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赶路的过程中，锖兔尽职尽责地将水之呼吸一派的呼吸法以及十种刀型都讲给奈重听了，还亲身为她做了不少演示，以树和竹竿作为主要演示对象。

        在这几日里，奈重也了解了一点对方以前的事。捏人技能自动选择的是符合对方存在时间的形态，所以他的躯壳要比魂体看起来成熟多了，而在死前他又是被折断了刀的，刀就没有作为附加物品一起被创造出来。所以……

        哈哈，现在他们俩都是没刀的小可怜呢。

        好在就算没有日轮刀，拿普通的刀也不妨碍训练。

        如她所想的那样，刀术的确算不上是特殊能力，有着强度极高又自带体术天赋的躯体，学习普通的武器对于奈重来说并不困难。

        即便是在同门中相比有着极高剑术天赋的锖兔都不得不承认，她太适合成为剑士了，仿佛“该如何最准确的使用手里这把刀”的能力天生被刻印在身体中一样，学习和记忆新刀法后很快就能融会贯通。

        奈重：……其实我也算不上是适合成为剑士，你给我换成流星锤和双节棍我也是一样能耍的，真的。

        路途中总是变数很多，无法及时和炭治郎取得联络的奈重当然也不清楚他现在走到哪里了，奈重只能带着锖兔顺着分开之前确定好要走的路线往城里去。水之呼吸学了两三型，他们也终于到达了浅草。

        这座城市正好入夜。大城市即便在晚上也很明亮，与乡下的村庄相比太过繁华了，简直像是两个世界。身着西装洋服的男男女女手挽着手，街角是仿欧式的咖啡厅和蛋糕店。奈重从其中竟然还能看出点未来的缩影。

        并不打算像说好的那样依赖鎹鸦，本质上是现代人的奈重在进城前就计划的明明白白了。炭治郎的衣着和外貌都很特殊，找个咖啡厅坐下来打探一下消息，总能打听到点什么。谁知道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这里不对劲。”锖兔低声和她说。“残留着强烈的鬼的气味，要么是有实力很强的鬼藏在这里，要么就是有好几只鬼都在最近从这里经过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

        无法使用咒术的奈重想要找人，只能从有迹可循的东西入手，城市人来人往，整体范围又太广，她的感官虽然敏锐，但单拿嗅觉来说达不到炭治郎那样程度，城里的夫人小姐们又喜欢喷香水，复杂的气味全部混在一起，对她来说想从中分辨出炭治郎身上的气味并不简单，但她没有就此放弃。

        ——她闻见了极其浅淡的血的气味。

        即便不是炭治郎那边出了什么事，也一定是在某个地方有鬼出现了。奈重在人流中加快脚步准备靠这股气味摸过去，正好和戴着白色帽子，着装体面的男人擦肩而过。

        ……？

        她停下脚步回头去看。

        前所未有的、属于鬼的强烈存在感在那个瞬间侵占了感官，和她之前见过的那只相比较简直是云泥之别。刚才那股强烈的气息究竟是……

        不，现在更重要的是炭治郎可能陷入了危机，不能再在这里拖下去了。奈重快速地沿着气味奔跑，几乎完全把锖兔甩在了后面，她顺手撤去了锖兔身上的技能，契约后锖兔的灵魂和她是绑定的，换成魂体他反而能更快跟过来，还能节省点体力。

        随着她离那股铁锈味的源头越来越近，她一眼就看见了长着六只手正在拍球的鬼，以及在她身后带着佛珠的鬼。而对面被打破了墙壁的房子里，炭治郎正举着刀站在一对姐弟的前面，而那位弟弟已经惨遭分头行动，无头的身躯被姐姐抱在怀里。

        ……破案了，原来她闻到的血味是从这儿来的。

        趁我不在就玩二打一还欺负普通市民，你们做鬼的心真脏。当我们炭治郎后面没人是吧。

        奈重呵呵一笑，护短的劲儿一上来就把最近在学的刀术完全忘了。她撸起袖子冲过去对着矢琶羽就是一招回旋踢完美地踢飞了他的脑袋。站在前方拍球的朱纱丸想不到还有她这个不知来处的女人天降正义，愕然地回过脸。奈重自然也不会厚此薄彼，看她正好转过来，跟上去就是一拳砸在她脸中间，拳脚间是半分力气都没收，把她的头也给一下打爆了。

        契约后即便是处于魂魄状态的锖兔也能被她看见并和她正常沟通。和她同时抵达战场后，锖兔才观察清楚情况，还没来及催促她拔刀，就亲眼见证了她的壮举，想说的话硬是堵在嘴里没说出来。……先前看她锤碎的还是岩石，这回是货真价实的鬼了，还一锤锤俩，谁懂。

        “还真是，拿她没办法啊。”

        锖兔站在周围的花树下望着她的身影——他不觉得她和炭治郎会输。在这荒谬的发展下，无奈之余他竟也不自觉地笑了几声，估计也就只有她面对食人鬼还能搞出这种局面来吧。

        “奈重小姐……！”屋内的炭治郎呼喊道。

        笑脸盈盈地对着炭治郎挥了挥手当做回应他的呼唤，奈重一脚把矢琶羽踩在脚底下，反手拽住了朱纱丸的身子，温柔地问了一句。

        “喜欢玩球是吧？”

        ……转眼间就长出了新头的朱纱丸当然听出了对方话里“信不信我把你团起来当球踢”的威胁之意。可恶，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那位大人把血分给他们之后，她和矢琶羽的力量明明已经增强很多，可刚才他们竟然都完全没能看清她的速度就被打到了，根本来不及使用血鬼术……！

        “比起那边带着耳饰的剑士，我要把你的头先摘下来送给那位大人！”她咬牙道。

        现在她们的距离很近，对方肯定无法躲开她的攻击。

        朱纱丸放弃使用手里的球就要伸手去抓奈重。即便你力气很大又怎么样，只要撕下四肢不就也没用了吗？抓在对方手肘上的六只手臂狠狠用力向外拉扯，朱纱丸露出了残酷的笑容。

        直到拉了半天也没拉动，她的笑容凝固了。

        奈重再次用力把矢琶羽踩进地里，无视了脚下这位额角已经暴起青筋，一直在说什么沾上灰了太肮脏了仿佛在给自己叠buff的鬼。她像掰螃蟹腿似的，神态自若地把朱纱丸的手臂一条条扯了下来，慢悠悠地说。

        “忘记提前告诉你了，我的身体好像比你们的要坚固一点呢。哎呀，毕竟我太怕痛就全点防御了。”

        “听不懂吗？不要欺负我们家的孩子啊。”

        还待在屋内角落里的珠世和愈史郎都紧盯着战场，作为鬼，他们都看出来那位逆转了战局的少女毫无疑问是个人类，而且还是有着稀血的人类。

        “那位小姐简直太奇妙了……”珠世低低地说，接话的愈史郎无情地吐槽，“那家伙根本就不像是个人。”随后在珠世的注视下乖乖闭上了嘴。

        炭治郎却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刀。

        又一次……又一次看着奈重小姐先冲出去和鬼战斗，还差点让她被鬼伤害了。哪怕她很强，比自己要强得多，这也不是他可以在这里安心被她保护的理由。现在的自己做得还不够，根本没法保护别人，更没法找到把祢豆子变回来的方法。他要变得更强才行。

        而在地上拉满仇恨条的矢琶羽终于爆发了，朱纱丸拿奈重没办法，他的血鬼术却是有效的。被看不见的力量狠狠地带出去撞在树上，奈重撑着身子在悠悠飘落的花瓣中站起来。

        戴着佛珠的鬼抬起手时，她看见了他手心里那只眼睛上的箭头，大致能猜到对方的能力和矢量相关。……只是她看不见空气中箭头的走向，也无法感知到箭头出现，刚才揍人揍上头了，没有让炭治郎速战速决把他的头砍下来，现在想要近身估计不容易。

        “喂，那边那个暴力女！”

        奈重应声看去——就看到那个弟弟的头又缓慢长出来了。

        ………草。原来不是普通市民是普通鬼民吗，失敬了。她和炭治郎分开的这几天对方社交圈扩展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又认识两个新鬼……看样子应该是两个好鬼。

        “我把我的视觉暂时借给你。”

        这种情况下没时间解释了，愈史郎正准备把他用来发动血鬼术的纸张扔给她。

        “你以为我会让你那么做吗。”矢琶羽的箭头拦截在他们面前，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朱纱丸，你去把那边的猎鬼人还有叛逃者珠世的头拿到手，这边的这个女人我来解决。”

        听那个弟弟的话，他似乎有能让人看到箭头的方法，可如今战局被分开了，恰巧对他们两边都很不利。奈重眼看着刚才还有些萎靡的手球鬼转换目标后又狂起来。她扔出去的六个球时不时给炭治郎带来崭新的擦伤，而在帮哥哥转移注意的祢豆子想把球踢回去，小腿却被那颗球整个砸断了掉在地上，伤口处血流不止。

        见状，手球鬼放肆地大笑起来。

        “我说，矢琶羽，我们这次就带五个头回去好了，大人一定会开心吧，哈哈哈哈！”

        奈重停滞在原地。

        祢豆子是鬼，她可以恢复过来。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点，但是……

        她青色的双眸沉了下去，像是酝酿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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