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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副业


火器监是需要大量硝石的,然而京畿周边并没有多少硝石矿。就算是有,产量也很低不说,杂质也很多。
或许还有储量丰富的硝石矿藏,只是尚未被发现而已。
外地倒是有不少,可这个时代的运输能力有限。靠的,只是骡马或者漕运。想要把大量的硝石矿运抵京城,是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的。
朱玉平一直想在京畿周边找到一处合适的硝石矿,可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工部官员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们,并没有太大的发现。
朱玉平知道老君山有储量丰富的硝石矿,而且质量上乘。可惜,老君山在四川,远水解不了近渴。
朱玉平也曾尝试,在西川建立火药基地。可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首先这黑火药的保密工作就是个问题。
黑火药在这个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真正的配方。一旦被金国或者西夏人获取到配方,后果不堪设想。
火器监需要的材料五花八门,蜂蜜、胭脂水粉、火油、糯米等等不一而足。除了朱玉平从其中上下其手大捞特捞之外,更多的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在外人看来,黑火药需要的东西越多,敌人越猜不透黑火药的配置方法。皇帝赵桓,似乎也默许了朱玉平的做法。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权衡利弊才是最重要的。朱玉平贪污他不怕,怕的是有野心。
你贪污证明你欲望不大,顶多就是想要些钱财。你不贪,却想要的更多,对于皇帝来说才是最忌惮的。
再加上朱玉平是个败家子,名声不佳。这更让皇帝放心,世人越是骂他皇帝越放心。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功高震主的臣子,都故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原因。你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时候,你若是造反谁肯跟随你呢。
火器监需要大量的硝石、硫磺还有木炭。
其中木炭获取最为容易,其次是硫磺,然后是硝石。
朱玉平正为硝石的事情犯愁,实在不行就只能从外地运输了。可谁知,赵泗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处硝石矿,就在大名府东侧。
北宋的大名府,就是现在的郑州,离着开封城很近。而且这座硝石矿,离着开封更近。
这次依旧是那个叫阿四的家丁来到了府上,他比之前更为的谦卑,对着朱玉平深深地施了一礼:“小国舅吉祥,我们家王爷听说兵仗局在采购硝石。恰巧我们家王爷得知大名府东八十里外有处芒山,此地盛产硝石。小人今日特意带来了一块,还请小国舅观瞻。”
其实朱玉平看到这块硝石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块上品。硝石的土块,砸碎后,用水浸泡调匀,经多次滤过,取澄清滤液,置锅内蒸去水分,取出,冷却收集结晶。
纯度越高的硝石矿,或许芒硝的过程也越是简单。不过,朱玉平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
那阿四倒是显得诚惶诚恐:“小人也只是听说,这火器监对硝石好像用的并不多。不过,我们家王爷还是让小人来告知国舅爷您一声,若是有用就算是我们家王爷的一点心意。若是没什么用处,小人先行告退了。”
朱玉平依旧是表情冷漠,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有劳成阳郡王了。”
阿四不敢应声,施了一礼就想走。
“慢着,”突然朱玉平叫住他:“告诉你们家王爷,就说我多谢了。”
这个“谢”字一出口,阿四登时大喜过望:“不客气不客气,我们家王爷说了都是举手之劳。小国舅您若是不嫌弃,以后有用得着王爷的地方,但凭吩咐。”
朱玉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阿四欢天喜地的去了,回到了郡王府。赵泗听说之后,也是喜不自禁:“当真如此,那小国舅当真是这么说的?”
阿四狗一般的点着头:“千真万确,那小国舅就是这么说的,小人一字不落。”
一旁的阿水也是满脸欢喜:“好事好事,小国舅已经有了结交的意向。王爷,这对于咱们的计划来说,又更近了一步。”
赵泗“嗯”了一声,突然又愤怒起来:“哼,本王何等身份,还要对你个小畜生低三下四。你等着,有朝一日老子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阿水:“王爷切莫急躁,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如今忍气吞声,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这小子消失。如何处置这小子,交给小人便是。王爷您该做的,是如何拉拢此人。”
赵泗“哼”了一声:“我就是不甘心,醉杏楼之事,乃是本王的奇耻大辱。”
有了开头的几件事,赵泗再和朱玉平就有了更多亲近的机会了。尤其是,芒山的开发更是给了赵泗机会。
火器监的朱四郎亲自带人去过芒山,带回来的消息就是。芒山储存有大量的硝石矿,怕是用上百年也不会枯竭。而且,这些硝石矿开采简易质量上乘。
更让人惊喜的是,芒山紧靠着官道。不需要再修路,就可以将这些硝石源源不断的运到火器监了。
有了芒山这件事,赵泗后来又几次借机拜会。终于,朱玉平对他也渐渐放下了戒心。
一个月之后,朱玉平对于成阳郡王已经没有了反感。而这日,赵泗也不再让家丁来访,而是亲自前来到了国舅府。
赵泗身边,只带着阿水一个家丁。来到府上的那一刻,朱玉平亲自出来迎接。
“小王爷。”
“小国舅。”
二人再次会面,竟然没有太多的客套话,一切似乎都水到渠成。俩人也不约而同的,都没有提及往日的恩怨。
“小王听说,小国舅在城北开了不少的荒地。而且种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知可有此事?”
面对赵泗的询问,朱玉平点点头:“是啊,我从海外之地弄来一些庄稼种子。海外之人一直靠此过活,我便想着能否在京城耕种一些试试。”
其实赵泗对于城北粮食并没有兴趣,他只是在抛砖引玉:“唉,是啊。咱们看似表面风光,实则自己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就咱们那点俸禄,哪里够养这一大家子人的呢。这不,小王也在城中开了一家铺子,为的就是能贴补点家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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