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听陈丽君这样说，他们俩还是有点反应的，结束了一把就没再玩了。

        江娆跟季菡年去楼上帮忙。

        陈丽君擦擦手，看向他们俩，嘴角扬起个弧度。“你们去玩，我自己来就行了。”

        江娆洗了洗手，撸起袖子，“今天年夜饭，做的东西这么多，您一个人怎么能行，正好季菡年会做饭，我们两个来帮帮您。”

        “小季还会做饭呢？真挺不错嘿。”趁着季菡年去洗手，陈丽君小声对江娆说。

        江娆笑了笑，“他做饭很好吃的。”

        楼下的两位声音几乎是没了，不知道在干什么。

        季菡年在帮陈丽君切菜，江娆辛宜柠两个人站在二楼落地窗前聊天。

        北方的冬天，天黑的很早。时间才五点大多，天色已经暗下来，深蓝色的天有几片浅色的云点缀着。

        江娆握着把手，微微歪着头看窗外。

        别墅区离市区有点远，外面是一大片空地。旁边种着几棵树，已经被冬天的风雪磨得掉了叶子。

        辛宜柠看了看她的头发，忍不住问，“怎么染回来了。”

        江娆跟辛宜柠对视，而后低头看了眼头发，手指捻起一撮。举起来透过发丝看窗外。

        “腻了。”

        柠柠点点头，“什么颜色都很漂亮。”

        她愣了下，随即笑了。

        厨房里，徐峰张思成终于想起来帮忙。走进来看到季菡年正在帮忙。

        徐峰过来去他身后，看了眼他切菜那么娴熟的手法，啧了声，“早就听娆妹说你贤惠，没想到真这么贤惠啊。”

        没等季菡年回答，陈丽君先开口，“你跟张思成就得学学人家菡年。你看看人家多好一孩子，再看看你俩。”

        “一个赛一个游手好闲，尤其是你，张思成，我都怕人家柠柠看不上你跟你分手。你说说你一天天，饭也不做，家务也不会……”

        看她还是没有说完的意思，张思成赶紧打断。

        “行了行了，谁是你儿子。”

        “我倒是想人家菡年是。”

        江娆在陈丽君这就是亲闺女，所以看季菡年也是按女婿的标准看。

        已经完全合格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几个人忙忙碌碌弄了一桌子菜。

        电视机开着，被陈丽君播着看春晚。

        季菡年坐在江娆旁边给她剥虾。

        “张思成，给你爸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家，再不回来就去公司找他了。”陈丽君给江娆辛宜柠挨个盛了汤。

        “早给他打过了，说是快了。”张思成手搭在辛宜柠肩上，懒洋洋的回答。

        十点半，外面烟花声音不断，不停地绽在半空中。

        徐峰他们买了不少烟花去放，包括江娆买的仙女棒在内，很多很多。

        “走啊，出去放烟花。”徐峰提议。

        “多穿点啊，我就不去了，给你们包饺子吃。”陈丽君举着个擀面杖就要去厨房。

        江娆刚想出门，就被季菡年拉住。

        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的围巾一层一层缠在她脖颈上，上面还有淡淡的好闻的檀木味。

        今天外面一点风都没有，很容易就把烟花点燃了。

        徐峰点了个烟花，然后赶紧后退。没过几秒，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江娆很兴奋，拽着旁边的季菡年，另一只手指着天空上各色的烟花。

        “季菡年快看！好好看啊。”

        季菡年没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是侧目看向她。

        江娆在笑，笑的很开心。

        张思成爸终于到家，夹着根烟，走近看清，才打了个招呼。

        “阿月来了！”

        江娆笑着点了点头，“张叔叔。”

        经过，看见辛宜柠，“柠柠也在啊！好好玩。”

        习惯性的无视徐峰张思成。

        二楼落地窗前的陈丽君站在那儿，静静地看向楼下的几个孩子。

        张远走过来，搂住她的腰。

        吓了她一跳，拍了他一下。“吓死我了。”

        张远刚才被她一脸严肃的表情弄得有点呆愣。

        “刚才怎么了这是，突然那副表情。”

        陈丽君叹了口气，看了眼楼下站在季菡年旁边玩仙女棒的江娆。

        每次看到她，总是心情没由来的伤心。

        “阿月，真是命苦。”

        此话一出，本来张远一脸笑颜也收回大半。

        敛着视线顺着往下看。

        是啊，阿月的确是个命苦的孩子。

        江娆说是因为张思成才捡回一条命，一点都不为过。

        要不是那个雨天，张思成出门找走丢的小兔子，他也不会遇到发烧晕倒在雨夜里的江娆。

        看到她以后，他赶紧转身疯跑回家，告诉陈丽君，隔壁楼下有个小女孩倒在地上。

        一开始陈丽君还不相信，以为这是儿子的恶作剧，后来被张思成拉下楼，才发现他原来说的是真的。

        那个时候她还年轻，孩子们还都太小。

        小姑娘身上几乎没什么肉，瘦的单薄，倒在地上，雨不停地往她身上砸。

        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根本无法向命运作对。

        陈思君跟张远赶紧带着江娆去了医院急诊。

        发烧到四十度，还孤零零一个人在大雨里。

        要是张思成没发现她，估计江娆真的活不过那晚。

        医生也气，还以为他们两个是江娆的父母，怒斥:“孩子还这么小，发了高烧你们不第一时间给她治病，反倒还让她淋雨，怎么做家长的？”

        后来解释了一番才明白，他们俩根本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谁家的。

        检查报告的一切都不太正常。

        五岁的小女孩，才刚刚二十斤。身体瘦弱的像个小纸片。

        陈丽君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娃娃苍白的脸蛋，心里没由来的难受。

        后来第二天，女孩的爷爷来找她。

        夫妻俩才堪堪知道一点关于这小女孩的事。

        她叫江娆。她爸喝酒天天不回家，她妈就拿她撒气。

        老人家说着说着，眼睛里溢满泪水，布满老茧的手不停摩挲着江娆的头发。喃喃自语，“是我们家对不起这孩子……”

        后来听说，江娆一出院就被她爷爷接到自己家修养。再带张思成回姥姥家，也没能在那个小区再次看到那个小女孩的身影。

        一直到张思成小学。

        他们才算又见面。

        江娆长胖了点，也长高了，穿着件小碎花裙子，梳着两个不太好看歪歪扭扭的小辫子，背着书包跑出来。直接扑到爷爷怀里。

        陈丽君上前搭话，“诶，这么巧啊，你们家小江娆也在这上小学？！”

        没想到，小学，初中，高中，徐峰张思成跟江娆一直在一个学校。

        玩着玩着，三个孩子也就熟络了，照顾江娆像照顾亲妹妹一样。

        就这样十多年过去了，江娆越长越漂亮，性格很好，并没有因为童年的可怖而变得内向厌世，反倒是越来越开朗阳光，像个小太阳一样暖融融的。

        三个孩子总是捅娄子，虽然她不肯说，陈丽君也能猜到个大概，江娆就是在跟她爸唱反调。

        不让她好过，江娆也不让她爸好过。

        她爷爷早就去世了，她妈妈离了婚以后就一下子不见踪影，留下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父亲，整天醉醺醺不知道干什么。

        听说高考还复读了一年才考上延宁大学。

        陈丽君再次看向楼下。

        江娆跟季菡年不知道在说什么，他伸出手帮她把有点松垮的围巾又重新系紧。

        江娆笑了笑，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新年快乐。”

        新年马上过去，快到了开学的日子。

        江娆跟季菡年提前一个星期回了延宁。

        林雨嫣她们已经回宿舍了，这时候正给江娆打电话问她是开学了回来还是现在就回来。

        江娆没犹豫，直接拎着行李箱回了宿舍。

        打开宿舍门，里面林雨嫣就开始起哄。

        “呦，这不是我们家江娆吗。”

        “你就说吧，假期这么长时间怎么过的？”

        江娆看过去，林雨嫣一脸坏笑。

        觉得好笑，她也应和她，“当然是跟男朋友过得喽。”

        “我们送的东西，用上了吗？”她趴在床上探出半个身子看向江娆，又问。

        江娆收拾东西的手一顿，随即说，“这就涉嫌隐私了。”

        景正星也在一边附和。

        “就你这一句话我就懂了，诶，问你，大不大？”

        江娆无语，气得笑出声，随手扔去一卷纸巾，“滚啊。”

        两个人看她的反应都笑出声，反倒是一边的方林被她们的谈话内容弄的脸上发烫。

        开学第一个星期，生活总算步入正轨。

        选修课体育，几个女生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个篮球。

        可选归选，她们根本就对篮球一窍不通。

        这天气沉闷的像是下午。

        晦暗的阴云一层一层叠着，雨不落下，也不散去。

        林雨嫣看见这种天气都要烦死了，从早上开始就起不来床。最后被江娆叫起来，半推半就的换衣服。

        “为什么一到体育课的时候天气就不好啊。”

        林雨嫣在穿袜子，愤愤感慨。

        江娆什么都没说，穿戴好了衣服就直接等在门口。

        听说再过几天，到了春天，会有球赛的。

        延宁大学，理工科偏多。

        多的是学习好但是对这种体育活动没什么兴趣的学生。

        江娆穿着运动服往体育馆走。

        到了才发现，选了篮球的女生还真不少。跟隔壁计算机的同学一块上，人就更多。

        随手把头发扎起来，跟林雨嫣她们一块在队列里站着。

        体育老师点名，人真的不少，点了几分钟才结束。

        今天学的是投篮，根本没有几个人投的进去，只有几个男生勉强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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