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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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的突然行动,着实把两位大当家吓了个半死。
土丘两侧各埋伏了五百人。虽说之前捡了越人的便宜,但是千余兄弟装备兵刃的亦不过三成而已。倘若二百全副武装的禁军从后方突袭一处土丘,没了地利的优势,他们并无胜算。若不巧对方乃是北境调防的边军,并非常驻国城的软脚虾。把他们逐个击破也是有可能的。
在这紧要的关头,子伯与姜适赶忙让对面山丘上埋伏的匪众调往这边支援。他们想着,一会儿,若是禁军有胆攻上来,这边就借助坡势冲杀而下。只要坚持片刻,等到增援的五百人抵达。即便己方的武器简陋,但五比一的人数差距也足以击溃对方。
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禁军已经绕到了后方。子伯命手下将滚木与巨石搬运到身后一侧。一千匪众在两处土丘上开始躁动起来。黄土漫天,烟尘滚滚,犹如沙尘暴一般。
不远处,奔跑的禁军卒长,一脸惊骇的望着土丘之上密密麻麻的黑点。那些稀疏的植被,更是摇摇晃晃的动了起来。
“戴偏长!还好您来的及时。不然兄弟们怕是有来无回了。”
放在平时,一个小小的偏长。他是不会放在眼里的。然而,此刻是把卫戴当做救命恩人一般对待。军官一阵后怕,语气极为恭敬。
“少司马有令。两刻钟跑不到匪寨,所有人军法从事。”
军官正准备继续感谢。一听这话,瞬间懵了。
“匪...匪寨?”
来不及多想,他与另一名卒长开始大声传达王诩的军令。
毕竟,眼下能躲过危机,活下来已是不易。土丘上的一幕,众人皆是看在眼里。此刻,两百人犹如奔命一般,顾不得队形。争先恐后的向远处奔跑。
另一边,子伯与姜适气喘吁吁的刚把一块巨石推至身侧,堵住上坡的道路。两人愕然的俯视下方,只见那两百禁军没有拐弯向土丘发起进攻,而是向火龙岗的纵深处继续狂奔。
姜适又是一拳,狠狠地砸在巨石上。骂道:
“兔崽子!又戏耍老子。”
被人骗来骗去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姜适气得睚眦欲裂。
“完了!他们要攻打山寨。”
身旁的子伯此时面色惨白如纸。话音颤抖起来。
回想起先前撤走的三百多人,也是从这个方向离开的。只不过距离比较远,子伯没太在意,更没感受到后方的威胁。如今,禁军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笔直的朝着山寨狂奔。看那急迫的样子,定然是山寨出了事情。
姜适恍然清醒过来,大喝一声。
“奸贼。快!随我冲杀下去。拦住他们。”
随后,他领着百余名喽啰一拥而下。子伯心急如焚,来不及与对面赶来的五百弟兄汇合。于是,也跟着姜适追了上去。
他为人沉稳,尚未失去理智。从禁军慌张奔跑的模样推断。山寨必然还在己方的掌控之中。这帮官兵急迫的过去,势必是为了帮助那三百人攻下寨子。子伯虽然忧心,但心中仍抱有一丝侥幸。
火龙岗,自他当家后,经营数年。不敢说防御如铁桶一般,但是三百人想趁着守备空虚从正面强攻,没有半日根本是拿不下的。只要寨门不破,那一丈高的围墙足以抵挡一段时间。将这帮人截杀后,再去收拾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仍有翻盘的机会。
五百人渐渐拉开了距离。一刻钟后,奔跑中的子伯一个踉跄,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到了。身体不由地前倾扑倒在地。当他回过神来,看到脚下的绊马索时,心中的那丝侥幸瞬间化作无边的恐惧。
他们又中计了...
漫天的箭雨倾泻而下,惨嚎声不绝于耳。前方的姜适早已身中数箭,倒在地上没了声响。子伯连滚带爬的向身后奔逃,在一众赶来支援喽啰的掩护下这才保住了性命。他与姜适带领的五百人。如今死的死,伤的伤。还有几十人被擒获带进了山寨。
随后,官兵退入山寨,紧闭寨门,留下一地的尸体。子伯与身后的匪众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一些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伤者正缓缓的朝他们爬去。呻吟着,乞求不要被抛弃。一道道血痕浸湿了干燥的黄土地。眼前的同伴好似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前来讨命。
不久后,寨墙上出现了一名身着玄色衣袍的少年。他举着面盾牌挡在胸前,一副胆怯的模样。偶尔猫下腰将盾牌挡在脸上,显得十分滑稽。
“谁是你们老大,叫他出来。”
话音中稍显畏惧的感觉。见无人回答,少年又重复了几遍。似乎每说一遍,便多了一分底气。
“不会吧。运气这么好?难不成你们老大死了?喂!说句话啊?”
他放下手中的盾牌,抖了抖身前的衣袍。而后,昂首挺胸的望着子伯那边。四个喽啰举着简易的木质盾牌,将子伯的上身遮挡起来。他们从人群中走出。样子比刚才的少年还要胆小且紧张。
“在下火龙岗大当家子伯。不知我等哪儿里得罪了小兄弟。你要占我山寨?杀我兄弟?”
既然选择了占山为王与朝廷对抗,子伯没有以卫人自称。显然这话问的可笑。少年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的说道:
“是这样的。我爷爷说,来了荧泽没地方住。这寒冬腊月的,万一染上风寒那就不好了嘛。他老人家一把年纪,我这做孙儿的当然要好好孝顺。所以才把伯当家的山寨给占了。不过,您放心。我们暂住一段时间便会搬走。呃...开春就走。我卫诩说话算话。”
少年丰富的肢体语言,看得一众匪人目瞪口呆。当听到“卫诩”的大名后,更是一片哗然。卫诩可不就是他们的封邑主。单凭今日这手段,他们不禁担心起自己的未来。
王诩觉得好笑。这帮人明明是想打劫自己,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装出无辜的样子。他耸了耸肩,旋即又道:
“大冷天的。呃...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别冻坏了。”
说完话,那少年与身旁的护卫便下了寨墙。子伯木然的望着少年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如今老巢被占,家人生死不明,还能去哪儿里呢?
“大当家!适老大已死,我们去黑龙潭吧。”
火龙岗的一众头领纷纷围拢过来。见子伯犹豫不决,他们忙出言相劝。
“是啊!这些受伤的兄弟还需救治,不能耽搁了。”
“大当家!我们先撤。整顿人马后再杀回来也不迟。火龙岗绝不拱手于人。”
黑龙潭的头目们稍显忧虑。他们也聚在一起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大抵是担心火龙岗的人会取代他们的位置。能在山寨中混一把交椅着实不易。若是黑龙潭与火龙岗就此合并,那这头领的座次该如何排序且排的公平便是当下诸人最关心的事情。
子伯已是别无选择。他命手下打扫战场,收拢残兵,将伤者先行一步带去黑龙潭救治。然而,当他们搬运尸体,回收兵甲时,出现了问题。死的人太多,根本无法抬走。无奈之下,只得将死者就地掩埋。
伤者被黑龙潭的喽啰们先行带走。而他们火龙岗的人则留在山林中挖坑埋尸。一个时辰过后,子伯带着手下相继撤走。
萧瑟的寒风中,落败的匪徒们垂头丧气的前行着。有些人走的很慢,故意拖在队伍的最后方。然后,悄悄的离开。子伯茫然的望着远处那两座孤寂的土丘,回头看了看那些离开的背影。悠悠的叹出口气。
若是当年有选择的话,谁还会落草为寇呢?
他原本是戚城北戍军中的一员。卫国每三年向晋国朝贡一次。荧泽的流匪众多,入伍也是无奈之举。无非是让家中有个保障,一来有个军中的背景,可以免受地痞流氓的骚扰。二来逃避官府的抓捕。献俘抓的皆是流民,只要当一辈子兵,家人便有了庶民的身份。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运气好的话,从士伍做到什长。还有田地可分,等攒够了钱。一家人搬去戚城,也算是脱离了荧泽这块烂地方,不再担惊受怕。
随后,子伯入伍了。在北戍军服役一年后,终于有机会归家。然而,再回到荧泽时,家人已经没了。父母亲与弟弟妹妹在他入伍后的第二天,就被官府当做流民抓去献俘了。子伯一怒之下叛逃出了军队。凭借北戍军中学到的本事,他很快就在火龙岗拉起了一支十数人的队伍,专门与官府作对。
有了名头后,子伯建立山寨娶妻生子,又过上了有家人的生活。历经近二十年,将山寨的规模发展成为荧泽的第一土匪势力。
或许在穷人的眼中,能占山为王,在一方割据是件令人羡慕的事情。然而,子伯做的一切皆是为了生存,为了活着。他仇视官府抓了自己的家人,可那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谁让自己生在卫国,只能认命了。
子伯挥了挥手。
“停下!”
前方行进的人群随即停了下来,向子伯身旁聚拢。后方的人也渐渐的跟了上来。他落寞的说着话,声音不大,众人却是听得认真。
“我已经没了选择。不过...你们还有。手上还没沾血的兄弟,就回去吧。荧泽来了个不好惹的家伙。今后与官府对着干,怕是没什么好下场。趁着年轻,带着家人赶紧离开吧。”
“大当家!兄弟们能离开去哪儿啊?到哪儿里都摆脱不了流民的身份。”
“是啊!只要大当家领着兄弟们继续干。官府便不敢来荧泽抓人。”
患难见真情。一些怕死想逃跑的人,此刻回忆起加入山寨时的初衷,不禁犹豫起来。若是不能团结一致,官府再来抓俘虏,那他们的家人必然是跑不了的。能发展到令官府忌惮,便是众人团结的力量。此时离开,无异于放弃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夕阳西下,他们渐渐恢复了士气,翻过土丘,穿过泥沼,终于来到了黑龙潭。然而,黑龙潭的友军没有出门相迎,反倒是将山寨的大门紧锁。叩门无果后,众人不安起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寨墙后方传了出来。
“伯当家!带着你的人离开吧。如今我们大当家已死,山寨自然由我这二当家来接管。寨子里没有余粮过冬。若是放你们进来,恐怕大伙都得饿死。伯当家也不想让兄弟为难吧。”
被拒之门外的火龙岗诸人立时大声喝骂起来。
“放屁!没有粮食?我看你是想趁机夺了大当家的位置吧。适当家尸骨未寒,你们不想着去报仇却要内讧。对得起适当家吗?”
“快开寨门!不然老子们就攻进去。杀你个鸡犬不留。”
“他娘的!若不是你们老大求我们火龙岗出兵。我们寨子又岂会被占。如今吃了败仗便翻脸不认人了,老子宰了你们这帮混账东西。”
方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士气与众人团结一致的局面。如今却因内讧变得四分五裂。许多人失去了理智,准备强攻那不足百人的山寨。还有一部分人则显得十分低落。心中又有了畏惧与逃跑的心思。
片刻后,周围喝骂的声响陡然止住。只听一人怒声大喊道:
“孟浪!你若敢动我兄弟,我火龙岗与你黑龙潭不死不休。老子就不信你们的家小都在寨中。我这就将他们擒来,当着你们的面一个一个杀掉。”
不远处的寨墙上,出现了几名先前被送来救治的火龙岗伤员。他们被五花大绑且都堵着嘴巴,站在寨墙上奋力的挣扎着。架在伤者脖颈上简陋而残破的剑戟,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冰冷与耀眼。看着纷扰的人群,子伯轻轻的说了句。
“走吧。”
“大当家!不能走!兄弟们咽不下这口鸟气。”
“对!他们不敢杀人。我们这就攻进去。”
子伯转过身去,仰天苦笑。
片刻后,他提着自己的短剑,拨开人群,像是醉酒一般跌跌撞撞的朝着远处那座破败的村子行去。悲凉而无奈的笑声不时从远处传来。一众匪徒凝望着那人的背影。
人心永远都是这般残酷与丑陋的。尤其是生活在卫国的百姓。适应了卑躬屈膝的生活,适应了王室的谎言与背叛。面对强大的敌人只是懂得逃避与委曲求全。然而,碰到弱小的对手,却是心理扭曲的疯狂报复。生在卫国是每个人无法选择的悲哀,更是一辈子无法摆脱的耻辱。
未来何去何从,所有人都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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