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程知韫选了个黄色开衫，白色灯芯绒裤子，穿上棕色翻毛短靴，拿好昨天的大衣就出去了。

由于空间都是在原位置进出的，程知韫又不知道陆江在给他擦炕，所以出来的时候一下就跌进了陆江的怀里。

程知韫只感觉自己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屁股挨着硬邦邦的大腿，隔的生疼。

陆江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把车程知韫放在炕上，若无其事的擦了擦炕沿儿，随后又指着桌子上的饭菜。

“给你留了饭，不过应该已经凉了，现在就咱们俩，你从空间里拿着吃吧。”

程知韫探头看了眼饭菜，是馒头和炖豆腐，确实是自己不爱吃的，摸了摸还是温的，就收进了空间里，也不能浪费人家的心意。

又在空间里找了炸酱面和一杯牛乳茶填饱了肚子。

现在去县里的话，如果是如果是因为工作事务，介绍信是证明个人身份的凭证，是需要开具的，但如果是私人像是走亲戚、看病则不需要开具介绍信。

村子里的牛车每个月都会去趟县里，早上八点准时出发，但是临近年关，村民们用车量剧增，就增加了次数。

跟陆家人打完招呼之后，两人就出发去县里了。

一路上，程知韫和陆江收到了来往村民们热情的目光，主要是村子里大多沾亲带故的，都很熟悉，随后还是以快要跟不上牛车为由，两个人才解脱出来。

程知韫和陆江相视一笑，知道自己又要成为村子里的话题人物了。

赶牛车的人是老根叔，陆江过去谈了几句，交了一毛钱的车费。

牛车晃晃悠悠的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地方。

程知韫歇下了想揉揉自己已经麻木了的屁股的心思，好奇的看着前面。

县里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时代气息。放眼望去，整个县城呈现出灰扑扑的色调，像是被岁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尘埃，任谁也看不出这里今后的热闹与繁华。

街道上，行人或骑着自行车，或步行匆匆而过。偶尔有一辆牛车缓缓驶过，发出沉闷的声响。路边的树木虽然并不繁茂，来往的行人大多数都身着黑蓝灰三色的衣服，但精神状态却很饱满。

前面的那座三层的百货商场，应该就是县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之一了，人来人往的。

程知韫兴奋的看着，一切都很新奇。

陆江看着程知韫对百货商场很感兴趣，就领着人走进去了。

陈旧的招牌在风中微微晃动，走进里面，柜台陈列略显拥挤，商品种类虽不似今日繁多，但日用的基本都能找全。

售货员们忙碌地穿梭其间，为顾客介绍着有限的商品，人们都仔细挑选着需要购买的东西，手里的钱攥的紧紧的。

一层主要摆放着各种日常生活用品。有铁皮暖壶整齐地排列在货架上，壶身的色彩虽不鲜艳，但胜在结实耐用。

搪瓷脸盆散发着质朴的光泽，上面印着简单的图案，如红色的五角星等。

还有肥皂、洗衣粉等清洁用品，被售货员码放得整整齐齐。

此外，各种颜色的线团和纽扣也摆在显眼的位置，满足着人们缝缝补补的需求。

二层多是一些布料和服装。成匹的棉布挂在架子上，有素净的白色、蓝色，也有带着小花纹的款式。

旁边是一些做好的成衣，款式较为单一，颜色也比较素雅，以中山装、列宁装和一些简单的女装为主。

鞋子的种类也不多，黑色的布鞋和胶鞋是最常见的款式，还有少量的皮鞋以及运动鞋。

三层则有一些相对“高档”的商品。比如少量的手表、收音机、自行车等贵重物品。这些商品通常被摆在后面的柜子上，谢绝随意的摆弄。

临近年关，但每个柜台前还是围着不少人，只是据程知韫观察，大多数人都是只看不买的。

尤其是三楼，这种现象就更加明显了。

程知韫戳了戳陆江，小声跟他说：“他们只看不买的话，售货员会不耐烦吧。”

果然，程知韫活话音刚落，那个售货员就翻了个白眼把自己面前的收音机收回去了，大有一副你们爱买不买但老娘不伺候了都样子。

那个中年妇女也不痛快了，啐了一口正想争辩几句就被一旁的女人拉走了。

“现在大部分生活资料都是统购统销、定量供应、凭票购买的，有些人攒够了钱但是没有票，就要经常过来看看自己相中的物件有没有被其他人买走。”

陆江在一边解释着，还要确保程知韫不被来往的人撞到。

两人上上下下逛了一圈也没买什么东西，倒是程知韫收到了售货员热情的招待。

没办法，程大小姐看起来确实像不差钱的，可事实就是把百货商场逛的像自己的产业的程知韫此时兜里空空，一分钱都找不出来。

又逛了一会儿，程知韫揉了揉肚子，觉着肚子有些饿了，早上的炸酱面已经消化一空了。

陆江进来时瞧了，国营饭店就在不远处，程知韫眼睛一亮，想要抓紧去打卡。

到的时候店里人不多，里面摆着正方形的桌子，周围有四条长凳，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陆江让程知韫先看看想吃什么菜，自己先去倒水。

程知韫看了下今日供应的菜，点了一份锅包肉，一份四喜丸子，四个酥饼还有一份白菜肉片汤。

陆江交了钱和票之后没等一会儿就听见了服务员的喊声，让程知韫坐着别动，自己去把菜端回来。

锅包肉色泽金黄，每一个肉片都大小均匀，边缘处微微翘起，泛着油光。

四个圆润饱满的四喜丸子稳稳地躺在盘中，散发着浓郁的肉香，轻轻用筷子戳一下，能感受到丸子的紧实与弹性。

满满一小盆白菜肉片汤，热气腾腾的，冬天来一碗，简直就是满足。

酥饼是被放在编织好的小笸箩上端过来的，饼皮层层叠叠，金黄酥脆。

看着眼前香喷喷的饭菜，勾的程知韫更饿了，夹起一片锅包肉一口下去，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散开，让人食欲大增。

看着程知韫吃得香，陆江也很开心，帮着夹了一个酥饼又盛了碗汤，自己才开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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