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归宿

　　这时烟花四起，照红了半边天，她心头猛地一惊，他在这里？不可能，也许全国各地习惯差不多，都是十二点放烟花吧。她又有点不放心，试着问，你在哪儿啊？

　　他回，楼下。

　　她几乎要丢掉手机，由于过于紧张，她开始冒冷汗，星羽看到了情况，朝窗外望一眼说，姐姐，站这里感冒了，还有最后一盘菜就齐活了，姐姐去叫哥上来？别惊讶，是我叫哥来的，姐姐不会怪我吧？

　　她吃惊：“你叫来的？”

　　他答：“嗯，他一个人过年怪冷清的。”

　　她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答：“我们来了之后，他也来了。”

　　她问：“他不是回老家了吗？”

　　她在心里数了数日子，来这里好几月了，来这里做什么呢？

　　星羽有意去了厨房，好让她没那么尴尬，沈夫人听见弋阳要来，态度倒是十分恬淡，吩咐小宝儿多拿一双碗筷，星羽说，我来我来。

　　弋阳站在门口许久，才鼓起勇气敲门。

　　进门后，见星羽一副男主人模样，心里不是滋味。又对沈夫人说，阿姨，没什么礼物，这是我托人进口的药，您用着有效，我让人多稍些。

　　沈夫人说：“谢谢你，我一定天天吃。”

　　他又说：“小宝儿，给你的玩具，喜欢吗？”小宝儿乐的合不拢嘴。

　　摆上碗筷，四儿在父亲灵位前放了一碗饭和一碗糖醋排骨，喊了一声：“爸，吃年夜饭了，你最爱吃的。”

　　屋内在这一刻异常安静，星羽呀一声：“我的鱼汤，坏了！”

　　年夜饭后，苏锦打电话来拜年，看见都在，说：“早知道我也来你家。我爸妈今年说什么要去旅游，没回家。要不我赶飞机过来吧。他们待几天啊？”

　　四儿看了他两一眼，摇头说：“不知道。”

　　星羽说：“你来吧，想玩几天就几天。”

　　苏锦说：“等着。”

　　星羽故意陪着沈夫人闲话家常，把他们两留在了一起。

　　四儿说：“妈，我去超市买点醋。”

　　母亲说：“这么晚了，明天吧。”

　　星羽说：“没事，有哥呢。本来想包饺子，没醋了。明天初一，可能关门了。姐姐，你们早去早回啊。阿姨，您累了的话就休息，不累的话，我陪您看看电视？”

　　沈夫人说：“好吧。”

　　两人下楼，走在黑夜里。一直走到商店，谁也没吭声。

　　她拿起醋交了钱准备走，心里头有点冒火。

　　他说：“慢点儿。”

　　她回头定住：“你来做什么？”

　　他说：“我来看看你。”

　　她说：“活着，你可以走了。”

　　他笑：“走哪里去。”

　　她气：“哪儿来哪里去。”

　　他说：“它不听我的。”

　　她问：“什么意思。”

　　他说：“我的心，不听我的。”

　　他指着她。

　　她打掉他的手：“那你指我干什么！”

　　他叹气一声：“大小姐。”

　　她生气，最不喜欢他喊她大小姐，这说明他又在无奈了，好似拿自己没办法。明明不辞而别的人是他，消失不见的是他，想回来就回来也是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又为了什么？

　　“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

　　“这次你没有失忆吧？”

　　“没有。”

　　“也没有喝醉。”

　　“没有。”

　　“那好，我再说最好一次，我已经结婚了，我和你已经是过去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

　　两人一前一后，无语的走着。

　　回到家后，星羽在等他们，沈夫人和小弟已经休息。星羽要求和弋阳住一间房，因为害怕。

　　两人熄灯后在房间里开始了情敌之间的对话。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为了她进的监狱呢？”

　　“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天晚上你是准备自杀吧？”

　　“你怎么知道？”

　　“姐姐手机有你的定位。只要你没换手机号码，就能找到你。”

　　“小看你了。”

　　“我去找过你。说实话，如果当时你开车下去，我会很开心，也会很鄙视你。”

　　“为什么。”

　　“你能为了她死，为什么不能为了她活？”

　　“…”

　　“输给你我心甘情愿。”

　　“为什么？”

　　“姐姐爱的人是太阳一样灿烂纯粹的人，尽管暂时它被乌云挡住了。”

　　他突然想起她曾经生气骂他，说他是镶着金边的乌云，阴暗，冷漠，永远失去了少年的纯净。他当时很生气，认为她的形容是刺骨的伤害，认为她在否认他的全部。原来，她当时说的是这个意思。

　　“你很喜欢他？”弋阳问。

　　“不。”

　　“不？”

　　“我很爱她。”星羽很认真的回答。

　　他笑，年轻人果然敢说敢当。

　　“她爱你吗？”

　　“她会的。”他停顿一会儿，“如果你不在。”

　　“你希望我走？”

　　“我如果希望你走，怎么会叫你来呢。如果我们不是情敌，我会很想和你做好朋友。不过也许你不需要朋友。任何衣服人情味对你来说都是多余的思维垃圾吧。”

　　“你倒是很懂我。”

　　“是姐姐懂你。她怕成为你的负担，选择了放下。”

　　“她怎么放下？”

　　“她说，如果她是你前进的障碍，她会把自己磨平，只希望你一切顺利。”

　　“这不像她说的话。”

　　“所以我会赢的。”

　　“怎么说？”

　　“女人总会慢慢爱上那个懂她也珍惜她的人。”

　　他沉默，这一点，他自认不足。他一直以为她眼里，他永远是她的仆人，司机的儿子，酒鬼的儿子，从小遍体鳞伤的可怜虫。他以为叫他来，不过是可怜他。他以为她在试探他，捉弄他，最后彻底的放弃他。

　　“我觉得，要赢你，得天经地义，正大光明。所以有必要告诉你，你大学的学费是姐姐做担保借给你的。你能把蝴蝶兰带进监狱，是叔叔交代了的。”

　　他突然有种挫败，原来自己所谓的靠自己，到头来还是依靠了他们。

　　“你不用自责，如果你认为姐姐帮你只是为了让你欠她人情，你会彻底失去她的。你好好想想吧，我要睡了。”

　　自己到头来，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教训还能如此心平气和，也是第一次。

　　苏锦除了带来了自己，还带来另一位女生，弋阳明白，是她安排好的。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相亲。

　　他无奈的摇头，硬着头皮陪着三位女神逛天安门。

　　那女生也是南方人，第一次来北京，哪儿都新鲜，到了就要合影。他负责做她全职摄影师。星羽全程买吃的买水，遇到有人认出他来的，撒丫子就跑。

　　苏锦：“你怎么想的？真放下了？”

　　她说：“这么多年，他已经变成了亲人一样的存在。如果他能有一个家，我会放心。”

　　女友问：“那你还写遗书吗？”

　　她问：“什么？”

　　女友说：“你不是说，死了要来参加你的葬礼吗？都是老朋友，一个都不能少。他多带一个来，你介意吗？”

　　她说：“我什么时候说过？”

　　女友说：“死女人，喝醉的话当然记不得。”

　　她说：“那你也说是喝醉啊。”

　　女友说：“那你抱着人家狂亲，还算吗？”

　　她心慌，确定星羽不在，问：“我什么时候抱着他亲了？”

　　女友笑：“慌什么，敢做不敢认？人家星羽当初都又没说要你负责。”

　　她惊，什么时候的事？心里觉得渴，正想寻，耳边传来声音：“渴了吗，喝一口，这是温的，我找肯德基要了一本开水兑的。”又给了苏锦一瓶矿泉水瓶。

　　苏锦把不开心写在脸上：“凭啥我的是冷的啊？”

　　星羽笑：“我手不够嘛。”

　　苏锦一咬牙，拿出手机大喊：“嘻嘻嘻，现在，立刻，马上，出现在我面前……在北京……飞过来啊…我不管，人家现在就要见你…老公最好啦，那宝宝乖乖等你来逛故宫的哟～”

　　四儿做一下恶心的样子，学着苏锦的声音说，“人家现在想拍照！”

　　“我来，我来！”星羽勤奋的小腿儿忙前忙后。

　　弋阳被那个傻丫头缠得脱不开身，也顾不得她们在做些什么。小丫头猝不及防在他脸上亲一口，他手一擦：咋还吐口水啊。

　　四儿看着眼前那对人，欣慰的笑了，拿起手机给徐冬冬发了个信息过去：“新年快乐，一切安好。”

　　徐冬冬发来了一家三口的视频，视频里阿玄苦着脸站的老远。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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