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妒火中烧2（修改版）

　　
龙星也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稍微停下来，柴云的影子又浮现在眼前。他在回忆柴云与他的交往,将表现她爱他的事归一类,将不爱的归另一类。比来比去,还是不明白,爱,还是不爱。就这样,他根本没有睡着，午休就过去了,金豹与龙星起床后相约到701工厂。路上又谈及柴云,  龙星说不知道柴云爱不爱自己，问金豹：“你是旁观者，你说她爱我吗？”。金豹说“我也不知道，你扔硬币吧，正面表示爱，反面表示不爱。”龙星就拿出一元硬币在校道上往空中一抛,硬币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又在地上滚了好几十米都没有倒,两人就小跑着赶去看，样子十分滑稽。见到是硬币是正面,金豹喊：“犹豫再三,还是爱!”路上一些男女就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人却嘻嘻哈哈出去了。
贺蓝租的房子就在701厂，是一间约四十平米的平房,拥挤地放着一台电视机、床和一张小床子和一台旧电脑。贺蓝和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在,他妻子就热情招呼。金豹就逗他独生子玩。他孩子吃西瓜吃多了,正闷闷不乐。金豹就说：“西瓜在脑子里长着呢,要蹦蹦跳跳就会出来。”小孩就真正地蹦蹦跳跳起来,大家笑了起来。贺蓝极力挽留两人喝酒,两人就一起留下与他一家人吃喝。
席间,龙星对贺蓝负重前进表示钦佩,金豹则表现出十分羡慕。贺蓝的妻子中等身材，虽然有些瘦，但是很匀称，目字型的脸隐约可以看到轮廓，五官清秀中含有疲惫的色彩，可见生活的压力给人的影响。她话语不多但都很得体又很合乎生活的需要。原来她和他一同在一所学校,只是他妻子在开店,他在中学任教。考入研究生后,贺蓝就把妻儿也带来了。不仅未找到兼职工作,反而送老婆读成人大学,儿子读幼儿班。虽然他试过找工作,甚至请过活动能力甚广的胡白云教授,但都没效果。所以,他的处境显得有些窘迫,龙星每次来也自己买酒菜。吃完饭,龙星和金豹坐了一会后,便告辞,说是去武汉音乐学院欣赏音乐。引发两人的兴趣的是,研究生部请了武音的几位大学生表演,其中有古筝,竹筒和琵琶表演。特别是一曲《姑苏行》激发了两人的艺术细胞,两人就决定参加武汉音乐学院每周末的毕业生汇演。武音的编钟音乐厅虽是专业音乐表演厅,但装修显然己显陈旧。两人各自落坐后就开始环顾四周,应当说学艺术的学生是有些特别气质的,连说话也留露出艺术的音符。更不用说穿着打扮了。正在龙星欣赏一个一穿白色休闲装,长相棱角鲜明而好看的年青教授用戴着名表的手优雅地托着下巴时,金豹说：“你身后的小姐真漂亮!”龙星转过头时,目光正与她相遇。龙星心想：她肯定是对两人不熟，而且他们的装束与周围人不同而感兴趣的。龙星就坚持对视,女孩坚持了一会,低下了头。龙星见她面容娇好且五官十分匀称而到位,象俄罗斯女孩那样中西合璧。身着一袭牛仔装,也十分得体地贴在她娇小而匀称的身上,脚蹬白色船形高跟皮鞋—一个典型的中国美女。龙星说：“是十分漂亮,但台上为那个那美声唱法演唱《蝴蝶夫人》的男演色伴奏的那女人似乎更美。”两人就注视台上,只见那男人一身黑西装,匀称而得体的中等身体,他国字偏长一点的脸,脸上的肌肉的每一条线条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的脸,以至他无论怎样唱,那张脸都十分生动而又美丽。那女孩梳着云鬓,步履轻盈,脸上的线条十分流畅,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顾盼生辉。龙星说：“那女人瞧你一眼,你准会晕头。”
金豹就笑着说：“不会的。我们后面的更美些,更年青些。你总喜欢成熟型的,我更喜欢年青的。你喜欢健壮型的，我喜欢小巧型的。武汉音乐学院果然是美人窝！”
龙星就说：“不谈她们了,还是欣赏艺术为好，你觉得表演如何?”
金豹说：“我近视,看得不太清,但听起来十分舒服。有余音饶梁的感觉！”
龙星说：“毕竟是专业的,虽然有的地方也走调,但总体水平都不错,比一般表演人员好多了。”散场后,两人走在回校的路上,金豹说：“哦,我漂亮的公主们,再见了。”
龙星也叹道：“音乐学院的人都不错,尤其是那两个表演西洋唱法的,形象上男的胜过周润发,女孩胜过张曼玉。可惜呀，他们未必能够遇到欣赏他们的伯乐和属于他们的舞台！可见，人才也需要各种客观条件才能够成名呀！”
金豹就说：“她比柴云如何呢?”
龙星答：“这不能比,我欣赏她,但爱柴云。这是两种不同的感情。”
金豹便说：“你现在知道她爱你了吗?”
“不知。”
“你不敢对她说‘我爱你’,我敢打赌。当然不知道她是否爱你了！”
龙星说：“我有什么不敢,你输定了。两人就以请对方吃饭为赌注，约定三人在场时,龙星说。一天后,三人都在726时,龙星就引导柴云谈及男女间的问题。柴云便说：“唉呀,我嫁给谁呀?”
龙星就说：“嫁给我!”
柴云说：“你有老婆。”
龙星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大家就笑起来。回到宿舍,龙星叫金豹请客。
金豹说：“不算,没有说我爱你。”
“那写信表白算不算呢?”金豹点头同意。
龙星也正想在春节前解决定这一个悬在心头的疑问,以避免长久陷在爱一个不爱自己的陷井里,遭人耻笑。龙星思考了两天,终于有了构思。当龙星在睡前讲给金豹听时,他一听到信的开头便说：“经典,经典,不愧为才子。请复印一份再给我,好让我学学。”龙星未置可否。
二天后,龙星就真的写了长达六页材料纸的信,然后买了一个漂亮的信封和一个漂亮的胸饰作为新年礼物送给柴云,同时为菊买了一个新年台历,说是补偿她的小狗。柴云看到一个精致的小礼盒就问：“是什么?”
龙星说：“你猜猜。”
“项链。”
龙星说：“不是,是胸饰。“柴云打开一看,是一只银色的凤凰。她笑起来,脸上露出幸福的神情说：“好漂亮,我喜欢!”说着，把它别在胸前，与她红色的羊绒短套和白皙的皮肤非常协调。李菊和常平看了，都说好看。
龙星说：“还一封信,等我走了你再拆,好吗?”柴云点点头,龙星又将两个小礼物送给了，李菊和常平，就在三位女士目送下,走了。龙星回想信的内容,觉得写得不错,但肯定会有大影响。信是这样写的：
阿云：你好!
请允许我或许是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同时允许我写信或许搅乱了你宁静的心境。我本欲和你解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可你在我面前总是很忙(当然,在你面前,我总是闲得发慌)，一直找不到这样的机会,只好在今年结束前，写下这封信,以结束一个并不动人的故事。
首先,我想引用一则圣经故事：上帝当初出于寂寞的原因造出了一个男人亚当,又恐亚当在它不在的时候寂寞,就取下亚当的一根肋骨脊梁,造了另一个女人夏娃。后来,亚当与夏娃在蛇的引导下,结为夫妻,或为人类的始祖,并由此繁衍人类至今。由于先人的遗传,每个男人在出生后,便要寻找属于他的另一半：为他真心所爱的女人,以此回归完整的自我。不过,从亚当至今,人类繁衍了许多代,而且一个人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的另一半,谈何容易?故,世上男女,错配得多,找到真爱的少：但它一定存在,唯有少数矢志不渝者才寻得到。
其次,我们再讲一则故事。它是圣经故事的延续。有一个男孩,它深信圣经中的故事,相信每个锲而不舍的男人都能找到真爱!他怀着这个思想,开始了人生的旅程,也开始了寻找真爱的行动。当他十六岁的时候,他似乎发现了他的另一半,于是他没日没夜的想她,愿为得到她的欢心而努力,然而还稚嫩、羞涩的他并未向她吐露真情,直到两个人在人生旅途上分了叉。他于是在一个学院苦读三年,发觉她的影子充塞了自己的头脑,而且越来越完美,于是,他三年后又去找她,而且他似乎真的找到了她。当这个男孩将一颗心交给那个女孩时,那女孩莫名其妙,拒绝了他。男孩相当失望、痛苦,却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了解到,这个女孩,并非他要找的“她”，而在另一个时间,这个男孩遇到了令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发现充塞于他内心的感情早已消逝,她并非他的真正的"另一半"。于是,这个男孩在极度失望之余,随便找了个并非自己“另一半”的人,度过了长达十年有余的平凡岁月,正如大多数男人一样。
当然,这个男人就是我,你早就明白了。
再次,谈谈我和你。
应当说,你给我的第一印象简直就是女神,跨入复式考场的你犹如朝阳下的一朵红玫瑰一一鲜艳、明媚而又朝气逢勃,正如灿烂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我阴暗的心房。于是,我的沉睡的心苏醒了,于是,不由自己地一步步向女神走去。
回首过去的一年半载。记忆中的点点滴滴是为此清晰,以至于每个细微的情景都难以忘怀：春光明媚中,舞池相拥：融融聚会中,你我同座：茵茵草坪上,倾诉心声……
坦白地说,我当初接近你就有两个目的：一是追求你,另一个是通过你了解漂亮女研究生的心理(这也是我接近其它漂亮女孩的原因)。追求你,是因为我认为你应当是我的“另一半”,我认为只有你才是我的“真爱”,我愿为此目的付出一切,直至生命,我不想轻易失去我用半生才找到的“另一半”,更不想在还未经过努力,就失去你,然后在余下的下辈子中悔恨、或者假设……简言之,我要向既定的目标前进,全力以赴地去奋斗,直到我撞到南墙,(你知道,这正是我的性格)然后才会回头。于是,心中无怨无悔,于是心情坦然,我想了,我说了,我也做了,尽管我知道你有许多追求者,也知道你不会移情于我,但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现在,南墙就在我的眼前,仅一步之遥,是继续朝前走,是后退,还是原地不动,这个决心难下,这个决策也是痛苦的,这也是我写此信的原因。了解你,是为了写作,这是我的“写作”情结使然。我已经对你有所了解,但这都是表面的,我无法接近你真实的内心,这是主要的,犹如一座冰山,我只看到了外露的一部分。你那复杂的表情和细腻的动作是如此难己理解,以致我常常迷惑不解,犹如置身于迷宫之中。”随着交往的增多,情感的投入,我不由自主地陷入情网(当然,这很可能是单方面的)。
于是,我的梦多了起来。
起初是每周会梦见与你有共同特征〈有时仅仅一点点的共同特征,如名字相同而已〉的女孩在一起,这让我迷惑,因而买了《梦的解析》研究经过研究,我知道,那是潜意识里表达对你的爱。
后来,常梦见你在蓝蓝的海边漫步,伴以海浪声声,海欧翩翩：或者是山村小径,衬以满山枫叶,缭缭炊烟……
现在每个夜晚不能合眼,醒时总想到你,入梦则梦见你。请你原谅我,我并没有柏拉图式高尚,我并不止于追求“精神恋爱,”(或许这是双方均可接受的方式〉,于是,在梦中,我扶过你,抱过你,有许多的亲密动作。我甚至为我养儿育女,共度人生。
梦反映了我的情感,我的情感就象桀骜不顺的野兽。长久以来,我的理智控制往我的情感,我的情感,象一只铁笼关着一只狂躁的野兽。理智告诉我：爱你是不道德的,爱你对你是不公平的,爱你是无希望的,爱你只会害人害己……理由有千万条。可是那野兽只有一个理由,就推翻了它们,那就是“爱”!如今,野兽已冲破牢笼,催促我向南墙飞奔。
我爱你,我早知道这点,我的同学知道,我的朋友知道,我的亲戚也知道,只有你似乎并不知道。不管你怎样去想,爱你并不是错,你说呢?但关键的是你是否爱我,这个的困扰我至今。其实,我的理智已经告诉了我,因为我知道我总是你最容易拒绝的人,因此我感到南墙就在眼前。但是,我是一个愚蠢的已经习惯于不到南墙不回头的人。如果你不明确拒绝我,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我仍然会一直纠缠你,直到你明确拒绝。你应当比较容易做到这点,我也感谢那些曾经受到的巨大伤害,能够承受住不外乎又多一次的打击。请你明确告诉我,哪怕是一张白纸传递信息,以便让我的情感之心死去：以便让我放慢紧迫你的步伐：以便让我明白：圣经的故事是假的,男孩的追求是空的,真情在人世间是虚无的……然后,我经过痛苦的炼狱,成了绝了凡心的圣人,于是,我能孤身一人再去寻找圣洁的目标!
现在,我是一个等待宣判的囚犯,你就是法宫。你的宣判可以只有一个字,或者就是白纸一张,但于我却意义重大,它会让我前进或后退。请高尚的法官早作宣判,我不希望这个宣判拖到明年。我希望这封信不会使你为难,但若引起了你的烦恼,请阅后立即撕掉或烧了,不管你阅后作何感想,我们始终还是同学。
最后,希望你新年偷快!
你的朋友：龙星
2003.元.1
龙星将信和礼物给柴云后,就乘长途车回家了。柴云看完信，眼睛湿润了，她很感动,也是爱他的.只是他已经结婚，她不希望自己的婚姻是和一个已婚的男人结婚。但是她看完这封信后，没有办法抑制自己的激动。女性本能的冲动指引催促龙星尽快到来。她心里想：要是龙星按时到来，说明他真的可以为自己牺牲一切。那么，她也会不惜一切爱上他，即使他们之间有许多障碍，她要他并共度爱河。要是不能够按时到来，就说明他并不能够做到不顾一切爱上自己或则没有能力解决家庭的问题，就不要再与他纠缠下去了。做好决定，她就故意设计在龙星和岳父家人在一起时打电话，特别是估计在吃饭的时候。
龙星刚回家一天,柴云的电话就打到了龙星岳父家里，岳父家的座机号是龙星告诉她的。她说因为龙星不在家,电话打不通,只好打到这里,并说李雾教授要他在两天后返校。她实际上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打给龙星，他知是她，当岳父一家人不方便接听就压下了。柴云很不高兴，知道龙星肯定和妻子在一起，就故意又打一个电话，看他如何反应。她打后一个电话的时候,龙星虽然没有接听。但岳父一家人都沉默着,以一种奇异的表情看他，气氛异常尴尬。第二个电话他只好接听，柴云就说是李雾教授要他回来修改论文，最好明天回学校。岳父一家听到是个女人的声音，更是一阵难以忍受的沉默！晚上,龙星妻子就质问他们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龙星说没什么,只是工作关系,她会电脑,我会写作,合作关系。他的妻子就强硬地说：“你在家多过一天再回校。”他问：“为什么?”“我不希望柴云一召你你就如期赶到。好象她的话就是圣旨一样！”龙星知道理亏了,不作声,虽然心急如焚，但只能干着急。女人就抱着他,说：“我怕你变心,我要你。”龙星虽然不情愿，也只能应付了一番。但头脑中满是柴云的影子。故草草了事。妻不满地说：“你在想她?”他否认。说：“别多心,我有些疲倦。”龙星真的很佩服女人的直觉，连自己想什么她们都知道。龙星没有按时赶到，柴云非常失望。这说明龙星没有办法解决婚姻问题，决定以后就此分手。她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口中都有苦涩的滋味！她多么希望他能够按时赶到啊，可惜他没有！她一边流泪，一边仔细包装好龙星写给自己的信和胸饰，她要留着作为永远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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