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媒

秦风坐在石床上，想起先生平素的作为：醉生梦死，荒诞不羁。

        他不知道先生为什么要收他为徒，父亲说的多了，他也就以为先生是为了抵债。

        可这次先生突然带自己来了咸阳，还要自己加入使团。

        加上赢心主事对先生的态度，以及徐寿说的一番话，让秦风心里变成了一团乱麻。

        秦风下意识捡起地上的玉简，入手一片温润。

        玉简约有二指宽，半尺长，看上去是后人誊抄而来。

        看着上面的蝇头小字，秦风不自觉念出了声：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徐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石室里，一条腿飞快的在地下刻画各种图案，另一条腿对着秦风手腕划去。

        鲜血喷出，却诡异的消失在空气里。

        一股白雾从地下生出，将秦风整个人重重包围。

        徐寿急退，守在石室门口，只以两条腿撑地，其他六条腿齐齐对向秦风，腿上或电光，或火光，蓄势待发。

        过去进行过这个仪式的三个人，无一例外，都变成了神智不清的疯子，徐寿不得不防。

        秦风眼前漆黑，随后恢复清明，身边的白雾逐渐消失。

        看到徐寿严阵以待的样子，秦风左右看了看，以为石室里有了别的东西，心生惶恐。

        徐寿长叹了一口气：“你休息吧，明天我教你别的方术。”

        看着徐寿离开，秦风松了一口气，摸摸手腕上的伤口，看看地上的刻痕，只觉得莫名其妙。

        秦风和身躺下，既然一时半会儿走不了，那就待着吧。

        自己不是用不了方术吗？徐先生还要教自己什么

        正思索间，秦风只觉得脑袋一抽，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哈哈哈，小家伙，谢谢你啊，多少年了，我终于又能看到这个世界了！”

        秦风迷茫的睁开眼，自己身处一片虚空，对面是个无头巨人！左手执盾，右手执斧，一张嘴长在肚皮上。

        这是刑天！秦风张大了嘴巴，去小酒馆里拖先生回家时，没少听酒馆里的老人们讲这些神怪志异，这形象，正是刑天！

        “小家伙，把你的身体借给我，让我出去砍上几斧头。”刑天的声音轰隆隆炸响。

        “这是哪里？”秦风左右张望，却看不到边际。

        “这是在你脑袋里。”刑天斧盾相互交击，敲的咣咣直响，“快把你的身体给我，你不是想让车同轴吗，让我出去把这些人都砍了，问题就解决了。”

        他能看到我的想法？秦风暗暗思索。秦风回忆起那些老人们讲的黄帝斩刑天的故事。

        对面的刑天飞速后退：“停停停，有事好商量，不要动不动下死手。”

        秦风愕然，看向刑天。

        刑天肚皮扭来扭去，强行挤成一个笑脸：“小兄弟，有事好商量嘛，身体不借就不借，让我住住好吧，太久没看过外面的世界了。”

        “住住？住在我身体里？”看着刑天的态度，秦风来了兴致。“怎么住呢？你怎么会在我身体里？”

        “唔，应该是后土的巫咒出了问题，本来应该是召唤鬼神附身的，我好容易打退其他家伙，抢到这个机会，结果只过来了一点点意识，不然的话，哼！”

        看来是玉简的问题。“那你能回去吗？”

        “能啊，我们一般附身后，砍上几斧头，就回去了。”刑天挥舞着斧头。

        “那你回去吧。”秦风歪头看着刑天。

        “这个是因为砍上几斧头，被附身的承受不了我的力量，就灰飞烟灭了，换句话说，你死了，我也就回去了。”刑天不怀好意的看着秦风，跃跃欲试。

        秦风又想了想黄帝。

        “别别，我不回去了。你不是用不了方术吗？我来帮你。”刑天诞着脸。

        “怎么帮”秦风好奇的问道。

        “你先回去吧，再在这儿待下去，你要变成白痴了。”刑天眨了眨眼，“闭眼睡觉。”

        秦风闭上眼，感觉浑身冰凉，缓缓睁开眼，发现满身汗水，打湿了石床。

        脑海里声音响起：“你的精神力浑然一体，太过于凝重，所以无法分散出去，但你可以像召唤我一样，让精神力附着在血上，就像上古那些大巫一样。”

        “刑天？”秦风默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什么都没有。”刑天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

        “像大巫一样？会不会再出来像你这样的？”秦风心有余悸，先是徐寿，现在又来个刑天，一个比一个危险。

        “不会的，放心，你按你们那个所谓的什么方术来就行了，再说，现在信仰崩坏，那些鬼神才懒得搭理你。”刑天一边翻看秦风的记忆一边说，哎，这小子的生活也太无趣了些。

        也是，按照方术的行气方式，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风站起来，神情专注，布气行罡，口念咒语，左手刀在右手腕上一划，一道血箭喷出，空气中凭空出现一个火球，直直往石壁撞去。

        “嘭”的一声爆响，火球在墙上四散，火星乱飞，秦风走过去，手抚着还留有余温的石壁，久久无言。

        我终于能用出方术了！对于不能使用方术的事情，秦风一直很淡然，可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是在假装淡然。

        如同发泄一般，秦风把自己掌握的基础方术全用了一遍，石洞里火光，雷光，风声连成一片。

        徐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石洞外，盯着洞里疯一般的秦风，摇摇头转身离去。

        一阵虚弱感传来，秦风一个踉跄，走到石床上坐下，长出一口气。

        看着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秦风寻来一块兽皮包扎好，沉沉睡去。

        “哎哎，起来了。”秦风睁开眼，徐寿一条腿在自己脑袋边上划来划去，石床上火星四溅。

        秦风坐起身。

        “早上自己去杀只鹿回来。”徐寿爬出了石室。

        提着长刀，走向甬道。站在栅栏外，秦风思索片刻，自己昨晚太过草率了，为什么要对着手腕割呢？

        念念有词，秦风一咬舌尖，一点血喷出：“雷来！”

        一道发丝粗丝的闪电出现，落在鹿角上，随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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