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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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凌从轧钢厂下班回到家后,对在院子里收衣服的贺妈问:“阿妈,阿秀在哪里了?”
贺妈闻声,转头道:“阿凌啊,你媳妇应该还在田里吧。还没有回来。”
“阿妈,我跟阿秀去镇里的卫生站看方婶,晚上你带两娃先吃饭吧。”
“好。”贺妈应声后,意味深长道:“阿凌啊,方婶的事你让方叔去处理吧,我今天看方叔已经回来了。”
“行,我通知方叔去。”
贺凌话应刚落,就骑着自行车驶了出去。
日落西山,夕阳的余晖中,勇娃子踩着解放鞋,挽起了裤脚,手里牵着牛,肩膀扛着农具,累了一天收工回家,卸去一天的疲惫,吹着丝丝凉风,心情很是舒坦,嘴里小声哼唱着村里的民谣。
林秀怕牛,不敢靠得太近,走在了他的前面,两人慢悠悠地走着,听到他的歌,觉得很新奇,回头笑问:“勇娃子,你唱的是什么歌啊?”
没想到秀婶子对他唱的歌感兴趣,他的脸颊微红,略带羞涩道:“我瞎唱的,不好听。”
林秀笑道:“不会啊,很好听,不用害臊,你继续唱吧。”
“嗯。”他笑得腼腆。
贺凌拐了个弯,看到媳妇儿和勇娃子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心底蓦地涌出一股酸涩感,这种感觉很陌生,就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如果牵着牛的是他多好。
脸色倏然沉了下来,车骑到了她的前面停下。
林秀眼眸一亮,语气惊喜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耕田都是日落而息。
她没有手表,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了。平常都是她先到家,现在天气暖和了,估计是白天的时间变长了吧。
贺凌很想问你不希望我来吗?或者说我就不能来吗?
他的眸光沉了沉,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一个低低的嗯字。
勇娃子看见贺凌,笑着打了声招呼:“凌哥。”
贺凌闻声后,把从媳妇的目光转移到勇娃子的身上,勇娃子年龄不小了,半大不小的男娃了,过两年都可以娶媳妇成家了。
现在天天跟他的媳妇相处,孤男孤女的,那怎么行?
林秀伸手扶着贺凌的腰,准备坐上车,回头对勇娃子说:“勇娃子,我有事要跟你凌哥先走,你把牛牵回去吧。”
李勇点头,笑笑应声:“诶,好。”
林秀坐上车后,看贺凌在发愣,提醒道:“走吧,你不是说要去卫生站吗?我陪你去吧。”
“嗯。”他回过神来,踏动了脚踏板。
林秀搂着他的腰际,看着日落的景色,暮霭沉沉,远处的山披上了金沙,周围一切染上了金黄色,乡村宁静,她的脸颊贴在他的后背,心情也跟着变得很平缓。
贺凌薄唇微抿,几次都想开口问她跟勇娃子聊什么那么开心,嘴里像被棉花堵着,什么都说不出来,一路载着她到了镇里的卫生站。
一轮新月早已升起,两人在卫生站门口下车后,将自行车停在整齐划一的车棚里。
林秀发现他一直绷紧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纳闷,他是不愿意她也来医院吗?
两人各怀心思,一起走了进卫生站。
卫生站是三层楼的平房,占地面积很大,在家家户户基本是瓦房泥墙的对比下,卫生站显得很高大上。
卫生站里通电。
天花板上吊着几盏白炽灯,亮的晃眼。她已经适应了用煤油灯的夜生活,一下子踏入白炽灯强光下,眼睛没适应过来,有一瞬间的晕眩感。
蓦然,肩膀被他扶住了,她心里在想他为什么不高兴,看着他还是阴沉的脸色,一下子没搞明白。
被他搂着一起走了上楼。
他的个头很高,她的脑袋才到他的下巴处,在他怀里还有一种娇小的感觉,特别有安全感。
楼梯到了三楼,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明暗交错,走过了一间间病房,他们走到了其中一间病房停下了脚步。
病房里,两边整齐地摆着三张简易病床,病床间用布帘子分隔开。
一进门,就见到了方蓉蓉。
贺凌轻声开口:“阿蓉。”
方蓉蓉倏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禁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视线对上依偎他身旁,正笑眯眯的林秀,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敛了敛神色,浅笑道:“凌哥。嫂子。”
贺凌走进去,掀开布帘,看一眼在病床上睡着的方婶,小声问:“今天方婶的情况怎么样?”
语气带着一丝忧虑。
方蓉蓉半垂着眼帘,“今天也输了三瓶点滴,医生说我妈问题不大,就是后期需要定期来卫生站检查。”
贺凌:“好。你阿爸回来了,我跟他说过了,他说明天会过来。”
“嗯,麻烦你了,凌哥。”方蓉蓉软声道,语气有些哽咽,“要不是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贺凌不以为然道:“没事,大家都是一个村里,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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