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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真正的心动


燕珊珊这个人,是没什么脑子的。但是,同宿大半年,没什么交集的两个人在短短两天之内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伙伴。徐行不为别的,就因为燕珊珊主动照顾她这个伤者,听她说些乱七八糟的痴心妄想。她是太需要这么一个伙伴了,所以忽略掉燕珊珊的缺点,徐行把她视为最好的朋友。

        白召南眼见燕珊珊和徐行成为同桌,嬉笑玩闹,许久没去叨扰徐行。偶尔相遇,徐行绕行,或者请他先行,白召南同样如此,践行着“保持距离”的诺言。

        就这么维持下去,她的生活很好。只是燕珊珊时常提起白召南,似乎是眼里心里都迷上了这个人。

        徐行刚刚洗完头发,笨拙地擦着头发,燕珊珊见状放下手中的手机,过来帮她擦头发。

        “你得先把水捋一捋,再用干毛巾擦。”在许多事情上,燕珊珊都是这样一边帮忙一边教她的。徐行在生活琐事上没有头脑。“你的头发又长又是天然卷,很好看。很多人都羡慕,只可惜你不会打理,连头发也梳不开。我给白召南说过这事,你猜他说什么?”

        “为什么要给他说这个?没有必要啊!”

        “你紧张什么?他骂你是个傻子。”

        “那我就放心了。”徐行说,“你和他关系很好啊?经常看见你们在一起说话。”

        “也没有多好,随便聊聊而已。你觉得白召南怎么样?”

        “我没有感觉。”

        以前白召南对她做的事,大家似乎都忘记了。

        “那你喜欢谁?”

        “我很喜欢朝砚。我在向往自己没有的东西,你知道吗?我喜欢画画,也喜欢吉他,正好朝砚这两样都擅长。”

        “梁夏也擅长,不能让他教教你吗?”

        “我和他说不了几句话。而且,我发现,这个人他很喜欢说脏话,你没发现我现在看见他在说话就会捂着耳朵走吗?”

        “喜欢那就告诉他。”

        因为没有勇气。如果有小燕在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她秉持的信念就是,“珍惜当下,该做的事情大胆的做”。于是,你可以看见大半个班级的人都在起哄,故意制造机会让徐行和朝砚走到一块去。

        徐行的目光常常追随着朝砚,看他下楼,看他走进操场,看他跑步,看他的头发在阳光里一跳一跳,看他的画贴在墙上日复一日。打算表白的前一天夜晚,徐行一夜未睡,那种心情后来许多年都没能忘却。

        第二天在她的疲惫中到来,第一次体会到新的一天便是重生的意义。

        白召南特别留意今天班级内外的动静。知道那个秘密的他,也开始在焦急的等待中变得烦躁,胸闷气短。终于等到第二节课铃声响起,中间是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他想。终于能松口气,好好看一场戏。

        余嫣挡住他的视线。

        “干什么?”

        “我有话对你说。”

        “你说。”

        “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好不好?”

        距离好戏开场的地方只有十余米。白召南和余嫣刚好站在人群之外。主角一点不像主角,倒是配角撑起了场子。白召南感兴趣的是朝砚的回答。他侧耳倾听那边的动静,丝毫没有注意到余嫣的意思。

        “嗯嗯好。”

        他这么回答。

        徐行显而易见的失败了。朝砚的回应是,“我喜欢的人在别的城市。”

        白召南偷笑,这才专心与余嫣对话,谁知这女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跑进教室大声宣告:“白召南答应了!白召南答应了!”

        我答应什么了?白召南抓住旁边的人询问。

        “余嫣在表白,你含羞带笑的说好。”同学偷摸笑道,“不过你刚刚一直在盯着徐行,根本没有听见余嫣在说什么对不对?”

        白召南抿起嘴唇,点头。走进教室,同样大声宣告,“你刚才说什么?能不能再问我一遍,我没注意听!”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

        “他一直都是这样吗?”燕珊珊问。

        “是,一直都是这样。”徐行说。

        “朝砚的事别伤心,还会有更好的。老实告诉你,朝砚也不是个好人。你看他和那么多女生玩的那么欢。”

        所以当时对她好,也是因为这个吗?她是其中一个。

        白召南斜眼看人,徐行当然知道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他拒绝了别人的喜欢,就像站在了顶点,对所有追捧毫不在意,还有点儿厌烦,她的喜欢被别人拒绝,那就意味着被全世界讨厌,没有理由不低垂着头。

        “你在生气?”白召南坐在徐行的课桌上,低头追寻着去看她的表情。“我知道你在生气,认识你这么久还没见过你生气,让我好好见识见识?”

        “还想不想抄作业了?”燕珊珊拔刀相助,用自己的外套将徐行的脑袋整个罩住,搂着她的背。尽管除暴安良、英雄救美的戏码蹩脚的演出千分之一点点,但是足以让徐行躲过一次手足无措。摆平了白召南,徐行久久不愿意露面示人。

        “快上课了。”燕珊珊提醒。她享受自己刚刚的英勇,也乐意被依赖和信任的感觉。

        “我知道,我想睡一觉,什么也不管。”因为想要记住这一刻,被保护的感觉。

        看起来快要下雨。夜晚的天空无比遥远。徐行是胆小的,胆小的人通常怕黑。恐惧的时候,也是意志力薄弱的时候。

        仅仅是穿过马路,走到巷子尽头,沿着陡坡向上走,一路花繁叶茂,富贵人间。大好风景,难得借着这次机会去走一走。她的内心时刻在拒绝。因为听说,夜里危险。

        下了课的学生们结伴而行。

        她是一个人,前去刘馨家拿姐姐给她寄存的东西。刘馨,徐行在心里反复默念这个名字,一路上在想该如何开口,在想会看见什么。比邻而居的家,爬满蔷薇的院墙,两层小楼,一间自己的屋子,挂满漂亮衣服的高大衣柜,塞满食物的冰箱,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温和慈爱的父母亲,还有偷偷发来短信的许嘉文……

        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刘馨和许嘉文才打着一把伞从巷子里走出来,慢慢地爬上陡坡。正如徐行所想,比邻而居的家,爬满蔷薇的院墙,亮着灯的两层小楼,在烟雨蒙蒙的夜晚,晕黄的路灯旁边……

        她只能看到这里而已。正好,不用太过拘谨。

        他们看出了她的拘谨。

        “把伞给她嘛,你干什么?”

        徐行仓皇而逃时,听见刘馨的声音在昂贵的门内撞出回音。

        走大路还是从巷子里穿过去?刚刚自觉受辱,当然要坦坦荡荡走大路,给自己一个挺胸抬头的理由。姐姐留下的袋子实在太重,几个行人看见她露出不明不白的眼神。

        一个人与她并排行走十余米,徐行终于抬头去看他。一离开学校的范围,徐行常常认不出来同学的脸。就连朝砚也是。不过,她慢慢地想起来了,这张一笑就让人想到天之明镜的脸。

        他的脑门上贴着大大的“朝砚”二字。

        “是你啊!”朝砚把纸条揭下来粘在胸前,嘴角抿起一笑,很难为似的,拔腿就跑。

        徐行原来以为和朝砚是更近一步的关系,和他惺惺相惜才是结局,没想到才过了几天,他们形同陌路。朝砚在躲着她,而她不明不白的接受了这一现状。给她什么,她就接受什么,争取一些东西必然要走进别人的眼里去,这是徐行不愿意的事。

        没过几秒,朝砚再次闯进她的视线,那双多情的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一把夺过她的袋子朝巷子里跑去。

        追,还是不追?他为什么这么做?看起来就像个神经病,徐行希望自己一迈腿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比如躲进被窝里,不去发现任何人的秘密,也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冒雨前进,耳边却响起一个故意压低了嗓子说话的声音在不断叫她的名字。

        “徐行……徐行……”

        断断续续,很远又很近。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非自然事件似乎紧紧黏在背后。徐行发了疯似的向前跑,又断了弦似的回过头来去救人。她听到的是朝砚的求救声。

        刚走进巷子,雨就大了起来。

        这条巷子,在危险之列。卖米线的女主人把一只瘸腿的狗踢进下水道,一个卖烧饼的男主人刚从厕所出来,边和行人打招呼边拉裤链,手指间夹着烟,然后去揉面团。

        还有一座天主教教堂。余嫣跟着她妈妈追随耶稣,脖子上挂着一条十字架项链,她说自己时常会来这里参加活动。

        “徐行。”

        有人在背后叫她。

        “我是朝砚!”男生站在了徐行身边,往路边人家的灯下倾了倾身子,好让徐行借光看清他的脸。“还以为你不会过来。”

        看来是她多心了。心里空荡荡的,恍然间,她意识到魔鬼的呼唤是从自己心里传出来的。自己吓自己的事情,大半手到擒来。

        “这里很危险。”朝砚说。

        刚才的朝砚是带着邪气的,面前这位却不是,徐行想。

        巷子里没有装路灯,突然间所有的光源都消失了。就像一道黑黢黢的深渊,天空遥远的亮光是冷峻的。雨大了起来。徐行一脚踩进下水道水泥盖的窟窿里,她想起来某个夏日的黄昏,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蹲在这里倒洗米水。

        脚湿透了,而且散发臭味。

        “去躲躲雨吧。”

        徐行答应。刚刚耗尽心神走到这条路上来,现在想躲也不甘心了。朝砚,朝砚,在这个独属于我的时刻,只有两个人存在的空间,一抬头就能看见永恒。她的冲动酝酿在喉头。

        “为什么夺我东西?”声音是哆嗦的,实际上她想说的不是这句话。

        “那边广场上有你不能看见的东西,我本来不想管,可是……心软了。”

        心软了。徐行低头偷笑,感受到一丝甜蜜,又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朝砚是个善良的人而已,和她全然没有关系,换个人也是被这样对待。鼻头一酸,差点落泪。善良的人,和她全然没有关系。

        “刚好,我也是心软才选择过来的。”

        两人相视而笑,男生的眼睛里没有她想看到的东西。果然如此。

        身后的教堂里传来钢琴声,像六月的冰雹敲打在铁盆上,发出脆响。伴随着节奏,徐行的身体一震一颤。

        “进去看看?”

        大门打开,钢琴的声音贯穿入耳,屋顶的光线在黑暗的教堂里圈出一块空地。

        “朝砚!”

        男生回头,看见惊恐的人儿难得鼓起一丝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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