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血雨

毫州城城墙上的士兵，只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他们空气仿佛是被熊熊火焰燃烧了一般炙热，同时无形中的力量将他们推到在城墙上。
就在士兵们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的时候，就觉得脚下坚固的墙壁在颤动分解，就好像是夏天放在地面上的冰块般，迅速的溶解消散，完整的砖块碎裂成粉末，加固的厚实木板裂成无数碎片。
“啊~~。”
惊骇的叫声乍起，但很快淹没在轰鸣声中，士兵们就像是破布娃娃般被抛在了半空中，恐怖的拉扯力，很快在上方将他们又撕裂开。
火光和轰鸣声混合在一起，整个毫州城都似乎震动了起来，百姓们吓得蜷缩在家中涩涩发抖，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太守府内本来惴惴不安，呆在书房内看书的许叔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钻在桌下半响才在仆人的搀扶下站起身。
“出什么事了？”
许叔翼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口方向，原本看守自己的士兵们也不见了踪迹。
“太守，睢阳军攻城了，刚刚就是睢阳攻城的声音。”
老仆连忙对许叔翼说道。
“攻城这么大动静？”
许叔翼面色苍白，嘴唇抖动着对老仆询问道。
“不清楚啊！”
老仆也是一头雾水，要不是他担心许叔翼冒险前来，恐怕也吓得不敢离开房屋。
除了许叔翼被吓得不清，留守将军也被吓得从床上翻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抓住了身边的刀，他坐在床边侧耳倾听，只觉得屋外乱糟糟的，心中大惊还以为是兵变了。
“将军，不好了睢阳军攻城了。”
这时候，一名惊慌失措的部将闯入屋内，向留守将军禀报道。
“慌什么？”
留守将军听见这个消息，反而心放了下来，他所处的位置是毫州城内的一处豪华的宅院，原本是毫州城中一豪商的家，里面庭院假山一应俱全。
“将军，城墙被攻破了。”
部下惊慌不减，抬起头对留守将军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
留守将军腾的站起身，他瞪着眼睛看着部下，刚刚才说睢阳军攻城，毫州的城墙就攻破了？
睢阳军一方，冉奇站在巨炮上将一切看的分明，炮弹直接将亳州城的城墙炸开了一个大洞，那大洞的周围还在不停的崩塌，如果是白天的话，那么能够清晰的看见，炮弹击穿城墙后并没有停滞下来。
反而将城墙后的一排民房摧枯拉朽般的推到，如同是被一杆铁犁犁出了一道凹槽般，在那一段城墙上的士兵全部没有了生息。
“推，再继续发炮。”
张巡等人也看的目瞪口呆，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连忙对冉奇的方向喊道。
这巨炮之下，亳州城的城墙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纸般，根本就无法抵御，而毫州城却无丝毫的还手之力。
“重新装填。”
火车将巨炮重新推上前，刚刚的一炮后坐力，将巨炮向后沿着铁轨退后了数米远。
此时，毫州城内已经慌作一团，士兵们宛如无头的苍蝇般乱窜，他们找不到自己的校尉，也不知道面对这样可怕的攻击该如何应对。
“人呢，我的人呢？”
留守将军骑着马在街道上飞奔，越靠近城墙他的心越是提起，这惨状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哪怕是守城战到了最惨烈的地步。
周围是被推到的民宅，就像是遭到了狂风席卷，只剩下了残檐断壁，幸存的人恍如游魂野鬼，在瓦砾中无助的扒拉着。
“轰~~~。”
就在这时候，留守将军只听见一声巨响，城外再次亮起了可怕的火光，一些本来还在城墙上的士兵吓得慌不择路，直接从城墙上跳下来，完全不顾会不会受伤。
“灰律律~~。”
留守将军胯下的战马眼中似乎映入可怕的景象，人立起来将留守将军摔下马，扭头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走，似乎距离城墙越远越好。
“将军。”
身后的亲兵们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将留守将军扶起来，幸好他身上的甲胄够厚实，才没有受伤。
“这可恶的畜生，回头就将它杀了。”
留守将军气的暴跳如雷，对自己的坐骑逃走方向骂道。
“将军，下雨了？”
忽然，一名亲兵只觉得脸上落下了雨水，心中诧异不已，这雨水不同于平日冰冷，反而是温热的，于是伸手摸了一把。
“雨？”
留守将军也很诧异，刚刚还是夜空晴朗，怎么会突然下雨，他抬起头确实感觉到了滴答滴答的落雨声。
但是下一刻，留守将军就感觉到了不妙，因为从天空中落下来的，不仅仅是雨水，还有一些块状的物体，从坠地的声音他觉得不一般，同时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道。
“火把。”
留守将军立即让人将火把举起来，顿时，他们看见了一副恐怖的景象，只见天空中落下的是肉块和肢体，以及如雨般的血滴。
“血雨？”
留守将军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他打了半辈子仗，还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哗啦~~。”
“啊。”
亲兵们看着掉落在四周的肉块和血雨，吓得也不由惊呼起来，举起的火把照耀下，他们仿佛身处在阿鼻地狱中。
“轰~~。”
此时，地面再次震动起来，巨大的气浪将众人吹得无法站立，声波几乎震破了众人的耳膜，他们只能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而再次抬起眼的时候，看见了亳州城的门楼不见了踪迹，坚固的大门歪歪斜斜半拉，无力的倒在了瓦砾当中，城墙就像是一个老头的嘴巴般，四处豁风。
“快，快把洞口堵住。”
留守将军只觉得手脚冰凉，他没想到部下禀报的全是真的，亳州城的城墙上出现两个破洞，城墙上的士兵不见了踪迹，有的被掩埋在瓦砾当中，有的直接被抛在了天空。
“是。”
亲兵们急忙上前，将那些倒在瓦砾旁边，靠在城墙根涩涩发抖的幸存士兵们拽起来，要求他们立即组织人手堵住城墙。
“呜呜呜呜。”
可是，这些士兵神色呆滞，他们满脸灰尘，捂住自己的双耳不停的抖动，即使亲兵大声嘶吼，拔出了配刀，也如麻木的木头人般毫无动作。
“将军，他们这是怎么了？”
一名亲兵吃惊的对留守将军询问道。
“完了。”
留守将军轻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睢阳军的武器这么厉害，这些士兵的神色和举动，让他想起了曾经在平卢出征契丹的一场战役。
那是一次极为失败的战斗，幸存下来的士兵，双眼无神仿佛死人，在经历了极大的折磨和恐惧后，这些士兵勇气丧尽，如同行尸走肉，根本就别指望能打仗了。
“轰~~~。”
就在蹉跎间，睢阳军军营方向再次传来了一阵轰鸣，这一次不用任何人做示范，所有人都立即扑倒在地上，因为你也根本站不住，很快会被气浪掀翻，所以还不如主动点，就连留守将军也不例外。
城墙碎裂崩塌，歪歪斜斜，毫州军自认为坚固的城防，可笑的对睢阳军一览无遗，这种轰击连续六次，便已经将毫州北门破坏殆尽。
“前进。”
在夜空下，睢阳军列队朝着毫州城的方向迈步前进，头顶上，巨炮发出的炮弹发出破空的犀利声响，击中可能有毫州军聚集的地方。
“大炮上前。”
在睢阳军步兵后面，大炮被马拉着，紧随其后，这些大炮会抵近进行轰击，不给毫州一丝反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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