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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侍卫


白岭月眉头紧蹙,轻咬着嘴唇,眼泪顺着她的下巴滑落,好似心中有千万种不堪言的苦衷。

        封翊顿时有些晃神,手上的力气立即就松了。

        心想即便这位胭脂姑娘会些功夫,但也只是在打树枝。

        他这样倒显得是非不分,有些咄咄逼人了。

        削瘦的手腕还被封翊轻轻握在掌心,他的掌心炽热,所以更显得手里这人的皮肤凉得惊心。

        让人想放开,却又不忍心。

        白岭月抓准了封翊晃神的时机,抽出自己的手腕,后撤一步跪了下来:“统领息怒!”

        掌心里冰凉的温度突然消失,封翊回过神,朝案台边走去:“息什么怒,你且说说?”

        “我”白岭月把头垂得更低了。

        “胭脂姑娘,你来军营的日子短,大概不清楚我的脾气。”封翊给自己倒了杯水,却只放到唇边,眼神顺着杯子里晃动的清水划向不远处跪着的人,“心怀不轨之人,只有死路一条。”

        啪——

        话音刚落,封翊手里的杯子被重重落在案台面上,水几乎全部洒了出来。

        像是逼迫,也是最后的警告。

        白岭月又俯了俯身:“统领,我并非有意隐瞒!”

        “哦?”封翊语气颇为不善。

        虽然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位胭脂姑娘是会武功的,但是来了军营这几天也没听她主动提起。

        本以为姑娘家给自己留条退路罢了,但今日却被人撞见她在校场旁偷偷摸摸。

        如今这件事被迫昭告给军营里全部的人,封翊自然要做出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但他也不禁怀疑,事情真的会这么巧合吗?

        “其实,我想留下来是因为”白岭月微微抬头,“因为兄长。”

        封翊闻言,眼睛微微眯起:“之前怎么没听你说家中还有个哥哥。”

        白岭月右手捏着左手手指,眼泪簌簌落下:“已经逝世的人,实在不好跟统领提起。”

        白岭月顿了顿,见封翊不再开口,于是接着说道:“哥哥身怀武艺,前些年离家参军,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所以你这使暗器的手法也是令兄所授。”封翊半信半疑。

        “正是。”白岭月终于抬眼看向了封翊,“哥哥料定他这一走就回不来了,我在家中定不好过,便教我些自保的武功,往后就算被卖了去,也不至于叫人太过欺负。”

        就这一刀废了羌北士兵一只眼的手法,不欺负寻常老百姓就算开恩了,还能叫谁欺负了去。

        封翊瞥了她一眼,暗自腹诽。

        “哥哥所料不错,他的死讯年前刚刚传来,爹爹就要卖了我。”白岭月继续说着。

        “这跟你要留在军营有何关系?”封翊这些年身在边关,这种故事听了没一百也有八十。

        倒不是封翊真的没有怜悯之心,只是那点心软在更加残忍的战场上早已消磨殆尽。

        白岭月用袖子抹掉眼泪:“哥哥身死沙场,我早已无亲无故,既然保边关安宁是哥哥此生志向,那胭脂愿意留在军营,代兄征战。”

        “呵,口气倒是不小。”封翊有些讶异,“古往今来,虽有木兰替父出征,亦有樊梨花挂帅,我朝南平王之妻——宜德长公主,也算是一代巾帼,但女子参军实为少数。”

        白岭月听到母亲的封号,身形微微一震,有些摇摇欲坠。

        “岭月啊,去宫里小住可好?听说莫宸哥哥一直念着你。”

        “那母亲呢?”

        “母亲要去西陲,将你父王堂堂正正的带回来。”

        “父王要回来了吗?”

        “是啊,回来后母亲会跟你父王一起去宫里接月儿回王府。”

        ——月儿,你记着,你是大兴的郡主,无论如何你都是战功赫赫的南平王之女。

        母亲的话犹在耳畔回荡,但那时候的小住却变成了长住,她也再没回过王府。

        在宫里的这些年,白岭月已经很少会去想以前的事,也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

        本以为是块陈年旧疤,可没想到揭开绷带时,伤口不仅从未愈合,还仍旧血肉模糊。

        就在这片刻的失神中,封翊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只见他微微俯身,看向那张一颦一笑就足以动人心弦的脸,低声说道:“你可知战场上刀剑无眼,难道不怕就此送了命。”

        白岭月心头大恸,哥哥已逝什么都是信手拈来的说辞,但无亲无故却是她白岭月如今惨烈的现状。

        她不知道战场危险吗?父母都死在战场上,她会不怕死吗?

        在宫中寄人篱下,闭目塞听,庸庸碌碌,做一辈子空头郡主,反正莫宸定会护着她。

        如果那种囚笼一样的生活就是她白岭月的宿命,那为什么命运辗转,偏偏将她阴差阳错送到了这里?

        偏偏让她看到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白岭月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抬起头,第一次毫无避讳地对上封翊的目光,热烈中带着渴求:“送命又如何,不能为死去的人报仇,怀安丧志的苟活有何意义?”

        封翊看着跪在面前这人,什么动人娇媚的容貌、弱柳扶风的身姿,都比不上坚毅的神色与铿锵的话语这样地拨动内心。

        他一时看呆了去。

        白岭月以为他在犹豫,复又再次拱手:“求统领成全。”

        封翊嘴角微扬,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好,既然你不怕死,那本统领就准了你的代兄出征。”

        “谢”

        “先别谢太早。”封翊抬手制止,“我说过,军营不留无用之人,如果你不合格依然上不了战场,报不了仇。你可明白?”

        “胭脂明白。”白岭月心中一喜,“定不负统领教诲。”

        虽然过程有那么些波折,但总算达到了她的最终目的。

        只有上阵杀敌,立了军功,她才能堂堂正正地回到庆安,才能跟某些人翻起旧账。

        “校场都是些大老爷们儿,即日起你便待在本统领身边,从侍卫做起。”封翊转了个身,似是有些不自在,“有些东西,我会亲自教你。”

        “谢过统领。”白岭月道。

        “嗯,你还是跟洗菜的阿婆住一个营帐,我会让罗天把侍卫的衣服给你送过去。”封翊绕回案台前,“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白岭月腿脚跪得有些麻,缓缓站起身往账外挪动。

        “哎,对了。”封翊出声,“你你那哥哥,可是亲生?”

        “并非亲生,有哪家会卖了亲生女儿。”白岭月讪笑,至少那位真正的胭脂姑娘还活着的时候,跟她是这么说的。

        胭脂说她一直在等哥哥回来娶她,却没想到,两人竟都葬身在羌北人手中。

        封翊抿唇,眼神飘了飘又回到白岭月身上:“可否告知令兄名讳?”

        “嗯?”白岭月诧异。

        “我是说,军中常有士兵战死,也有人会把他们的贴身之物保存下来,拿回去给他们的亲人。”封翊语气温和,“也许能有谁保存了令兄的东西也说不定。”

        白岭月愣在了原地。

        一是因为即便找到了也没什么用,胭脂姑娘大概已经跟她的情哥哥在九泉之下见着面了。

        二是胭脂根本没说她哥哥叫什么名字。

        白岭月久居深宫,除了莫宸,哪里认得别的什么男子。

        即便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拿当今圣上的名字来行骗。

        有了!

        “贵春。”白岭月坚定地点了点头,“他叫贵春。”

        “阿嚏!”

        “贵春啊,庆安天气如此炎热,你这是受了风寒?”赵应铨挪了挪步子,像是怕贵春传染给他似的。

        “见过赵公公。”贵春规规矩矩地行礼,“回公公话,小的刚刚只是鼻子不太舒服。”

        赵应铨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殿内:“太后娘娘挂念,差我来问问,皇上最近心情可有好转?”

        贵春摇了摇头:“自那次后,陛下这眉头就没舒展过。”

        “还是那件事的缘故?”赵应铨压低了嗓子,带着贵春往旁边走了几步。

        “可不嘛。”贵春叹了口气,“事情过去三个多月了,那些行刺之人有几个虽已捉拿归案,但听说刑部那边也没审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贩夫走卒想杀人抢钱,这样的市井之案多得是,陛下想审出点什么?”赵应铨把手里的拂尘换了个方向,问道。

        贵春顿了顿,环视着周围,随后声音又小了几分:“赵公公有所不知,这件事非比寻常,光段总督就被陛下传召了好几次。”

        赵应铨眼神微动:“段总督这是查到什么了?”

        “这咱们做奴才的就不知道了。”贵春搓了搓手。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侍奉太后娘娘了。”赵应铨说完,便离开了。

        赵应铨离开没多久,殿内就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

        皇帝又开始发脾气了。

        “滚,都滚!”

        贵春一听,连忙往殿内走去。

        莫宸坐在承乾殿中,抬手揉了揉眉心。

        地上是打翻的茶水和食盘,一看便知是婉贵妃刚刚差人送来的。

        贵春给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小宫女立刻拾起食盘低头离开。

        “陛下,您很久没去后宫了,娘娘们甚是挂念。”贵春轻声细语地试探着开口。

        莫宸没有说话,他的表情都没掩盖在手掌之下。

        大殿里寂静无声,仿佛能听到地上的毛毡吸收刚刚泼下来的茶水的声音。

        皇上这样子,已经很长时间了,自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没人敢提那个名字。

        就在贵春想要默默从殿内退出去时,坐在龙椅上的人开口了。

        “你说,她会不会是躲起来了,故意不让朕找到她?”莫宸的声音低沉,由于连日的疲累显得有些嘶哑,“她不想见朕,因为朕言而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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