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威廉的夜晚

　　威廉坐在地上，等着进度条走完，不断念叨着：快点，快点！
　　内心前所未有地焦急，哪怕是从前青涩时期初次工作的时候，也没今天那么紧张。
　　因为什么呢？
　　人或事？
　　进度条走到一半后，威廉的心情又神奇地平静了下来。
　　他扭头看向窗外，透过马路高楼之间，见到中心广场中热闹的人群，看到了那逐渐照亮黑夜的灯光。
　　精神好似出了问题，手里握着的微型电脑变得不再沉重，呼吸的行为也仿佛脱离肉体掌控，灵魂出窍，透过了肉体去窥探本质。
　　保护伞公司怎么样？
　　以前的保护伞公司和其它任何一家资本企业并无不同，但如今的保护伞公司在现仍领导人的独断专行中，变得没那么坏。
　　从前只会摸鱼和抱怨的员工，现在也充满了笑容，那些原本嚷嚷着要辞职的职员，突然对自己保护伞公司雇员的身份感到自豪。
　　市民们不再对保护伞公司带有偏见，反而越发喜欢保护伞公司，喜欢保护伞带给他们的改变。
　　无论从哪里看，保护伞公司现在做的都是在朝好的方向改变。
　　所以他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彩色的灯光承载着生活的美好和市民的幸福，而自己在做的，似乎是在破坏这样的幸福。
　　如果保护伞公司最后失败了，珍妮丝可能就看不到这样的盛世……
　　我为什么会想到她？
　　威廉突然惊醒，甩了甩脑袋，却怎么也甩不掉那些扰乱人心智的思绪。
　　“威廉？”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出来他的名字。
　　威廉心头一惊，立刻扭头，见到微黄灯光下穿着一件连衣裙，正用疑惑眼神盯着自己的珍妮丝。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珍妮丝原本是在广场上意外见到威廉，以为他是回心转意，想要找他。
　　结果人没追上，反倒是一路跟进了公司，见到这样的一幕。
　　珍妮丝的目光从威廉手里的微型电脑上扫过，见到数据储存器和连接着办公主机的线，她没往某些坏方向思考，只是疑惑地道：“我刚刚在广场那看见你，以为你是来赴约的……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在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还有维修一下这台电脑。”度过最初的惊慌，威廉用那过硬的专业素质，瞎编了一个理由，企图蒙混过关。
　　珍妮丝是个不了解电子元件的普通女人，她很轻易就相信了威廉的话。
　　然而事情并未往威廉好的方向发展，采购部办公区的门口突然冲进来七八个穿着西装，耳朵上带着耳机的大汉，手里拿着泰瑟枪，快速将两人包围。
　　“举起手来！”
　　“把手放在我们看得见的地方，现在！”
　　“站起来！”
　　几声震耳的怒吼把珍妮丝震得不轻，她一脸迷茫，但还是本能般举起双手，下意识看向威廉，却从后者脸上看到了浓浓的苦笑。
　　威廉扔下微型电脑，按照要求高举双手投降，他被发现了，果然还是没法绕过保护伞公司的安全系统。
　　前来抓捕商业间谍的，是邓肯的几个老熟人，跟随他一起穿越到漫威世界的罗布、巴克、凯文、斯诺四人，外加两名克隆人安保。
　　他们知道了不少事情，脱离安保部队后就进入了保护伞的专属谍报部门，专门负责间谍排查和抓捕工作。
　　今天是他们的第一次行动，成功将一条潜伏了五年之久的大鱼逮捕，这让他们都很兴奋，三下五除二就将威廉双手反绑，身上也搜了一遍，只找到手机和钱包。
　　旁边高举双手的珍妮丝被无视了，发现这一点后，她快放下了手。
　　见威廉被抓，她急道：“等等，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他只是在帮忙修电脑……吧？”
　　为了不破坏保护伞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形象，凯文对着急的珍妮丝解释道：“他是一名商业间谍，我们已经掌握绝对证据，现在将他抓捕移交给警察。如果有什么问题，后续可以看内部论坛公告，如果不放心，我这里还有录音证据！”
　　听到自己喜欢的威廉居然是商业间谍，珍妮丝脑袋轰的一声化为一片空白，呆呆地看向被反绑双手的威廉。
　　后者见到珍妮丝呆滞的眼神，心态反而要好上许多，无声地点点头。
　　在成为商业间谍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被发现，然后进入监狱的准备，即使是进入监狱，只要有钱，他也能过得很好，所以并不是很怕。
　　但现在，面对珍妮丝逐渐失望的眼神，威廉的心变得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公司的第一个暴露的商业间谍，没想到会是在公司工作了五年的威廉先生！”
　　一道年轻的声音从采购部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不禁一愣。
　　来人正式收到消息，刚好顺路从总裁办公室下楼看热闹的邓肯。
　　他的到来，使得巴克几人的脊背挺得更加笔直，也让珍妮丝暂时忘记了威廉是商业间谍给她带来的震撼。
　　“放轻松一点，今天算是个特别的日子。”
　　邓肯迈步走进采购部的办公区，轻拍巴克几人肩膀，又对珍妮丝微笑着点头，最后才看向被反绑双手，像是斗败公鸡般的威廉。
　　“虽然你要窃取的不是太重要的资料，但这种行为仍然是违法的，所以你还是需要进监狱好好反省……不过，谢谢你为保护伞公司付出的五年！”
　　闻听此言，威廉的头更低了，想到如今的保护伞，又想到一旁的珍妮丝，他不禁开始后悔。
　　后悔不该继续任务。
　　明明只要待在保护伞公司，他就能毫无负担地干到退休。
　　明明只要不这么做，就能心安理得地和珍妮丝在一起，平静地生活下去。
　　那么多个理由，可他直到后悔才发现，现在的钱，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一旁的珍妮丝眼圈泛红，原本想要为威廉求情的想法消失了，轻声道：“威廉，好好在监狱里反省吧。”
　　威廉抬头，与珍妮丝对视。
　　看两人爱而不得的场面，邓肯拍拍手，打断他们的眼神交流，笑道：“进监狱也不差这一晚上，走吧，一起去看开幕式。”
　　威廉震惊的转头过看向邓肯，原本都以为自己没机会看到开幕式了，没想居然还有机会，内心不由更加后悔，低头同时对两人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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