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一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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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听说跟何必一起被抓的还有台湾人沈仲康,大家这才不再替何必喊冤了。何必跟沈仲康走在一起,犯罪一点不奇怪,不犯罪反而有点不正常。而且犯的也应该是那种比较有特点的罪,从事盗版,倒也契合两人的身份。
台湾人沈仲康有这样几重身份:祖籍湖北荆门、国军军官子弟、“竹联帮”大佬、国军退役少校飞行员、台北医科大学高材生、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临床医学博士、台湾“一清专案”通缉要犯。这几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身份同时集合在一个人身上,可见此人有多不同凡响。沈仲康九一年来到大陆,在这之前他是美国霍布金斯医院神经科大夫。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大陆,据他自己说,七零年前后他曾数次开着飞机来给大陆同胞发反动传单和糖果饼干。最后一次来大陆执行任务是七一年,任务完成后返程途中在福州领空被解放军轰了一炮弹。炮弹正中机腹,把负责雷达的上尉副驾驶的大胯给轰没了,从此再也不敢来了。
何必跟台湾人打交道的历史始于八八年。从那时候开始,零零散散的台湾人转机香港进入内地,除了探亲者,还有少量冒险家。九十年代早期来内地冒险的台湾人有两类,一类是在台湾惹上官司无处容身的罪犯,一类是跟当年的郑家驹和郭宏生那样的淘金者。他们跟九十年代中后期大规模进入内地的台商不同,后者是正儿八经的台商,带着资金来的内地。他们除了带来一堆卿卿我我的闽南情歌和一阵嚼槟榔的不良风气,其他什么都没带,纯粹就是来冒险。沈仲康是个例外,他四七年生人,此时已四十开外。他属于第三类,他来大陆纯粹就是找新鲜感。
何必这几年结交了大量港台籍同胞,三教九流都有,其中不乏享誉全国的明星艺人和政商界名流。何必能结交到这些人,主要是因为在“耗哥”的歌舞厅做驻唱兼主持,而“耗哥”的歌舞厅是港台同胞在龙踞的首选聚散地。另外何必多才多艺,在龙踞江湖上是个传奇人物,名声在外。有朋自远方来,自然要会会这个神人,请他喝场酒交个朋友。
而九十年代前后这一拨过来的台湾人,又一律跟大陆这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他们的父辈都是四九年前后从大陆过去的。尽管他们大都一文不名,但好像都比较有文化,而且见多识广。当然这是从表面论,有的坏分子背地里在大陆也干违法犯罪的勾当。龙踞发生好几起绑架勒索港籍富商的案子最后破获的时候就发现是他们干的,有一次还把人弄死了。他们违法犯罪其实也很好理解,因为他们一文不名,但又不能像大陆人一样进工厂打工,第一桶金只能通过非常规手段获得。
沈仲康自然不屑于干这种绑架勒索的勾当。他是大哥级人物、高级知识分子、著名医生,持美国绿卡,妻子是台湾富家女,在美国住的是别墅,开的是“林肯”,身家颇丰。不过他也不屑于安安分分过日子,不然也不会扔下妻女跑来大陆,留在美国就能荣华富贵。沈仲康骨子里就是个不安分的人,要干就干与众不同的事,一要与众不同,二要有新鲜感,三要做先行者。如果不干这类事,他会觉得人生了无生趣。何必正好也是这种人,天赋异禀,兴趣广泛,但不走寻常路,因此跟沈仲康一见如故,有空两个人就凑到一起彻夜长谈,结果就谈出了做盗版生意。
5
简光亚和何必的建筑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何苦和何文的客运生意却不见起色。不是没赚到钱,垄断生意要说没钱赚讲出去鬼都不信。只是两人酒肉朋友实在太多,赚到的钱都让他们挥霍掉了。两人也想添置新车扩大生意,可也就想想而已,因为总也拿不出那一大笔钱。其实早就该增加新车了,两辆小巴根本无法满足市场需求,每趟都是超负荷载客。赶上节假日更惨,上客点经常是一条长龙,车里也是肉挤肉,恨不得人都是二维的。
何苦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却埋怨姐姐何齐不借钱给他添置新车。何齐肯定不愿意把钱再借给他,因为他借钱从来不还。即使何齐愿意借,姐夫郑家驹也不愿意。郑家驹当然不愿意,当初何齐把钱借给何苦创业,夫妻俩就没少吵架。郑家驹的事业也在上升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缺钱。妻子颜文举也不再拿钱给何苦了。颜文举依旧在原来的纺织厂上班,闲暇之余跟着老表简光亚炒点小股票,六千块钱入场,一年时间就赚了二十万。颜文举发现,自己炒股比投资丈夫的小巴生意更赚钱,何况丈夫赚的钱也不知道花去哪了,所以说什么也不再拿钱给丈夫了。
另一个股东何文更不像话。早年在油漆厂打工的时候一个月几十块钱工资,一年下来还能攒几个。从工厂出来后,跟着何苦和“熊老师”他们混,没赚到钱不说,却沾染上了大手花钱的恶习。等到自己做老板了,尽管是小股东,夫妻二人每个月也能分到两三千,也算是高收入。可一分钱存不下来不说,还到处举债度日。能力不足,偏偏喜欢攀比,丝毫不懂得量力而行。最可笑的是,他不但跟收入是自己十倍的何苦比,还跟收入是自己百倍的何必比。
何苦和何文走投无路,来找简光亚借钱,开口就借二十万。简光亚肯定不能把钱借给他们,因为知道他们百分百还不上、也不会还。另外,简光亚也清楚,他们借了二十万,明天简光仔就会过来借三十万,后天简翠萍就会找自己借四十万,绝对是这样。简光亚要想不给自己找麻烦,那就绝对不能开这个先例。借钱肯定是不行,可又不能见死不救,因此简光亚一想,干脆入股罢。何苦和何文心想,你投钱进来,我们还不用还,这可太好了。就这样,三个人继油漆生意之后又一次成了合伙人。
简光亚财大气粗,入股后一口气添了四辆中巴,鸟枪换炮,问题迎刃而解。简光亚只想做正当生意,不喜欢打打杀杀,于是又把经营大石龙线路的“下水”李攀和经营小石龙线路的“鸵鸟”李陀两个老板请到一起,说这样打打杀杀也没有意义,要不大家合并罢,成立一家客运公司。
大石龙的“下水”和小石龙的“鸵鸟”两个老板说怎么合并呢。
简光亚说按各自的车辆比例划分股份,往后增加车辆,就按股份比例共同出资。
“下水”和“鸵鸟”是叔伯兄弟,两人来自四川成都,八十年代跟着“耗哥”混过几年社会。两人都属于有头脑的流氓,知道跟着“耗哥”这样的职业流氓不是长久之计,因此混了几年就金盆洗手了。他们也早就厌倦打打杀杀,另外也觉得简光亚的想法确实有前途,因此合作一拍即合。只是两人都是半文盲,有一个技术性难题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就是合并后公司如何管理,售票员咪钱怎么办?之前各干各的这不成问题,因为司机跟售票员都是自己的家人跟亲戚,贪了也就贪了。合并后性质就不同了,几个老板,十几辆车,你的亲戚贪污,贪的是我的钱;我的亲戚贪污,你也跟着受损失,早晚会闹矛盾,这如何避免?合并有没有可操作性?
简光亚说很好解决嘛,把每辆车上的司机跟售票员错开,司机如果是我的亲戚,那么售票员就安排你的亲戚,互相监督,这么一来问题不就解决了嘛。
两个老板说怕是不会这么容易,以后规模做大了,亲戚不够用怎么办。
简光亚说放心罢,边做边摸索,办法总比困难多。人家铁道部全国的火车都管过来了,我们几个这么聪明的脑袋没道理十几辆车也管不过来。
两个老板想,也有道理。
结果合作得也挺好的,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复杂。而且收入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因为节约了大量没必要的成本。简光亚怎么也不明白,通过合作能干成的事,为什么还要你死我活。
从伤脑筋的小巴生意中脱身的何苦跟何文又开始琢磨开歌舞厅。开歌舞厅不但有钱赚,自己消费还不花钱,天底下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美的生意了。至于怎么经营歌舞厅,两人则完全没有去深入了解过。不过两人认为很容易,因为几乎天天晚上泡在歌舞厅里,对里面的情况了如指掌。无非就是租间几百个方的店面,豪华装修一下,门外做个大霓虹灯招牌,里面做个大吧台和大酒架,中间做个演唱台,演唱台下面是木地板舞池,舞池旁边摆沙发和茶几,再弄几个高档包间,买套音响设备,请个调酒师,何必驻唱,再招十几个服务员和打手,何苦做老板,何文做副总,非常简单嘛,只要砸个三五十万就可以了。
可钱从哪里来呢?两人三五万都拿不出来,更别说三五十万。简光仔倒有兴趣入伙,可他也没钱。而简光亚则完全没兴趣投资。就连长期浸淫在歌舞厅的何必也不支持。
何必跟何苦说你脑袋让驴踢了,龙踞有几家歌舞厅是我们内地人自己开的,内地人开歌舞厅有谁赚到过钱。
何苦说“耗哥”不就是内地人么。
何必说你脑子有问题罢,在“耗哥”歌舞厅消费的百分之八十是香港人和台湾人,他们凭什么去他开的歌舞厅消费,“耗哥”不过是替人家香港老板打工啊——说白了就是马仔啊。
何苦说不可能,“耗哥”明明也是老板。
何必说哪个老板天天在自己的歌舞厅里陪客人喝酒掷骰子啊。
何文说要是天天能在歌舞厅喝酒掷骰子,我也愿意替香港人打工啊。
何必说那也要香港人看得上你啊——“耗哥”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能摆平,你能么。
何必的话不知道是提醒还是讥讽,反正,这次谈话之后,何苦跟何文从此换了一个活法。在这之前,何苦跟何文只是喜欢跟“熊老师”他们混在一起而已,但并没有通过不法手段获取收入,收入都是合法所得,所以还算不上真正的流氓,只能算好斗分子。在何必说过那句话后,为了能在歌舞厅天天免费喝酒,两人正式把敲诈勒索当成了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为了试试身手,两人先拣了个自认为的软柿子捏了一下,在“摩登”涂林的旱冰场闹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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