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有辱斯文

朱四郎，家境落魄之后进了兵仗局。家里的产业早已变卖干净，仅剩下一处老宅栖身。
原本的，想着能够在兵仗局拿着微薄的薪水度日。不曾想，认识了朱玉平之后登时扶摇直上。
自从跟着朱玉平去了火器监之后，日子又过得风生水起了起来。他被直接任命为火器监副使，按照朱玉平的吩咐，中饱私囊大捞特捞。
当然，贪污克扣的巨额银两他是不敢染指的。顶多是朱玉平吃肉，他喝一点烫水而已。
就算是这点汤水，也足以使得朱四郎再次崛起。昔日里那种一掷千金的豪门子弟感觉再次回来了，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众人，一口一个小衙内的叫着捧着。
捧杀的久了，他自己也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样子。似乎，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一般。
在酒楼吃饱喝足，扔了一锭银子之后，掌柜的点头哈腰直送到店门口。
门口早已备好了马车，甚至于朱四郎有了自己的车夫。
看到朱四郎走了出来，车夫慌忙打开轿门：“朱衙内，咱们去哪儿？”
朱四郎拿着一根竹签剔着牙，嘴里满意的哼哼着：“醉杏楼。”
温饱思银鱼，似乎是一点儿也没错。如今自己有钱了，再次成为了前呼后拥的朱衙内。醉杏楼这个地方，自然是要去的。
朱四郎是没有什么大出息的，吃喝玩乐那是样样精通。这一点，和朱玉平可以说是臭味相投。
自从得知那李师师是朱玉平的老相好，这朱四郎便再也不敢打那李师师的主意了。
反正青楼女子个个妖艳，漂亮的姑娘多得是。只要大把银子花出去，总有投怀送抱的。
醉杏楼一共三层，风流雅士们一般都是聚集在一楼的大厅。其中不乏一些文人墨客，笔吏书生。他们聚集在一起，倒非是为了风花雪月。
而是聚在一起吟诗作对，他们这些书生虽有出手阔绰者。但大多数人并没有多少家资，聚在一起也只不过是卖弄文采，为博青楼姑娘一笑罢了。
在这些书生们看来，这叫风雅。
当然，也有痴情的书生和青楼女子一见钟情。最终成为一段佳话。不过，这些只是传说，还没听说过哪个青楼女子，和皇榜高中的书生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首先你是贱籍的身份，书生若是中的进士。作为官场的官员，娶一个青楼女子是会被御史台弹劾的。这样的后果就是，很可能就此断了你的青云路。
即便是你想方设法的给这个青楼女子摆脱了贱籍的身份，可她即便是成了良家子。若是作为正妻，依旧会有言官弹劾你。忠孝信悌、礼义廉耻。整日价把所谓的名门正派门当户对挂在嘴边的士大夫们，是不会容许一个同僚，娶一个贱籍女子的。
如果你这么做了，即便是不会便罢官。也会被贬黜到一个偏远之地任职，可以说此生入京城是无望了。
所以书生和青楼女子的佳话，注定只是深陷风尘的青楼女子的一厢情愿。或者说是，她们的一种美好愿望罢了。
如李师师这般的花魁，和太上皇帝赵佶有过绯闻的她。和小国舅朱玉平交往甚密的她，依旧还只是一个贱籍女子。
其实没有人知道，朱玉平找过李师师。也表达过想帮她摆脱贱籍的意思，可李师师婉言谢绝。不是她不想，而是需要一个理由。
朱玉平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朱玉平娶她，帮她摆脱贱籍李师师自然是欣然同意。可朱玉平的心里已经有了张盼盼，他没有说什么理由。李师师，便没有再同意。
一楼的文人墨客们是朱四郎最为讨厌的，满嘴的之乎者也。折扇的开合间，摇头晃脑迂腐不堪。
要不说是臭味相投，朱玉平也不喜欢这些书生。时不常的，骂他们是酸儒。
书生们嘴毒的很，他们不会因为你是小国舅的身份而惧怕与你。于是，只要朱玉平出现的醉杏楼，时不常的就会遇到朱玉平和一楼的书生们对骂的场景。
对付这些文人，朱玉平还是很有涵养的。人家是君子动口不动手，那他也只好约束着狗腿子们，不要去动手打人。
书生们引据经典，指桑骂槐。极尽挖苦之能事，朱玉平暴跳如雷。市井粗口也是出口成脏，双方骂作一团。
每每这个时候，书生们往往败下阵来。因为他们崇尚所谓的高雅，朱玉平则是粗俗的代名词。
朱四郎来到醉杏楼的时候，老远就听到了一楼大厅的叫骂声。
书生们折扇轻挥，一幅悠然自得之态。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何不以溺自照。哈哈哈哈。”
书生们看着朱玉平洋洋得意，因为适才朱玉平一进来，看着这些摇头晃脑的书生们就骂了句：“酸儒，臭气冲天、”
结果，引来了书生们的群起而攻之。
朱玉平抱着胳膊，并没有动怒，而是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你们这帮狗、娘养的杂、碎，粪坑里爬出来的蛆虫、屋檐底下蝙蝠拉的屎、寡妇老妪的裹脚布、你们做表子的老母亲从勾栏裤裆里蹦出来的孬嘴货....”
相较于书生们的引据经典指桑骂槐，朱玉平则是直入主题。市井粗鄙之言那是污秽不堪，再恶毒再难听的脏字连篇。书生们，一个个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朱玉平滔滔不绝，唾沫横飞。直到，一个年长的书生捂着胸口大骂：“粗鄙！粗鄙，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书生们气的吹胡子瞪眼：“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那。”
这些市井粗鄙脏话，书生们哪里听说过了。他们直被骂的狗血淋头，朱玉平犹自觉得不过瘾。身后的狗腿子们也跟着纷纷叫骂了起来，一时间醉杏楼骂作一团。
朱四郎进去的时候，正巧看见这一幕。登时，他便来了精神。
只见朱四郎袖子一挽，走到朱玉平的跟前，对着那群书生就开启了骂街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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