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只有十八岁的寿命？

“爱情，对我来说，是奢侈的。”晴儿笑了，然而，那笑容却十分的苦涩，甚至带着一丝对未来的绝望跟茫然。

        看到晴儿这种神情，欧阳晓曦一怔，她之前虽然觉得晴儿的表情总是超乎年龄的成熟，但却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沧桑而绝望茫然的神情。

        她这十几年来，究竟是经历了什么？竟让她脸上出现这种迟暮老人才会有的神情？

        “爱情属于任何人，只要你敢去争取，你便能拥有，何来的奢侈？”欧阳晓曦说道，从软榻上坐起身，定定的看着晴儿，轻声的说道，“晴儿，你是在拒绝爱情。”

        “对，我在拒绝爱情。”晴儿竟直言不讳的承认了，看到欧阳晓曦惊讶的神情，才接着道，“我是不想把悲伤留给自己心爱的人，所以，我宁愿锁住自己的感情，如此，便可以让对方少爱我一些，悲伤，也便少一些。”

        “悲伤？什么意思？”对晴儿这莫名其妙的话，欧阳晓曦听的更是云里雾里了。

        “你觉得，一对有情人，最痛的是什么？”晴儿反问道，继而不等欧阳晓曦又接着说道，“不能白头偕老的生离死别便是最痛苦的，我这一世，注定只有十八岁的寿命，等两年后，我便会烟消云散，而我死之后，他该怎么办？倒不如完全没开始过，不留给他任何悲伤的离别。”

        只有十八岁的寿命？

        欧阳晓曦错愕的看着晴儿，看晴儿健健康康的，并不像有重病的样子，何以晴儿会说只有十八岁的寿命，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一直不肯跟六王爷相认，而也一直不愿说出自己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晴儿，为何你会说你只有十八岁的寿命？这是谁跟你说的？那个江湖骗子说的，老娘去端了他的摊子。”欧阳晓曦不禁蹙眉，非常有气魄的问道。

        “是黑白无常说的，你信么？”晴儿说道，似乎开着玩笑，然而神情却认真而肃穆。

        “你见过他们？”欧阳晓曦脑海中浮现黑白无常的样子，之前他们接走白无瑕的魂魄时，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如此说来，晴儿之前的魂魄便是黑白无常接走的，一想到这，欧阳晓曦倏地双眼睁大，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六王爷一直在寻觅的小依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香消玉殒？

        而后小依死后，又魂魄重生，变成了现在的晴儿？

        但晴儿为何要说她只有十八岁的寿命？

        一般来说，黑白无常是不能随意泄露人类的寿命的，除非是跟人类进行了交易

        难道说，晴儿跟鬼界有过交易？

        那究竟是什么交易，让晴儿只有十八岁的寿命，或者说，这十八岁的寿命，也许是因为交易而得来的十八年？

        “黑白无常说，我十八岁生辰那日，他们便回来接我走。”晴儿轻声道，双眸直视着远方，毫无焦距。

        而此时，欧阳晓曦却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一个人，如果知道了她两年后便要离开这个人世，那她的人生该是多么绝望，而晴儿就在这绝望中，度过了十六年。

        晴儿敛去脸上沧桑绝望的苦笑，抬首看向欧阳晓曦，神情已经变得坚毅而勇敢。

        “这些本不该跟别人说的，说了只怕会折寿，不过既然我也就只有短短两年寿命，折不折寿对我来说也影响不大了，我要了的事情，已经清了。”晴儿平静的道。

        “我知道你是六王爷一直在寻找的小依，十几年前，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突然消失而十几年后的今日，你又变成了现在的晴儿？难道是你是借用晴儿的身体寄居着你的灵魂？我们的一个简单的说法便是，借尸还魂。”欧阳晓曦问道，既然晴儿已经能够摊开心扉跟她说她的私密事情，那自然也就要趁机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许她还能帮上忙也不一定。

        “这个之前黑白无常便特别交代过，万万不能泄露出去，小姐，你怎么会知道我便是小依？”晴儿一听欧阳晓曦竟然知道她便是以前的小依，不禁惊诧的瞪大眼睛看着欧阳晓曦，惊声问道，她自然隐藏的极好，而欧阳晓曦并不认识以前的她，为何会知道她便是小依？

        “我观察到的，而且，六王爷也已经开始怀疑你就是小依。”欧阳晓曦索性把六王爷的怀疑也一并说了出来，让晴儿能看清眼前的事实，虽然只有两年的寿命，却不是隐瞒着当鸵鸟，六王爷对她感情的深厚，她比谁都清楚，而倘若六王爷并没有怀疑她就是小依，或许就这样瞒着瞒着也就过去了，但倘若六王爷确定了她便是小依，以六王爷的执着，就算知道晴儿只有两年的寿命，他也不会就此放弃这段感情。

        “他，他怎么会怀疑到我就是小依？我现在的样子，跟以前根本就完全不一样。”晴儿一震，更加的惊诧，她在六王爷面前言谈举止都已经尽量收敛成近乎一个怯懦婢女的模样，性子也跟以前是完全不一样，为何他还是会怀疑？

        “纵使你现在的样子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但有些动作或生活习性跟某些神情往往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而六王爷对你印象如此深刻，恐怕你的音容笑貌你的一切他都刻在了脑子里，只要他用心观察，自然能观察出点什么来，毕竟像六王爷这般敏锐的人，他的判断能力亦是相当高的。”欧阳晓曦轻声道，看着皱着眉似乎完全打破了她的打算的复杂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接着又道，“你终归是要以小依的身份来面对六王爷，隐瞒一时，却隐瞒不了两年时间。”

        晴儿沉默着，紧咬着的下唇泛白，可见她此时的心情必定是起伏波动非常之大的。

        欧阳晓曦微微叹口气，她是女巫，可以自由行走于各界，就连地界，她都能去，或许，该找个时间去去地界找找黑白无常，问问晴儿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既然晴儿说不能泄露，那她就自己去地界寻找答案吧。

        看了看晴儿，轻声朝她道，“你好好的想想，你是该自己主动跟六王爷说，还是等六王爷肯定你便是小依，你暂且先不管你是否只剩下两年的生命，你顺着你的心意想你能不能接受六王爷的感情，如果你能接受他的感情，哪怕你现在是一个丫鬟，那我们也会想办法让你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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