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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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曾经听过文静的大名,晓得她是大队长的继女,听说,她亲老子是名立过功,得过奖的烈士,可惜女不肖父,又窝囊又糊涂。
虽说两人遭遇相似,但许青从来不是窝囊性子,别人让他不痛快,他能刮别人一层皮,故而对着文静很没好脸色,嫌弃道:“老子是男人,跟我比黑白,你是不是傻?有跟我抬杠的工夫,还不快回家洗衣做饭去。”
文静心里也气,好端端的,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物,不免气道:“我找周医生道谢,关你什么事儿?周医生还没催我,轮的到你叽叽歪歪?”
现如今,文静也不是那种会被人搓揉碾摔的面团子,直接怼了回去。
许青没料到大队有名的闷葫芦会对他如此不客气,不由站直身体,将嘴里稻草呸的一声吐出来,大步走到她面前,还想跟她掰扯掰扯,就被周医生一把拦住,无奈道:“人家姑娘又没说错,你说说你,自己嘴贱招恨,怪谁?”
紧接着,周医生又向文静道了谢,也接过她带来的东西,言语温和道:“姑娘,我这儿不是什么好地方,下次,你也别来了。至于这臭小子,嘴巴臭,你就当他没刷牙,别跟他一般见识。”
文静红脸道谢,对着许青冷哼一声就离开。
倒是许青,他哎了一声,待不见人影后,冷峻的脸反倒缓和了起来,“小黑兔子,原来会咬人的呀。”就是傻了点,该咬的人,不知道狠狠咬。
周医生叹了口气,晓得外孙心结重,只叹道:“她一个小姑娘,亲妈又那样,能怎么办?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不管不顾的?你快走,别在我这儿耽误事。我好歹会医,村里人也都指望我看些小痛小痒的,住的虽差,日子不难过,不需要你操心。”
“我不走,我得陪着你。再说了,这边还有乐子看。”说到这儿,许青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人,面容严肃冷峻,偏做派痞气无赖,两股气质相撞,颇为别扭不协调。
“你个孩子,怎么好赖话不听?怎么着,就为了那么点事情,你自己的未来就不要了?你妈要是还活着,能乐意?你都把孙安宁弄到乡下了,怎么自己还跟过来?你说说,好好的大学不读,跑乡下来,你是不是傻。”越说越气,周医生不由猛咳嗽几声。
许青没跟外公说实话,哪里是他要来乡下,是他那个后妈手段厉害,把他扔过来的。
呵,大学,要不是他撕了通知书,又使了手段,只怕这会儿在校园里读书的是孙安平。
想到那些旧事,许青又生出许多戾气,只是他不想让外公跟着担心,摆摆手就回了知青点。
知青们跟许青关系不睦,见他回来,理也不理。许青也不在乎,进屋拿了包烟,又跟村里的一帮闲汗二流子跑村口树下说闲话。
“呸,还知青呢,瞧他堕落的,比乡下人还土。”
“就是,听讲还是从北京来的,真看不出来。”
知青们不喜欢许青,聚在一块儿,忍不住的说他闲话。
而在村口,许青又瞧着小黑兔挑水,呦,还晓得顶个荷叶盖儿,聪明了,晓得遮丑了。
这般想着,没忍住又打量几眼,心里还是觉得小黑兔没用。要是换成他青爷,早把破水桶给扔了。
文静一抬头,就见村里一帮二流子聚在那儿说闲话,抽烟的,吐痰的,东看西望的,一个个跟软骨头似的,站没个站像,这么一对比,反倒显的许青气质出众,腰杆子直挺挺的,靠在树上,也跟个翠竹竿似的。
不愧是城里的二流子。
乡下的,比不上。
随意看了一眼,文静快步走开,谁晓得村里的癞子脑筋不好,跑过来当了拦路虎,问她:“听讲你姐姐昨个回来了,带了不少零嘴吧,来,孝敬点给哥几个。”
这癞子姓张,小时候得了瘌痢头,所以村里人就喊他癞子。
“没带,空手回来的。”文静挑担子的手紧了紧,大声回道。
“癞子,你傻呀,她姐带东西,怎么可能给她吃?谁不晓得,她就是大队长家的小丫鬟。”许青见文静脸色不好,对着癞子就是一脚,而后喊旁边几个伙伴,对着癞子就是一通冷嘲热讽。
“想吃东西,直接找本人。找这个小黑兔,能有啥用?”许青把癞子拉开,给文静让了一条路,见她沉默着走开,不由又皱了眉头,心里总有些不自在。
许青一走,一帮二流子又开始胡乱开荤话,不过没人把话题放在文静身上,毕竟文静又黑又干巴,也没啥存在感。他们说的,多是李玉和李秀。
“我听人讲,李玉跟张帅闹起来了,保不齐要离婚。这离了婚的女人可就不值钱了,到时候,保不齐咱们兄弟也能占占便宜。”三麻子色眯眯道。
癞子对这些不感兴趣,无聊道:“你想的美,人家那是白天鹅,能看的上你这个癞□□?三麻子,我劝你把眼界放宽点,刚才那个小黑妞配你还差不多。”
许青不乐意听这些话,直接一人一脚,“扯什么乱七八糟的,走走走,去塘里搞两条鱼上来吃。”
“听许哥的,搞鱼吃去。”张癞子一听有的吃,眼睛都亮了。
一行人勾肩搭背的去了塘里。
另一边,文静也将水挑给了安奶奶。这位安奶奶是李家的长辈,继父李兵还得喊她一声大伯娘。
安奶奶是个小脚老太婆,无儿无女,人却十分和善,上辈子只有她一人替文静说过公道话。只是人微言轻,帮不上忙。
“静静呀,辛苦了,快,快坐着喝点绿豆水。”安奶奶见文静满头大汗,忙拿了湿帕子给她擦汗,心里头又感激又愧疚。
“奶奶,你做的绿豆水,真好喝。”
说来,村里人都讲究,从来不会让她当白工,不是给把炒黄豆,就是给把煮花生。东西不多,却也是份心意。
与此同时,李家
李玉心中焦急,又跑回娘家寻李兵帮忙。
“玉儿,这事儿,风险太大了。你那个继妹,翅膀硬了,怕是你妈也说不动她。”李兵抽着旱烟,还是不赞同冒险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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