业入驻罢?至少要把它填满罢?在周澎时代,一个中等规模的工业区从立项到建设到招商到最后发挥功能,周期也起码要两年。阮如璋同时上马多个,而且规模一个比一个空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成,到头来必将流于形式,最后是政府收拾烂摊子,持此看法的包括阮如璋在中央的大佬。
“阮如璋,我看你就是个假大空。”大佬把阮如璋叫到北京,开口就说了重话,“一上来就想吃成个大胖子,你有那斤两么,自己也不掂量掂量!”
阮如璋谦虚接受批评,说领导批评的是,我回去一定深刻检讨。
大佬说你说说看,回去打算怎么检讨。
阮如璋说我将在现有的基础上进一步放开招商引资力度,加快步伐再引进几个大项目。
“你混……”大佬几乎爆出粗口。如果不是职务在身,听到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大佬甚至会当场踢阮如璋。大佬骂完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可冷静下来后却依旧极不耐烦,指着阮如璋说你说下去,我倒要看看你阮如璋的逻辑到底在哪。
阮如璋说领导,龙踞已经破产了。
大佬说胡说,市里的财政呢,光去年就二十几个亿,这钱都去哪了,自己长翅膀飞了。
阮如璋说市里去年的财政收入是二十五个亿,在各大银行的贷款是三十二个亿。加上之前屡年未还的贷款,总计高达一百二十多亿。领导,我接手的是个债台高筑的政府啊。
大佬大惊失色,说你汇报的情况是否属实,龙踞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阮如璋说领导,周澎同志卸任前上马了多个项目,把龙踞接下来十年的财政收入都透支了。我是想办法挣钱把它们干起来?还是继续透支把它们干起来?还是干脆把它们停了,眼睁睁看着它们烂在那?让它们烂在那,证明我无能;把它们干起来,政府捉襟见肘,这是个死局啊。我如果不思变通,不激进一点,不大破大立,我掉进这个坑里起不来事小,龙踞这个特区也没希望了啊。
大佬说怎么是这个样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周澎同志该杀,该枪毙——还有小园同志,龙踞存在这么严重的问题,这是一天两天的事么,他竟然始终只字未提,该杀。
阮如璋说小园同志这几年因为我的事受到了周澎同志的冷落,他有苦衷。
大佬说他是共产党员,受到冷落就不工作啦,这能成为他不工作的理由么。受到冷落他就更应该把情况如实反映上来,可他一个字都没提,一个字都没提啊,老天,他是老糊涂了么——如璋同志,你有信心没有,你是真有信心扭转乾坤,还是出于赌徒心理。
阮如璋说领导,我知道,我接下来的工作会招致各方质疑、批评、攻歼,但只要有组织上的信任和支持,如璋我纵是粉身碎骨,也要把龙踞的改革工作推行到底。
大佬在地上来回踱着步,在经过艰难的抉择后,说如璋同志,五年时间够不够,我给你五年时间,就五年。龙踞的党政工作,经济工作,对,包括小园同志手中那一摊工作,你都给我一担挑起来——小园同志看来是真的老了,老的都没有立场了。你在这给我立下军令状,这五年里,要背黑锅,我来;流血出力,你去。五年之后,我只看成败,成了,我去龙踞给你题字;败了,你提人头来北京见我。
所有等着看阮如璋倒大霉的人忽视了这样几个事实,一是阮如璋全面继承了周澎的改革衣钵,却没有照抄周澎的工作方法。周澎改革的主要策略是筑巢引凤凰,像保姆一样把什么前期工作都做好,企业入驻后就可以直接生产经营。阮如璋的方法则简单直接得多,立个项,划块地,招商引资,以极低的价格把土地直接卖给资本家,让他们自己去规划去建设,政府只提供必要的辅助工作。这么干的好处是政府投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化解了政府财政捉襟见肘的窘境。同时工程周期大大缩短,企业家们会自觉的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工厂建起来投入生产,因此产业链迅速完善,拉动周边产业,带动就业。第二,早在多年前,阮如璋就跟众多外资企业的老板建立起了良好的互动。这些企业经过十年的黄金发展时期,如今大都具有了相当的规模,老板们也都有了一定的影响力。老大哥阮如璋如今主政龙踞了,他们怎么可能不响应?阮如璋把大家叫到一起,举办座谈,阐明政策,做好动员,再出台几项优惠政策,然后他们回到香港一传十十传百,一个工业园很快就填满了。最后,还有中央的大佬在背后支持呢,大佬也不希望阮如璋一上来就栽跟头。在这种情况下,阮如璋工作中遇到任何困难,大军等人都会第一时间出手配合解决。天时地利人和,阮如璋都具备,怎么可能出洋相!几个大工业园,在短短两三年时间里悉数发挥功能。
在随后的几年里,阮如璋快马加鞭,又先后上马了数个更大规模的港资工业园、台资工业园、华侨工业园、民营工业园、物流工业园、高科技工业园,无一败绩,政府财政收入每年以百分之三十的速度递增。也正是因为有大量的财政收入,才能让阮如璋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投入到周澎给他留下来的那几个动辄数亿十数亿的大工程中去,不然全都会烂尾。城市建设,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地产、交通、学校、博物馆、高速公路,等等,所有周澎时代还没来得及做的,或者还没有做完的,在阮如璋主政期间一个不落全都做了补充或者升级。城市边界,也在阮如璋手里扩大了两倍。看到龙踞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使是曾经的政敌周澎,也不得不承认,对于龙踞,自己是奠基者,阮如璋是集大成者。
而阮如璋对龙踞影响最深远的贡献,还不是成果丰硕的经济建设,而是制度改革。这才是阮如璋真正强于周澎的地方,也是阮如璋可以名留青史的政绩。阮如璋在伏龙滩任所长期间就明白,制度改革才是这个国家走向繁荣昌盛的根本。阮如璋对龙踞政府的制度改革可谓是殚精竭虑,在任市长期间提出了民主、高效、开放、包容的八字施政方针,把龙踞改革成了全国首屈一指的高效率政府。阮如璋在龙踞首创的这些制度,在之后的全国范围遍地开花,并沿用至今。
不过也正如周澎所愿,阮如璋主政龙踞五年,也心力交瘁了五年。
31
九零年夏天操小玉从洛阳回到龙踞,对丈夫施了一顿拳头后,夫妻俩又重归于好了。丈夫在外面乱搞确实可恨,但操小玉也只能选择原谅。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孩子都两个了,不能因为这么个事说离就离。再说了,当初为了这个鳖孙历尽千辛万苦才从家里逃出来,现在又要离,回头怎么跟家里解释?只能是打落牙往肚子里吞,认了。另外,往开里想,自己的男人在外面乱搞,责任也不全在他身上。其实自己也有部分责任,明明知道这个鳖孙精力旺盛,还几个月不在他身边,这不是放任他去外面乱搞么。还有那个梅梅,要说唯一有错的人,就是这个小贱货——你说你小小年纪,又是黄花大姑娘,什么男人不好找,为什么要招惹一个有家有室的有妇之夫呢。这么想过后,操小玉心里也释然了,之前怎么过,接下来还怎么过。
何况紧接着肚子里又有了,从时间上推算,应该是回龙踞那天晚上在车上作下的。操小玉也感觉纳闷,自己嫁的这个鳖孙,身高只有一米六出头,体重至今也才一百上下,可是精力却惊人地旺盛,每个月除了身上不干净的那几天,基本上每晚都要,不知道他怎么有那么充沛的精力。除了那方面需求强烈,而且他每天只需要睡四五个小时,起床后就像个陀螺一样停不下来,特别愿意干活,也什么都会干,虽然慢条斯理,但家里家外都操持得井井有条,就没见过比他更踏实的男人。而且爱干净,比别人干的多,一天下来浑身上下却比别人干净,不但一天要洗十几次手,还每天都要洗澡,家里用得最快的日用品就是香皂。操小玉本来没这个习惯,自从跟了他,也养成了每天洗澡换衣裳的好习惯。人勤快、身体棒、会挣钱、懂生活、求上进,这就是一个男人的魅力。总之,除了个子矮点、模样矬点,你从他身上挑不出其他毛病。说实话,操小玉觉得自己很幸福。
夫妻和好没多久,简光伢又从外面捡回来一个孩子。是操小玉最早发现的,那天大清早,操小玉像往常一样牵着女儿从家里出来,去油漆店上班。走到水塘边之前陈岭南堆放废品的地方,看见陈岭南改行后遗留下来的垃圾堆里躺着一个孩子,身上盖着一个纸箱。起初操小玉以为是附近谁家的孩子淘气睡在野地里,心想遍地是露水,睡在地上别生病了,于是走过去想把孩子摇醒。不摇不要紧,一摇操小玉的魂都吓没了。操小玉的手刚碰到孩子的身体,就感觉衣服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掀开地上的纸箱一看,孩子的肚子上爬满了蛆。操小玉当场就吐了。
魂飞魄散的操小玉抱起女儿往厂里跑,见到丈夫,说可了不得,老公,外面有个死人。
简光伢当时正在吃早饭,说大清早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外面哪天不死人。
操小玉说不是啊,就死在咱们厂门口。
简光伢浑身的寒毛顿时立了起来,因为他首先想到的是郭宏生。
简光伢说你看清是谁了没有。
操小玉说没仔细看,魂都吓没了,哪敢仔细看。
简光伢说我去看一下——在哪。
操小玉说在塘边垃圾堆里。
简光伢说你就别去了,绕路去店里。
说完,简光伢一个人去了现场,一看,放心了,不是郭宏生。
操小玉抱着女儿站在厂门口,说认识么。
简光伢说不认识。
操小玉说那你赶紧打电话叫玉柱哥过来啊。
简光伢刚想往回跑,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操小玉说咋了。
简光伢说人没死,动了一下。
操小玉说妈呀,赶紧报警啊。
简光伢没动,一脸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孩子。孩子已经奄奄一息,身体一动不动,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几个露在外面的手指在动。
操小玉说简光伢,你离他远点,快回来。
简光伢说我看看什么情况。
操小玉说看啥看,小心有病。
简光伢没有理会,起身走到孩子跟前,说你家在哪呀,你怎么在这啊,你家大人叫什么。
孩子没有反应。
简光伢跟操小玉说你去叫老表找块床板过来(何必在“耗哥”的歌舞厅驻唱,却至今还住在油漆厂里,因为跟郭宏生关系好)。
操小玉说你又要干啥。
简光伢说先抬到厂里去,太阳眼看出来了,暴晒一下非死了不可。
操小玉说不行,万一有啥病咋办,再说老板回来看到非骂你不可。
简光伢说啰嗦,快去。
过了几分钟,何必抱着半张床板走到跟前一看,也吓了一跳,说谁呀,还有救么。
简光伢说有救没救先救了再说。
何必说叫郭密过来罢,这种事我们管不了啊。
简光伢说废话,你以为他有办法。
何必心想也是。
于是两个人忍着恶臭,小心翼翼把孩子抬上木板,抬回了厂里。厂里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安置,两人一商量,把孩子放在了供奉关公的那个小房间里。
郭宏生早年混过黑道,爱拜关公,办厂第一天就在厂里专门开辟了一间屋子供奉这位神仙。厂里其他事郭宏生都可以不管,但对关公则无比虔诚,即使自己不在厂里,关二爷跟前的香火也绝对不能断,而且贡品也一定是一天一换。郭宏生给简光伢的任务除了管生产,还要每天替他给关二爷续香火和上贡品,数年如一日。这可能也是简光伢后来飞黄腾达的一个原因罢。
两人把奄奄一息的孩子抬进供奉关二爷的小房间里,何必跟简光伢说你就等着郭宏生回来“丢你老母”罢。
简光伢说管不了这么多了,放在地上,轻点。
何必说你打算怎么办。
简光伢说我还没想好。
何必说还没想好就把人抬回来了,你可真行。
简光伢说你去给我找点塞鼻子的棉花来,我都快熏晕了。
何必找来两条毛巾,用白醋把毛巾浸湿,一人一条缠在脸上。
操小玉站在外面院子里,说简光伢,要是有啥传染病,我跟你没完。
简光伢说啰嗦,你怎么还没去店里啊。
操小玉说我这就去——你自个小心点。
简光伢跟何必说去找把剪刀来,我把他的衣服剪开看看,顺便去我办公室把急救箱拿来。
何必说老表,你肯定能长命百岁。
简光伢说只要关二爷别怪罪我就烧高香了——关二爷在上,今天这事小的多有得罪,还望关二爷海涵。
何必说关二爷仁义,肯定不会说什么,就是郭宏生回来了你肯定有麻烦。
简光伢说啰嗦——你怎么还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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