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林秀考虑着两孩子的衣服不够，她的脂肪厚，不怎么怕冷，偶尔还能穿男主的衣服凑合着，但小孩子就不行了。

        小宝穿的都是大宝的旧衣服，而大宝穿的衣服已经变得很短了，裤子短得都露出了脚踝。

        看样子是很久没做新衣服了。

        她一共有两件毛衣，翻出可一件宽大的红色毛衣，拿在身上比了比，心想如果把这件毛衣拆了，至少可以重新织两件小毛衣吧。

        可惜，她不会织毛衣。

        以前看宿友给男朋友织围巾觉得很厉害，就说等以后有男朋友了也要学，可惜，一直没遇到适合的。

        七零年代的女人几乎都会针线活，会自己买布料做衣服、做鞋子、做被子等等。

        于是，她手里拿着毛衣，走出来问：“阿妈，你会织毛衣吗？”

        贺妈的针线活比较拿手，和蔼地笑说：“会的，你毛衣坏了吗？拿来，我帮你缝缝吧。”

        她嘴角噙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是想把毛衣拆了给大宝和小宝做衣服，但我不会织毛衣，阿妈，你可以帮忙吗？”

        贺妈接过毛衣，一脸诧异问：“把毛衣拆了，你穿什么啊？”

        她淡然笑道：“没事，我还有一件毛衣，阿妈，你就拆了吧，孩子不够衣服穿。”

        贺妈心里很感动的呀。

        拿起毛衣看了看，“那行，交给我吧。我看这里够织两件长袖毛衣，再加两件毛衣背心的。”

        呃——

        确实如此吧。

        她尴尬笑笑，“好的，辛苦了。”

        贺妈微微扬起了嘴角，起身去柜里拿工具，开始熟练地忙乎起来。

        先把毛衣的线一点点拆出来，线都是弯弯曲曲的，清洗后再拿到灶台上蒸热，等晾干就像新的一样了。

        早点把毛衣织好，孩子们就能穿了，现在天气寒冷，小宝天天在炕上玩，没有厚衣服，都不敢让他出门去玩耍。

        林秀在心里盘算着，现在家里多了一口人，原本能吃一个月的大米，估计只能吃二十天左右了。

        大白菜还剩有两个。

        猪骨头有三十斤左右。

        现金有五十四元四角八分。

        这就是家里全部的资产了。

        ……

        睡觉前，她给娃儿们用热水擦身子和洗脚。

        她白天劳动出汗很多，原主湿气重，汗液里有油脂，她每天都要洗澡，不然身体会粘糊糊的。

        洗澡水也不黑了，洗完热水澡后，身上的毛孔都打开，浑身都清清爽爽，特别的舒服。

        现在遇到的问题是家里只有一床能盖的被子，双人被子四个人盖肯定是不够的。

        林秀思量着该如何睡觉。

        贺妈低垂着脑袋，低声说：“我的被子还在老大家，今天匆忙没拿走。”

        林秀一听，眼眸明亮，欣喜地问：“阿妈，我跟你去把被子拿回来吧，除了被子，你还有什么没拿的？”

        贺妈想了想，说：“那床被子是我跟你阿爸以前盖的，还有我的两副碗筷，还有我种的土豆，养的有十来只鸡，木桶……”

        林秀是越听越兴奋。

        “阿妈，走吧，我跟你去把东西要回来。”

        一听要去老大家要东西，贺妈就犹豫了，她知道老大媳妇向来小心眼，肯定是不愿意给的。

        上次，老二媳妇跟老大媳妇闹过矛盾，谁都不愿意收留她，两个儿媳在村里大吵起来了。

        最后，是老二媳妇赢了。

        老二媳妇在个头上绝对占了优势。而且老二也不在家，所以贺妈就一直住在了老大家。

        林秀对大宝交代说：“大宝，我跟你奶奶出门一趟，很快就回来，你在家看好弟弟，知道了吗？”

        大宝在被窝里轻轻拍着弟弟来哄睡觉，懂事的乖巧应声，“好，阿妈，我知道了。”

        她从柜子里翻出手电筒，轻声说：“阿妈，咱们现在就去吧，早去早回。”

        贺妈点了点头，心想还是去吧，能要多少就要多少，至少把被子拿回来吧，不然没有被子今晚可没办法睡觉了。

        林秀到杂物间把板车推了出来。

        板车底下有两个大轮子，上面用木板拼在一起，专门用来运粮食，运木柴，运煤炭等使用的，可以装运很多东西。

        贺妈看小儿媳这副阵仗，心里暗暗发怵，更害怕去找老大家要东西了，就怕他们等会要打起来，她就两边不是人了。

        语气怯怯地说：“阿秀啊，不用拉车去了吧……”

        林秀笑说：“阿妈，零零碎碎的东西多，我们不好拿，推着板车去再合适不过了。”

        贺妈心里七上八下，跟着林秀一起走出门。

        在雪地里推板车一点儿不轻松。

        夜色已深，两人踩着雪，推着板车，深深浅浅地走在村道上。

        离老大的家并不远，走了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如果不是地面有雪，估计就五分钟左右的路程。

        林秀看着比自家面积大一倍的房子，敲了敲门。

        不久，院子门打开，一个六岁左右的胖姑娘走了出来。梳着两根小辫子，长得肉呼呼的。

        斜瞥了林秀和贺妈一眼，见到长辈也没有打招呼，直接回头大喊：“爸妈，你们过来！快点过来！”

        屋内传来大嗓门声：“大妞，你嚷嚷什么，整天嚷，都吵死了。”

        潘珍披着外套走出来，看到门外的林秀和贺妈后，怔了怔，已经猜到什么回事了。

        还没等林秀开口。

        潘珍就扯大了嗓子眼，心想，体型上比不过，声音气势绝对不能输，何况她男人在家里，料老二媳妇也不敢打她。

        理直气壮地说：“老二媳妇，我们照顾阿妈已经好几年了，该轮到你们家来照顾了，都是老贺家的儿子，你们家也得要养阿妈，别想送她回来！不然，明天请村长和大家过来评评理，看谁占理了？”

        林秀冷笑一下。

        声音不急不缓地说：“大嫂，既然你把话说开了，我也就明说了，现在两兄弟分了家，阿妈由谁赡养，就不是你说算，是由阿妈说了算，她愿意爱跟谁住就跟谁住。我没意见。”

        贺妈直摇头，不敢吭声。

        贺春走了出来，长得人高马大的，浓眉大眼，面相看起来有点凶狠，嗓音很粗很洪亮：“老二媳妇，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们养阿妈已经四年，该轮到你们家养了，老二不在家也不能这样！”

        林秀看了一眼身旁缩头缩脑的贺妈，胆子小的呀。

        她笑笑，“大哥，我没有说不养阿妈，以后阿妈归我们家管也不是不可以。”

        潘珍松了口气，尖酸问：“那你还带她过来干嘛？”

        林秀淡然一笑，“当然是回来拿东西。既然阿妈以后都归我们家管，我自然是要把她的东西带回去。”

        潘珍恶狠狠地瞪了贺妈一眼，这个老不死，吃里扒外，现在还好意思回来要东西！

        尖酸地说：“她还能有什么东西，今天她都带走了。”

        林秀冲贺妈温和笑说：“阿妈，你说说看，还有什么东西没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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