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个世界：濑田七

“呦，你就是那个新人吗？”化着烟熏妆的贝斯打着哈欠。

        “又起的这么晚。”

        “他是化妆化的，”队长不满地看着他，一副很铁不成钢的语气，“你画成这样子，管家来了又会说你。”

        “说就说，我们玩流行乐的化点妆怎么了？啧！”

        安室透三个人安静吃着早饭，没有插话，认真听着他们闲聊。没有昨晚的经历，真的难以想象这些都是人偶。

        乐队队长想利用这个机会结识唱片公司的制作人，键盘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两边和稀泥，而后来的贝斯对濑田管家轻视流行乐的态度很不满。

        一个上午，队里爆发了好几次争吵。一旁的中村悠介左右劝阻，至少今天晚上的演出好好完成！看着贝斯甩手就不干的态度，他不由怀念昨天晚上那个贝斯，也不知道怎么换人了……

        安室透看他们吵得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的样子，离开了练习室。在别墅里四处查看。

        “好巧，你也在。”安室透正在会客厅翻看书柜上的书籍，这里也是那封委托信上说的地点。身后传来了魔术师小姐的声音。

        “你好，田中小姐，我是安室透。”

        “我能问一问这是怎么回事吗？昨天外面那些奇怪的声音是什么？时间好像倒回去了一天？”

        “还不清楚，昨天那些客人突然变成人偶，我们跑回了休息室才安全？你呢，我记得你是第一个登台的吧。”

        “昨天表演完就被送回了准备室，然后就听到外面“咔哧咔哧”挠门的声音。是那些客人吗？

        “你看到了？”

        “嗯，真心喜欢魔术表演的观众，可不是那种样子。人偶吗？”田中喜久惠轻笑了一声，“我那里时间自由一些，除了这间屋子，其他没有人住的房间我都看了一遍，里面都是简单的家具。”

        “嗯？”安室透翻书的动作没有停，书架已经空了大半。

        “你和另一个人不一样，联手吗？一起找线索破局，你也有要实现的愿望吧？我们都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下去，联手效率更高一些。”

        “你就不怕我们的任务目标正好相反吗？”安室透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女子。

        “轮回世界被破解后，不论任务是否完成都会有奖励的。我想我大概争不过你，这样还不如联手，我只要最后的通关奖励，个人任务奖励我放弃了。”

        “后悔吗？”安室透没有问有关任务的事情。

        田中喜久惠愣了一下，“嗯，不过再来一次的话，我想我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你呢？”

        “不后悔。”安室透从书的夹层中抽出一张泛黄的剪报。

        “是吗？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和我们这些人都不一样。”

        “山顶别墅纵火案，嫌犯至今身份不明！”这么巧，都是火灾吗？等等，这里应该是半山腰，昨天司机开车确实送到了半山腰的别墅。

        安室透连忙从窗户看向外面，四周一览无余，这是山顶！这里和昨天的别墅不是同一个！

        “啊……”一声惨叫从旁边传来。

        安室透连忙跑过去，一位女仆跪在主卧门外，手中的水果撒落一地。屋内，一中年男子仰躺在地面上，穿着一身灰色的睡袍，一柄尖刀插在左胸。鲜血染红了衣裳，米白的地毯上鲜血已经有些干涸。明显，人已经死了很久了。

        安室透下意识要摸电话，报警。突然反应过来，这里要报警吗？

        “小姐，你先把管家先生叫来吧。”算了，身上连手机都没有，怎么报警。

        没等女仆站起身，杂乱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管家一马当先，步伐矫健，和他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模样一点都不匹配。他身后跟着许多人，粗略看去包括轮回者在内的所有外来人口都到齐了，就连一早不见了踪影的贝尔摩德都跟在后面。

        “老爷！”管家一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失声痛哭，“这是谁干得！报警，快一点报警。”

        女仆听到之后，立即拿出一部手机，熟练地拨打报警电话，条理清楚地叙述了整个过程。挂了电话之后，立刻又摆出一副吓坏了的模样。

        乐队的其他人跑的气喘吁吁，偏偏都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看到这幅场景，安室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原先想表现出的惊讶卡在了中途。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演下去，总感觉继续陪他们演，好像很智障一样。

        “哼！”贝尔摩德嘲笑了安室透一声，明知道这都是一群人偶，还这么入戏。

        安室透听出了她的意思，走到她身边辩解了一句，“随时随地融入周围的环境，是情报员的基本能力。”

        四个轮回者挤在角落，看着眼前荒诞的表演，好像悲喜二重奏一样。几个人没有一刻这么期待警察快一点过来，抓住凶手。

        一群过去的犯人，正在期待警察来逮捕新的犯人，也真是讽刺。

        ……

        “请问是谁报的案？”熟悉温和的声音。

        诸伏景光穿着一身警服，警帽压住刘海，衬衣的扣子规矩地扣到了最上面那一颗，带着一副白手套，背着一个白色的物证箱。

        “这不是昨晚的那个……”中村悠介没想到，之前惦记的小伙伴会以这种身份出场。

        “真是意外的收获。”贝尔摩德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的情绪控制得很好，“先别动，看看情况。”

        “好啊，我没关系。”

        诸伏景光询问了管家情况，顶着一排诡异的注视开始检查尸体。

        ——半小时前——

        昨天演出结束，还没等他鞠完躬，就听到耳边一声叹气。之后就没有了意识，醒来之后就在小镇的值班室。

        还没等反应过来，一通电话打了进来，一个冷静的女声向他报案，说山顶濑田家家主被杀了。就像是背台词一般，她就差把凶手是谁给直接推理出来了。

        挂了电话，耳边就传来了一个电子音。

        【今天是濑田家大少爷，濑田七的20岁成人礼。你是小镇的值班警官，你接到了报案，濑田老爷被残忍杀害在家中，请带上必备用品，前往山顶别墅……

        通关任务：找到杀死濑田家主的凶手。】

        这就是zero说的任务吗？所以我现在是轮回者的身份吗？

        诸伏景光顺着提示，找到了收拾好的用品。白色的物证箱里，装着各种痕检甚至法医需要的器械。看着一把把锋利的手术刀，这是要我当场来个尸体解剖吗？这可是超出了我的专业范围了，头疼。

        ……

        诸伏景光小心看着尸体，作为警察，他还是懂一些法医知识的。看尸僵大致已经死了3、4个小时了，四周都没有打斗的痕迹，凶手一刀毙命。匕首横插在肋骨之间，精准刺穿了心脏。很像是职业杀手干的，即便是懂得医学的人下手也不会这么毫不犹豫。除此之外，还要加上这里可能存在的不科学的东西。

        诸伏景光站起身，看到大家都在等着他的结论，决定先完成自己的任务。

        “死者死亡时间在早上8到9点之间，我需要知道大家在这个时间段都在干什么，有没有不在场证明。管家先生，我还要知道有没有外人在那个时间段进出过别墅。”

        “好的，我马上去询问，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请把他们都带到……”

        “会客室，我上午去过那里，有不小的地方，就在旁边。”安室透插嘴。

        诸伏景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那就按照这位先生说的，都去会客室吧。”随后他关上了房门。

        ——会客室——

        等了一会儿，管家带着几个人进来。“别墅只有正门一个出口，门口值夜的佣人说到现在为止，只有警官先生一人走过。其他的佣人在那个时间都在宴会厅布置，乐队的几位都在一起练习，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只有这些人。”

        诸伏景光看着进来的四位轮回者，真是意料之中。

        “管家先生，濑田少爷也在宴会场布置吗？”田中喜久惠问。

        “啊……这个……”

        “如实说就行。”诸伏景光也很好奇这个即将成年的大少爷。

        “少爷确实自己在屋子，可是少爷最近身体不好，不可能去杀老爷。而且，少爷是老爷的独子，老爷一向疼爱少爷，不可能是少爷的……”

        “管家爷爷，我没事。”一道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濑田七穿着黑色的衬衫，明明是夏天，身上仍披着一件稍厚的睡衣。

        他向诸伏景光点头示意，在管家的搀扶下坐在对面。“咳咳……”

        “管家也是关心则乱，我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濑田七一边咳嗽，一边歉意的笑了笑。

        他们长得一摸一样，就像前两天还在自己身边，耍赖要冰淇淋的孩子，一下子长大了一般。又像那张照片中拉小提琴的身影走了出来，他们兄弟虽然不是双胞胎，长相上几乎是分毫不差。

        安室透听着濑田七和景光交谈。他和景光看起来都是很温柔的人，说起话来让人不自觉亲近。但他们却一点也不一样，景光的温柔是发自内心的，而濑田七的温柔下，是克制的淡漠，是好像对一切都不在意的冷漠，那层温和的皮囊不过是他刻意表现出来的。就连生父的过世，在他眼中都不如对客人的失礼来的重要。

        安室透看着诸伏景光微微皱起的眉头，看来景光也发现了。

        “绿川警官，那请您先在这里调查。晚上邀请的客人也快到了，我身体不适，要先回房休息了。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请随时叫我。”濑田七起身就要走。

        安室透想到自己的任务，刚要起身叫住他。

        “其他的事情还是等晚宴后再说吧。”濑田七头也不回的留下这一句。

        他说完这句话，感觉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安室透重新坐下，没有再出声，看来今晚演出后应该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了。

        那面诸伏景光按例询问大家那个时候在做什么，就像走个过场一样，大家那个时候都在四处找线索，除了中村。只有他的任务是完成演出，那个时候一直耗在乐队那里拉架。来这里只是为了不落单，他真是被昨晚的事情吓坏了。

        “苏格兰，还在这里装傻吗？”贝尔摩德直接挑明了说。

        “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诸伏景光坐在那里，我就是个已经死了，被拉来再就业的npc而已，没什么好关注的。

        “就算你们从我这里问出什么，难道能记得？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也不可能告诉你们的。”诸伏景光淡定地面对着对面两把枪。

        “……”他说的没错，他们不可能拿他怎么样的

        “我要提醒你们一下，外面的天好像暗的有点快。你们还要把时间放在我这个走过场的npc身上吗？”

        窗外一点一点暗下去，按照这个速度，不出10分钟天就会彻底黑下来，车道上已经能隐隐看到车队的车灯了。

        “先不要管他了，我们先回去，任务重要。”几个人都回到自己应该待的地方，准备晚上的宴会演出。

        几个人匆匆离开，诸伏景光从安室透坐着的位置拿出那份剪报，他没有打开的物证箱里也装了不少没来的及看的文件，希望在里面有收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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