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以极其掉san的方式再登场的魇梦自动忽略了让血鬼术根本无法起效的奈重去看她身边的炭治郎，他脸上紧张的表情让魇梦露出了笑容。

        “真是不错的表情，我就是想看这种表情呢。那边的小姐就不好奇为什么我的头被你用那把刀砍掉了，我却没有死吗？我现在心情很好，可以告诉你哦。”

        “你和火车融为一体了吧。”

        奈重一点也没有被打动，亲口说出了真相。

        结合突变的车厢和车内到处充斥着属于鬼的气息来看，不难得出对方把自己和另外的物体融合了的结果。不仅大胆，还非常的戏剧化，一看就是精神病人会喜欢的盛大场面。

        被抢了台词的魇梦也不恼怒，还是那样悠然地笑着。

        “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肯定也知道这辆列车已经变成我的一部分了吧，换言之，车里的这两百多名乘客…随时都可能被我吃下去，仅凭你们几个人的力量，能守护得了吗？”

        那颗头和无数的眼睛逐渐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从车内的墙壁上有肉块不断向车内伸展，向昏睡的乘客身上覆盖过去，想要把人吞下肚。

        所以说她才讨厌这些家伙……他们的作风是不是太自由也太难搞了一点。

        就在炭治郎还焦急地跟着奈重把那些肉块砍掉时，伊之助砍开了车顶从上面冲进来了。奈重抬眼往后面的车厢看去，好像听见了熟悉的雷声，善逸应该也跟着苏醒……不对，那个孩子就是在睡着的时候更强吧。

        灼热到使整辆列车都震颤起来的巨浪袭来。炼狱杏寿郎停在他们旁边，迅速地敲定了分工，他和祢豆子负责后面五节车厢，前面三节交给善逸和伊之助，而炭治郎和奈重去寻找鬼的首级。

        “炭治郎，虽然现在气息比较散，刚才你有说自己闻到了吧？…车头的位置，鬼的首级说不定就在那里。”

        奈重说完，他们就向着列车的车头突破而去，列车长并没有睡着，稳稳地站在那里操纵着这趟无限列车，被突然闯进去的奈重和炭治郎吓得大叫。

        车厢里延展出的肉块组成无数只手想要抓住他们，对方的阻挠进一步印证了这里就是他的弱点。同样身为水之呼吸的使用者，他们对视一眼就想好了，炭治郎以扭转漩涡斩断周围的手臂时，奈重猛力向下斩击，金属的火车地面像皮肉那样绽开，复杂交错的血管和脊椎骨□□裸地被剖露在外…奈重上次见到鬼的脊椎骨还是把朱纱丸的头拔下来的那时候呢。

        奈重正准备砍裂那段骨头，就察觉到身后那位一直沉默的列车长在向自己这里冲过来，她偏过头，看到对方手里攥着一柄顶端尖锐闪着冷光的锥子。

        “你们这些家伙……不要妨碍我做梦啊！！”

        车内空间本来就狭小，她是想着干脆直接受下的，普通人对她肯定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谁知道炭治郎却冲过来替她拦住了，锥子刺入了对方的腰部，洇红了黑色的衣料。

        ——滴滴答答的，她听见了血液滴落的声音。

        反手用力劈断了鬼的脊椎骨，奈重客气地把列车长敲晕了丢下车…如果不是炭治郎的意识还清醒着，她肯定会不客气地在杀死鬼之前先杀死这位列车长先生。

        随后她用横向斩击切开一条路，抱着炭治郎就跟着跳出车外。头被砍断后魇梦痛苦地扭动身躯，连带着已经同化的整辆列车都在翻滚。留在车内反而会更危险。

        让炭治郎躺在自己的怀里，她的声音很急促。

        “炭治郎，用呼吸法呼吸。保持精神集中。”

        在日夜维持常中状态的过程中，她发现呼吸法对于身体的强化是可以做到更精细的控制的，无法及时医疗，目前只能先用这种方法缓解。刺中的不是关键的脏器，这种伤口不会让他快速死亡，应该还要经历失血的过程，做出了这样判断的她异常冷静地指挥道。

        “能感知到自己的内脏和血管吗？…接下来集中在自己受伤的地方，把血止住。”

        意识到他的伤口处不再往外渗血，奈重才呼出了一口气，她动作轻柔地让炭治郎靠在自己怀里。

        “……炭治郎君，为什么呢？你明明也知道的——你明明知道只是这种程度的攻击的话，我根本不会受伤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奈重小姐毕竟是女孩子啊，就算身体很结实，被刺到也会不舒服吧…是想这么说的，其实只是在那个瞬间完全把其他事情忘掉了，看到那个人想伤害你，身体不自觉就动了……”

        他看起来很疲惫，半阖上眼睛，听见奈重问话才打起精神看她——在她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切的怒意，总觉得，眼前的奈重小姐比起以前都要更加的靠近自己…。炭治郎在有些模糊的思绪里混乱地想着。

        他努力地提起嘴角，像平时那样充满活力的笑了，“不过我很高兴…终于保护到你了啊。”

        这是完全多余的举动。

        本来她应该要这样想的，此刻却有陌生的热度从内部膨胀开来，盈满心间。

        她突兀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就像是在那以前从来没听过那样新奇，灵魂深处有什么开始松动了。奈重怔怔地看着他，怒意被藏进心里。在她怀中的少年的胸膛还不够宽广，却带给人远超出预料的安全感。

        ……被他保护，感觉好像也没有那么坏。

        刺伤炭治郎的列车长被她扔出去了，但奈重也注意到他的脚被翻滚的火车压住，估计放着不管就会死，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炭治郎。炼狱杏寿郎和伊之助他们在也先过来了，锖兔估计还在火车那边帮助善逸他们。

        “三太郎，你还好吧！？”

        “大家都没事，虽然有很多人受伤了，不过乘客们都没有生命危险，安心吧！”

        在炭治郎和他们交换情报的时候，奈重的身体绷紧了。……有股强烈的杀意冲着她…不，是在她怀里的炭治郎来了——红发的鬼忽然出现，端坐在他们面前。他施施然注视着他们一行人，眼珠里写着上弦叁的字样。

        没有任何言语，奈重抱着炭治郎向后躲闪开。对方已经率先出拳打向她怀里的炭治郎，同样反应过来的炼狱杏寿郎迅速挡在他们前面使用了炎之呼吸，上弦的鬼立刻躲闪开，但手臂上还是被留下了伤痕。

        像是因为被留下伤口才对炼狱产生了兴趣似的，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迅速愈合的刀口，发出几声畅快的大笑，毫不顾忌在场的其他人就开始邀请炎柱成为鬼的一员，像是挖人跳槽的公司高管似的，把成为鬼的好处细数了个遍。

        奈重仍然垂着头，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炭治郎按在自己怀里。说实在的，人类很麻烦，她并没有多爱“人”，但他们也是种可爱的生物，正因为他们生命的短暂……

        “老去和死亡，都是人类的美。因为会老，因为会逝去，才无比的可爱和珍贵。”炼狱杏寿郎的话和奈重的想法竟然出奇地重合了，她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在笑。“所谓的强大绝不只是身体，这位少年并不弱，不要侮辱他。”

        听到这里，奈重才让炭治郎先缓缓躺在地上，叫他乖乖在那里别动，独自站了起来。她转过去面向猗窝座，沉默少顷就插进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奈重问。

        “上弦之叁的这位先生，你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猗窝座神色里有几分不耐，不过他在成为鬼之后就贯彻着自己强者的原则，不到饿极了就不会吃人，而且从来都不杀也不会吃女人。

        他是被炼狱杏寿郎散发的强大斗气吸引来的，刚才的一个照面，他就对这几个剑士做了评估，在奈重身边他没有看到丝毫的斗气，比之她怀里那个受伤的剑士还不如，完全是个普通女子，唯独那娴静的气质让他隐约感到有些熟悉…他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现在的猎鬼人出任务都要带着自己的女人吗，你们鬼杀队也越来越软弱了啊。我不杀女人，趁现在赶紧逃走吧。”

        将奈重当作其中某个剑士的家属，他随性地说。这已经算是他尽可能尊重的情况了，弱者没法勾起他丝毫的兴趣，尤其是像这样打断他们对话的弱者。

        回复猗窝座的是直接打到他脸上的一拳。

        身为战斗经验丰富的斗之鬼，他在被打出去时快速调整了自己的身型，再看着奈重的眼神就已经变了。

        “我的眼光竟然出错了……你也很不错啊，和杏寿郎一起来成为鬼吧。你们是被选中的人！”

        在他继续叭叭之前，奈重就紧逼过去和他打近身战。以尽可能细微的动作避过他的血鬼术·空式，她第一次将身体内的体术潜能最大的展现出来。上弦叁比其他的鬼都要强很多，她很欣赏对方的力量，也并不否认对方千锤百炼变得更强的想法。

        但他现在已经是很大的威胁，把他留下，对未来杀死鬼舞辻无惨又是更大的阻碍。得把他干掉才行，奈重心中杀意更重，却依然丝毫没有外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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