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夜攻城

毫州这一次试探，立即感觉到了睢阳军是一个硬茬，别看人数少，但是武器却很古怪精良，毫州厚实坚强的城墙已经无法带给众人安全感。
不过，留守将军和毫州的官吏们虽然觉得有威胁，但是认为只要加固城墙，睢阳军的那种神秘武器，应该是无法突破的。
“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办法？”
留守将军摸了摸唇边的胡须，轻眯双眼盯着睢阳军营地的方向，冷冷的说道。
击退了叛军的进攻后，睢阳军并没有出营寨进攻，重新休整营地进行休整。
“叛军应该不会再出城，我们得尽快攻破毫州城。”
张巡凝视着毫州城的方向，对颜真卿等人说道。
“将军是担心石州？”
颜真卿抚须对张巡问道。
“石州要是撑不住，咱们可就白忙活了。”
张巡轻叹一声，在这大唐乱世当中，能够坚贞不屈的官员实在是太少了，就像是这许叔翼，要是没有将毫州献给史思明，他们也不用冒险攻城。
“贺兰进明老夫了解，此人虽然平日有些贪吝，但是在大节上应该错不了，否则圣人也不会将他放在石州这么关键的位置。”
颜真卿沉吟了一下，对张巡说道。
“不管贺兰进明会不会投降，我们拿下毫州总不会是错的。”
这时候，姜参军开口对几人说道。
“确实。”
颜真卿点了点头，收复大唐疆土是所有问题的前提，既然大家统一了思路，那么剩下的就是如何打了。
“除了警戒的士兵外，其他人都休息。”
张巡让士兵们睡觉休整，为夜间的攻城做准备，之所以夜间攻城也是为了形成突然打击，将巨炮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亳州城中也没有停歇，留守将军将许多的民房扒掉，用得到的砖块和木头变成加固城墙的材料，当然民夫们没办法将这些材料整齐的加固在城墙上，因此显得乱七八糟。
“官爷，你们扒了我家的房子，我们住哪里？”
可是，毫州城中的许多百姓却遭了殃，他们没想到叛军如此不近人情，竟然直接扒掉自家的房屋，现在天气已经变得日益寒冷，没有了房屋，很多百姓只能露天在街道上。
“混账，加固毫州城墙也是为了保护你们，这点损失都不愿意吗？”
毫州的官差和士兵却蛮横无比，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劈头盖脸打在了阻拦的百姓脸上和身上。
随着哗啦一声，原本坚固的房屋被拉倒塌，甚至里面还埋着一些家具和私用，看守的士兵眼睛一亮，立即上前从里面扒拉出值钱的东西。
因此，当这个口子一开，原本扒掉民房用来加固城墙的事情，立即变了味道，官差和士兵们开始将这件事变成了敛财的手段，有财力的大家族出钱贿赂，希望官差能够让自己家逃过一劫。
没有钱财的百姓，只能任由对方将自己的家洗劫一空，哀嚎声在毫州城内响起，但是没有人制止。
反抗的人立即被杀死，房屋焚毁成焦土，火光在城内冒起，浓烟直冲云霄，就连城外的睢阳军营地中都能够看见。
“还没有打，怎么就起火了？”
一些睢阳军士兵诧异的看着毫州方向，有些不解的说道。
“定然是那些杀才，在趁机掠夺民财。”
但是，原先的叛军俘虏转换阵营的士兵，却不以为意的说道。
在叛军中这种事情司空见惯，毕竟，许多叛军士兵原本就是河北等边镇地区的人，跟随安禄山向南进攻，所到之处都是异乡，抢劫这些地方他们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希望天早点黑。”
杨河边将手放在了木栅栏上，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神色凝重的说道。
在睢阳的这些日子，他们这些人早就被城内的生机勃勃所吸引，没有了豪族的横行霸道，也没有军头的欺压。
神灵的庇佑令每一个睢阳城内的人们，都感到了无比的安全，信仰的力量将他们团结在一起，而且这种信仰还不是虚无缥缈的宗教，李沐的庇护是实实在在的。
夜幕降临，睢阳军营中开始默默的生活做饭，士兵们有序的排列在大铁锅旁边，领取着自己的饭菜，铁锅中散发的香味，甚至顺着风飘向了毫州城头上。
“好香，伙头兵们在做什么饭？”
一名毫州兵站在城墙上，手中握着一杆长矛，吸了吸鼻子好奇的问道。
“怎么可能是他们做的，那玩意连猪都不肯吃。”
但是同伴却轻哼一声，不以为意的说道。
“香味好像是从睢阳军中飘过来的。”
毫州兵的口水都似乎流出来了，空气中充满的米香味外似乎还夹杂着肉香，在这年头当兵能吃上米还有肉，简直是太幸福不过了。
“睢阳这么富吗？”
毫州兵狠狠的咽了口唾沫，羡慕的说道。
“在羡慕有啥用，等到史思明灭了石州回兵，他们那点人能肯定不够塞牙缝，到时候再富也是咱们的。”
旁边的同伴却不以为意，乱世之中兵强马壮者为王，睢阳地盘太小，根本就不够再整个局面中翻起浪花。
就在城头上，毫州士兵们随意闲聊，没有将睢阳放在眼中的时候，睢阳军的士兵们正沉默着将食物扒拉进自己的嘴巴里，咀嚼然后吞下，他们的眼神坚毅，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今夜将十分的关键。
帐篷中，张巡抱着双臂坐在沙盘前，他的双眼紧盯着沙盘上的毫州城池，思索着每一个步骤，此一战若是失败，睢阳在这一段时间建立起来的优势，便会化为乌有。
“张将军，您吃点东西吧？”
姜参军将食物放在了张巡的面前，对他劝告道。
“大战在前，那有心思。”
张巡轻叹一声，虽然李沐赐予了巨炮这种神器，但是毫州毕竟是一座大城，又有武器精良，数量众多的士兵把守，稍有不慎可能满盘皆输。
当然，这也是因为张巡并没有亲眼见到巨炮的威力，心中没有底的一种本能反应。
“将军多虑了，既然帝君能够赐予这种神器，那么肯定有把握攻克毫州。”
姜参军轻捻胡须，微笑着对张巡说道。
“姜参军到是比我还有信心。”
张巡也笑了起来，姜参军是中途被他们救到睢阳的，没有见识过李沐的神奇手段，不过现在倒是比张巡还虔诚一些。
“张将军，帝君护佑，我们定然能荡平叛军。”
姜参军笃定的说道。
“好。”
张巡缓缓站起身，抽出腰间的横刀，斜劈在了沙盘中毫州城的城墙上。
“呜~~~。”
低沉的军号声响起，睢阳军营中的士兵们无论吃没吃完饭，都放下了碗筷紧急集合，他们知道攻击毫州的行动开始了。
张巡披上战甲，横刀归鞘，带着姜参军一起踏出了帐篷，颜真卿等义军将领也早早等候帐篷外，等待着张巡的部署。
“快，铺设轨道。”
冉奇等工匠们指挥着民夫，将轨道朝着毫州城的方向铺设，三娘启动火车推着巨炮也缓缓的前进，火车的鸣笛声响彻夜空。
“怎么回事？”
睢阳军营的行动毫不避讳，因此马上就被亳州城头上的士兵们发现，他们不敢怠慢连忙令人去通知留守将军。
“睢阳军攻城了？”
留守将军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在软榻上安睡，他想着对方要攻城起码得准备个几天，没想到当夜就开始进攻。
“是，那怪物也朝着咱们这边过来了。”
通知的士兵单膝跪地，向留守将军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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