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三

教导处主任说，“我找沈同学聊聊近况，就瞧见你被围了，唉，小陆啊，你初中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进了十三中，短短两年的时间，怎么让你变成这样了，教不严师之惰，是十三中的环境害了你。”

        ……

        教导处主任发表了一通感言之后，让沈星渊带陆北去医务室，然后他骑着老式自行车回家吃饭了。

        沈星渊温声问，“你没事吧？”

        陆北心跳突然加快，这是沈星渊第几次帮他了？他想，他可能完蛋了，这辈子认定沈星渊了。

        他轻轻嘶了一声，不自然地说，“腿疼，走不动路了。”

        沈星渊道，“我扶你去校医室。”

        陆北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了。”

        陆北的一条胳膊搭在沈星渊的肩上，他被沈星渊小心地扶着，一步一步朝校医室走去。

        两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沈星渊有轻微洁癖，本来以为会闻到一股汗馊味，却嗅到了一股清淡的皂角香。

        这个土包子身上味道挺好闻的，校服估计经常洗，里面的衣服换得也勤快，这么想着，沈星渊的心里好受多了。

        “你太轻了。”沈星渊突然道。

        陆北说，“这段时间压力大，饿瘦了一点。”

        沈星渊心里冷笑，压力大？帮放高li贷的催债，业绩不好压力大吗？

        到了校医室，女校医一见陆北，调笑道：“常客啊，这次怎么回事？”

        沈星渊解释，“他膝盖受伤了。”

        女校医让陆北坐在椅子上，她卷起陆北的裤腿检查，半晌之后，女校医挑眉，笑道：“你们要是再来晚一点，这淤青都快消了。”

        沈星渊一愣，然后瞪向陆北。

        这家伙装的？！

        陆北感受到沈星渊的视线，忙说，“姐，你再仔细看看，我真的挺痛的。”

        女校医拿了一瓶药油出来，“痛的话就揉这个，来了一批药，忙死姐姐了，让你的同伴帮你。”

        说完，女校医关上门走了。

        陆北觉得周围变得有些冷，沈星渊抱臂看着他，陆北说，“你听我解释，那人用胳膊粗的木棍打我的膝盖，正常人都会觉得‘啊，这条腿快废了吧！’，我当时就挺担心……”

        沈星渊眯起眼，再次无比地确定，陆北的确是个人渣。

        每周三，有高三六班的学生们最期待的体育课。

        体育老师让陆北去拿了一堆体育器材，然后说，“陆北，你带着男生打比赛，分两组。”

        除了爱豆韩星，在高中生里最拉风的就是打篮球。

        陆北是十三中校篮球队队长，被称为“最帅大前锋”。

        前桌这时跑了过来，“北哥，我要跟你一队，你看我打控球后卫怎么样！”

        陆北瞥他，“化学实验课你怎么不跟我一组。”

        前桌挠挠头，“数学里负负得正，可是咱们要是在化学实验课一组，负负就不是得正，而是烧了整个实验室了。”

        陆北还是把前桌划到了自己的队伍，接着，他看向沈星渊。

        沈星渊脱掉校服外套，“我去蓝队。”

        陆北无不遗憾，不过，上次他见过沈星渊打球，这个人，是个高手。

        最后红蓝两队分了出来，陆北是红队的大前锋，沈星渊是蓝队的大前锋。

        一般大前锋是场上体格较壮，具备一定速度的球员，需要爆发力十足的人但当，蓝队大前锋竟然由沈星渊担当，这让陆北感到有些意外。

        沈星渊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与陆北的黑色形成鲜明对比，当两人走到场中央时，场外的女生突然尖叫了起来。

        “陆北陆北陆北陆北啊啊啊啊啊——”

        “沈星渊沈星渊沈星渊啊啊啊！！！”

        体育老师抛起球，陆北和沈星渊同时起跳，两只修长的手同一时刻拍到球上，球从中央直直掉了下来——

        场上队员瞬间跑动起来抢球。

        前桌个子不高，却最鸡贼，抢到球之后直接抛给陆北，“北哥接球！！”

        陆北接到球，他晃过了前来阻挡的第一个人，然后与沈星渊正面碰上。

        陆北能明显地感觉到沈星渊的压迫力，对方身高腿长，他想投球，却被沈星渊扬手拦住，他左右试了几次，沈星渊严防死守没给他一点机会。

        “有点东西啊。”陆北笑道。

        沈星渊挑眉，“你膝盖不疼了？”

        提到这事，陆北微尴尬，就在这0001秒的瞬间，沈星渊的手突然从空隙中探来，陆北快速闪避，球差点被沈星渊打掉。

        陆北的后背与沈星渊的胸膛不可避免地碰撞到了一起，不用看，也知道沈星渊的姿势像是从身后抱住了他。

        陆北眼神狂傲，心跳却出卖了他一般，突突加速，他马上把球抛了出去，传给了前桌。

        球一脱手，陆北绕开沈星渊，跑到三分线下之后，前桌把球传回到他的手上，陆北三步上篮，率先得分！

        “你挺厉害的。”沈星渊扯起t恤下摆，擦了擦汗。

        陆北扫过那垒块分明的六块腹肌，不自然地擦掉喉结上的汗，“你也不赖。”

        这次换蓝队进攻。

        沈星渊拿到球之后朝红队的内线带过去，跑步速度最快的前桌，体格最巨大的倒霉同学都拦不住他的步伐。

        “北哥，我们防不住他！！”前桌大喊。

        沈星渊带球进入半场，他额前的碎发扬起，眼神又野又欲。

        陆北既为此着迷，又让他感觉到无比地兴奋，沈星渊太厉害了！帅炸了！

        他上前断球，沈星渊熟练地运球躲闪，陆北找机会准备拦截，却不小心碰到了沈星渊的腰，指尖传来触电般的感觉。

        这时，只见沈星渊跳起身，手一扬，篮球划出优雅的抛物线，完美落袋。

        三分！

        “北哥，你怎么了？突然傻住了啊。”前桌气喘吁吁跑过来。

        陆北不自然地说，“他太厉害了，我拦不住。”

        “你拦不住？你明明在放水！”

        “放屁，老子打得很认真。”

        “那关键时刻你干嘛不打掉学神的球？！”

        “打不掉。”

        沈星渊听见两人的“互喷”，觉得有些好笑。

        三十分钟过后。

        沈星渊所在的蓝队以一分的优势，赢了比赛。

        陆北和沈星渊累得坐在椅子上喘气，陆北说，“你不是大前锋么，怎么一直投三分？不过准头真厉害。”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沈星渊的脸上，他勾起一抹笑，笑意直达眼底，“篮板下有你防守，我不会傻到跟你抢篮板。”

        陆北也觉得酣畅淋漓，他拧开矿泉水瓶，仰起头咕噜咕噜灌了大半瓶水。

        沈星渊的位置逆光，刚好能清晰地看到陆北喉结骨上下滑动，他感受到了陆北荷尔蒙的暴击。

        然而陆北却不自知，他抬手擦掉嘴边的水渍，看沈星渊一直盯着他，扬了扬水瓶，“你没带水？要喝我的吗。”

        沈星渊产生了一种想尝尝那瓶口的味道的冲动，不转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他厌恶地摇头。

        陆北有点被伤到自尊，他笑道：“对了，你愿意加入校篮球队吗。”

        沈星渊拿某牌古龙水香味的纸巾擦着汗珠，“行啊。”

        陆北眼睛亮了起来，“那实在是太好了！”

        他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打完一场比赛，要是沈星渊愿意加入他们，肯定是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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