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一个带路，一个就跟着走。……他们完全没考虑到，还没和彼此沟通过目的地这回事。最后被带到鳞泷左近次屋后树林里的奈重小小的脑袋里藏着大大的问号。

        怎么兜兜转转还是直接跑别人家门口来了啊，她把视线转向锖兔想讨个说法。

        “这里目前没有日轮刀，但是你可以向鳞泷师傅学习呼吸法，参加最终选拔并成为鬼杀队剑士。你有那个天分，应该很快就能出师。”

        就是为了避开这套流程暗度陈仓拿到日轮刀才偷摸上山的奈重：……

        “没有其他拿到刀的方法吗？”

        按道理直接抢也是可以的，但锖兔必然不可能这么说，他在奈重问出口的时刻就知道和他料想的一样，她没有什么理想，也没有打算通过训练成为剑士。他冷冰冰地回应，“没有了。”

        奈重叹了口气，静静地注视着有着肉粉色头发的少年。

        “那如果让你来教我，我之后可以去参加选拔吗？”

        ……如果愿意学，为什么不选择鳞泷师傅呢？被这句话问的措手不及的锖兔困惑地皱眉看着她。

        “你不是现在在这里学习的学徒，是灵吧。”

        奈重没有在意对面瞳孔地震的神情。

        在被带路的时候她才迟迟想到了这一点，换了青井奈重的身体后，尽管对气味、温度、痕迹等感知力大大提高，对其他玄而又玄的事物的感知力就直线下降了，能认出来更多的还是靠直觉。如果是白川由生，在遇见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

        据她的猜测，狭雾山这个地方是这些灵的羁绊之地——因为有某种羁绊存在，没有前往彼世，反而一直停留在这里，成为了近似于地缚灵…又或许是守护灵这样的存在？在这座山特殊的地理和天气环境下得到滋养，他们的魂体日渐得以让常人可见，否则按道理来说灵力必定是0的青井奈重是不可能看见那些家伙的。

        这也是她起初往鬼上猜，却没猜是鬼魂的原因。

        “其实是这样的，我抽不出时间在这里长期接受训练，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和你定下短期的契约，你在我身边教授我呼吸法，作为交换，在这期间我可以为你提供一具躯体，当然，不是通过什么坏的途径……比如说让你附身别人之类的。”

        奈重平静地说完。

        所谓的短期契约其实就是稍微玄幻了点的员工合同，这算是作为世界唯一马仔的员工特权吧，被世界选中去打工的她也可以发展下线——找游离于世间的灵给自己打工。在此之前她还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做，这次也仅仅是想借用契约效力来和对方等价交换而已。

        至于作为交换条件的新躯体，她是钻了个空子。世界提起过员工合同生效后，她可以对员工使用本来仅限自己使用的主动技能。也就是说，对方同意契约之后，她就能通过契约对别人用捏人技能了，契约一旦结束，捏人技能正好也就失效了。

        如果可以，她当然会毫不犹豫把员工捏成正好和自己能力互补的家伙，可惜由于合同的硬性规定，她的下属等同于世界的二级员工，没有捏造新身份的权限，就算使用了技能，对方也只能得到一具和生前完全相同的壳子。

        ……嗯，不过她觉得哪怕对方真的同意了她的契约请求，肯定也不会想要花里胡哨的新身体就是了。

        就像奈重被锖兔看穿了她心里并无信念一样，奈重能够感觉到锖兔心中的正义感和对鬼的仇恨。就算能被常人看见，他们既不是心怀恶意想要伤人的怨灵，也不是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咒灵，作为普通的灵体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在这个基础上，如果有了躯体，他就能再一次亲自斩杀恶鬼。

        这对他应该算是不错的交换条件，她便试着提出来了。

        “……你真的能做到？”锖兔问。

        “毕竟是我想要和你学习剑术，我不会撒谎的。”

        他沉默下来。锖兔当然同样明白拥有躯体的意义，而且交换条件是教呼吸法，这意味着奈重也是想要通过参加最终选拔获得日轮刀，到时候她就也会成为杀鬼的剑士，这对自己来说同样是个好结果，无论怎么想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交换——如果对方真的能做到。但是他也还……

        他也还是想要在这里守护着鳞泷老师。

        “想去的话就去吧？”轻柔缓慢的声音传来，真菰的身影在身后的树下显现出来了，奈重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不过让她全部听见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

        “我，还有其他人，我们会连你的份一起守护着鳞泷老师的。去做更多你能做到的事吧。”

        “如果这么说的话，你也可以负责——”

        “我是不行的，因为我很喜欢老师，不想从老师身边离开啊。锖兔，你知道的，只有你可以……你也正是我们中间最强的那个吧？”

        原来他的名字叫锖兔，奈重默默记下。

        在真菰说完以后，他就做出了决定——没有必要再犹豫，他其实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锖兔转回来面向奈重，而奈重再次明确了将要写在合约上的交换条件，采集到两人对这份契约都持同意意见，员工合同就自动做成了，在他们之间产生了微妙的联系。

        奈重看了一眼不远处亮着灯的培育师居住的小屋，怕对方立刻得到身体后短期还无法适应，整出什么动静引起那位老师的注意，又猜测他可能还想要告别一下，就说自己先去山腰处等着，让锖兔过会儿来找她。

        独自往下走时奈重才反应过来，刚才他们提起的鳞泷师傅，怎么好像……有亿点点耳熟？

        等到锖兔下来的时候，奈重正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圈圈画画。锖兔愣了一下，而奈重回过头看到他，就随手扔掉手里的树枝，掸掸灰站了起来。

        先前在店里帮工时她习惯于穿和服，还是在决定好要和炭治郎共同上路后才换了便于行动的袴裙搭配浅色小袖，在她头上还挂着那个蝴蝶结发饰，锖兔在第一次见面时将她认作无知少女不能怪他轻敌，只能怪她的外形太有欺骗性。

        “现在就开始可以吗？”

        制造躯体的速度很快，锖兔看到对方用食指隔空点了点他，几秒后他就感觉身子一沉，已经拥有了属于实体的重量。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只觉和生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是造出新的躯壳安放灵魂而已，实际上并不是让你以自己的身体复活的。”怕他把这误解为其他什么逆天技能比如说秽土转生，奈重及时解释，“你是叫锖兔吧？我的名字是青井奈重。”

        锖兔点点头，第一次在她的面前，伸手把作为躯壳附着物被同时创造出来的那个狐面解下了。

        ……好漂亮的银色。本来那样偏亮的发色就已经很少见了，没想到眼睛的颜色也很漂亮，嘴角的疤痕和狐面上的正好重合，但却并不显得狰狞，看上去相当的清秀。奈重及时移开了视线防止被对方发现自己在欣赏他的美貌，在她的认知里，这位名为锖兔的少年完全是男子汉的性格，想必不会喜欢被这样看待。

        两人一同往山下走去的过程中，奈重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情况，用的当然还是与家人失散的那一套说辞，只是又补充说明为了寻找到家人（触发时空扭曲的方法）她正在和另一位鬼杀队剑士同行……也就是之前共同除鬼的那位。

        “是个好相处的孩子，你应该会喜欢他的。”

        说什么之前共同除鬼的那位，那不就是灶门炭治郎吗。锖兔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他真的就是很特殊的那种，要把他往炭治郎面前一放，那没被鬼吓到的师弟可能会被他吓到，再就是义勇现在也还在鬼杀队里……

        他当即叫住奈重，乖乖把人际关系全都交代了。

        奈重听完后脸色忽的一变——她也反应过来了，鳞泷师傅……那不就是炭治郎之前和她提起的师傅吗？？她听说世界上的培育师多得是，对方又是一个不知道去世多久了的学徒，以为不可能会扯上什么关系。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巧啊，她想去偷刀的地儿正好是炭治郎的师门，最后没偷到刀，把人家师兄偷走了……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吗。

        早交代总比晚交代好，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应对，奈重问了他几个细节，比如说怎么猜出她同行的剑士是灶门炭治郎的，然后她就被锖兔科普了不同的培育者会有不同的呼吸法，从最初的呼吸法衍生出来了几大呼吸法等等，把没常识的奈重讲得完全懵逼，她随后长叹一口气，把刚想到的办法告诉锖兔。

        “和炭治郎在一起时，我可以暂时把你的躯体收回来，离开狭雾山后你的魂魄应该就不会被普通人看见了。”

        收回躯体也就是把技能撤下来的事，但有了他和炭治郎这层关系，很难不觉得出岔子的可能性大大提高了……万一被看见就很难瞒过去，他们要尽量谨慎点才行，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吧。

        期待总是落空的倒霉的奈重小姐，生无可恋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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