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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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月亮，显得又高又清晰，四下的水气映着月光，仿佛是月亮抖落的碎片。
充盈的月气，终于让赞恩守住了最后的底线。
一路跌跌撞撞，总算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飞回到了老人的家里。
赞恩努力的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落在了老人的阳台上，顺着窗子钻了进去。
老人的家里他经常来，十分熟悉里面的格局，得亏是这，才让这个半晕状态的赞恩不废力气的来到了地下室。
还没拉开地下室的门，赞恩就隐约听见了里面那悲痛的嘶喊声。
赞恩拉门的手停了一下。
胸中的血气再次翻涌起来，那保持清醒的理智，差点又被扑灭。
赞恩深深的吸了口月气，缓缓的压住身体里炙热的气血翻涌，最终还是拉开了把手，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
嘶喊声瞬间清晰了！
“我不想变成这样子！我不要喝血！”
“你放开我！”
“不！！！我不是吸血鬼！”
“我是人！我是人！我要活着！”
“要和我的家人一起活着！”
随即传来了“砰砰砰”的铁链碰撞声。
嘶喊声逐渐嘶哑变得虚弱起来。
“我想他们.....”
“想我的爸爸妈妈！我的朋友，我的同学。”
“我想活着，我才十九岁，我不想变成这样。”
“求求你们救救我，把我变回去吧！”
“把我变回去吧。求求你们了。”
“我想他们....”
便是低沉的抽泣声。
赞恩感觉那每一句话都像一滴滚烫的钢针扎在他的胸口，扎得他那浑身沸腾的血气就要炸开了似的。
他觉得他面前的每一步台阶都像是罪恶的刑台，每下一步，都踩着别人的鲜血。
一步，两步，三步.....
三十多阶的楼梯，好短。
转瞬间，他就站在了他俩的面前。
昏暗的地下室里，堆着杂乱的物品，一个巨大而又结实的铁笼突兀的钉在角落里。
里面锁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孩，女孩的脸上全是血液，地上也摔着一杯溅开的血渍和干瘪的纸杯。
她还是她，可是却看不到了那股天真烂漫的笑容。
“你终于回来了。”老人看到赞恩吃了一惊。
“我回来了，杰西卡。”赞恩淡淡的回道，似乎在回复老人，却更像是回复杰西卡。
“是你？”杰西卡猛然惊醒。
“是我，赞恩。”赞恩终究是鼓起力气，走到了杰西卡的面前。
是的，他回来了，来道歉。
可是杰西卡却猛然立了起来！双手狠狠地抓住铁笼挣扎着，似乎想要将那手臂粗的铁笼生生拽断！一双青红的眼瞳中射出道道怒火！
“你这个混蛋！”
“你这个懦夫！”
“枉我那样的崇拜你！你居然把我丢给了一群恶毒的吸血鬼！”
“你知道他们怎么对我的吗！”
杰西卡撕心裂肺的吼着！并毫不顾忌的撕开自己的斗篷！
漏出了她满身的牙痕！
遍布在她的肩膀，脖颈，胸口，肚子，以及腿上。
那何止是六个？
就算是十六个也不止！
那群畜生！
一定又在享受那种咬合的刺激感，才这样的折磨着她！
老人悲叹着转过了头，赞恩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想好的道歉，却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你看看！你看看！”
杰西卡摇着铁笼歇斯底里的嘶喊着！
“看看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这是他们干的好事！”“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痛苦吗！”
“你知道吗！！！”
“你体会过吗！！！”
“你能想象吗！！！”
杰西卡悲痛的摇着铁笼，愤怒的言语同时勾起了她可怕的回忆，那晚上的画面再次一点点的在她的脑海中回播着，
那群吸血鬼就像一条条疯狗一样咬住她的身体，贪婪的吸食着她身上的每一滴血，并不停的更换着她身上的不同位置的血管，而整个过程，她是那样的清醒。
只是想想，杰西卡就能感觉到那股恐惧和无助的吞噬，忍不住颤抖起来，身体一点一点的瘫软到了地上。
声音也变得惶恐起来。
“你知道他们怎么对我的吗？”
“他们一口一口的咬在我的身上，一口一口....”
“一口一口....”
杰西卡再次抽泣起来，可忽然间，她又猛地抬起了头瞪着赞恩！
“而你！”
“就是那个亲手把我送给那群混蛋的人！”
“是不是向他们说的那样！”
“你就是他们养的一条臭狗！”
“专门为他们提供哪些落单者的信息！”
“帮助他们杀人取血！”
“是不是这样！”
“你这个混蛋！”
........
一句句直白而又刺激的言语像一把把尖刀，不停在他的胸口里用力的捅着！
那股炙热的血气顿时憋造在了他的整个胸腔，直直冲炸着他的脑壳。
他苦苦压制的那个炙热瞬间涌遍了他的全身！像是吞了一炉火焰一般，将他那常年凝练的冰雪清气尽数融化！
滚滚水汽化为热浪不停的在身体内撞击着。
他感觉他的丹田要崩了！
赞恩的身子趔趄了一步，忍着浑身的灼痛拉过身后的铁丝皮包。
可是还没把拉链完全拉开，便咚的一声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一包的吸血鬼头颅咕噜噜的从背包力滚了出来。
小胡子男爵，蛇纹混混，唇钉男，耳圈男，鼻环男，眉钉男。
一个都不少！
杰西卡顿时怔住了！
一旁的老人也怔住了，他慢慢转过身，不解的看着这一幕，战战兢兢的走到赞恩的旁边，慢慢的翻开他的身体。
却见他的身上却是布满了弹孔还有一道直刺胸膛的刀伤！
“啊？你受伤了？”老人立刻大惊失色。顾不上去安慰杰西卡，抱着赞恩就往路上跑去！
昏暗的地下室里立刻就剩下了杰西卡一个人，她怔怔的盯着那六个死灰般的吸血鬼头颅。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还都保持着临死前那惊慌的神情，似乎可以看出他们对死亡的惶恐和震惊。
杰西卡对他们的惶恐瞬间烟消云散了。他们死的这样的快！仅仅隔了两个个晚上，就被人把头提了过来。
这？
是对他们的惩罚，因为吸食自己，而收到了死亡的惩罚！
可是？
那一夜，他为何那样无情？
如今做这些是想自己原谅他吗？
自己能原谅他吗？
自己已经是一个浑身冰冷没有灵魂的恶魔了！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原谅的呢？
早点做什么去了！
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
杰西卡的仇恨之火在胸中不停的燃烧着。
可是赞恩那满身弹孔的皮衣又闪现在了杰西卡的眼前，这？是为了她而受的伤的吗？
杰西卡的眼神逐渐沉默了下来。
心绪似乎也慢慢安静下来了。
安静。
安静的只有地面上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快快快！”
“放这放这！”
“医生医生！怎么样了？”
“在看呢。”
“他还呼吸吗？”老人焦急的问。
“你有呼吸吗？”医生反问道。
“没有，那他还有心跳吗？”
“你有心跳吗？”医生有点不耐烦。
“没有，那他还有体温吗？”
“滚！”
地面上早就乱成了一团，Z小组片刻间便到了一大半。
泽斯硬是将医生从家里背了过来！
“别吵！先报告给老师！”护士瞪了老人一言。
“报告给老师？怎么说？’”
“怎么回事就怎么说！”
“他那么玻璃心....”
“快去！”化妆师也瞪着他。
“好好好！”老人将赞恩交给医生不敢再胡乱添乱，掏出手机蹲到一个墙角里。
可是这事怎么说呢？说的太直白，老师会不会受刺激呀！
老人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不由的犯了愁，不停地在地上画着小圈圈。
害，还是委婉点说吧！
老人点开老师的谈话窗，内容如下：
纪伯伦（老人）：报告老师！紧急B事！
老师：B事？
（B事是指关于B计划的重要事项。）
纪伯伦：对！方便吗？
老师：你说。
纪伯伦：组长可能要凉了！
老师：凉了？他本身不就是凉的吗？
纪伯伦：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他，可能要罢工了！
老师：罢工？怎么思想又开小差了？
纪伯伦：不是思想，哎呀，不是那个罢工，是，是要上天了！
老师：上天，练飞行吗？告诉他以后少上天，被人看见不好。
纪伯伦：不是那个上天！是挂了的那个上天！
老师：挂着上天？什么姿势？
纪伯伦：(ー_ー)!!就非得给你说组长要死了你才能明白吗？
老师：什么！死了！混犊子你怎么不早说！（╯'-')╯︵┻━┻
纪伯伦：老师你可别激动呀！
老师：老玩意儿，你赶紧给我报告情况！
纪伯伦：他去了灵顿森林杀了六只吸血鬼回来！身上中了枪伤！刀伤!
纪伯伦字打了一句又喊了一声：“医生，除了枪伤，刀伤，还有什么伤吗？”
“枪伤刀伤是轻伤，他体内有股热气在流窜，冲乱了神经！”
“热气？什么热气？”纪伯伦想问的仔细点。
医生摆开赞恩的嘴巴闻了闻，骂了一声：“靠，果不其然，喝了血！”
“喝了血？”纪伯伦大吃一惊！
“快报告给老师，问问怎么做！超出我的范围了！”
“哦哦。”
纪伯伦赶紧接着发信息：
纪伯伦：组长喝了人血，可能是冲的了。
老师：什么！喝了人血！这家伙怎么能干这种蠢事！真是枉我一片苦心栽培，作为一个正经学校毕业的当代优秀僵尸才俊！学尸更高一级的硕尸学位！怎么可以喝人血呢！(╯‵□′)╯︵┻━┻
纪伯伦：你先别吐槽了，快告诉我们怎么治吧！
老师：他喝了多少？
纪伯伦：不知道呀，反正现在晕了！
老师：喝成这个鬼样子，根本就没有把500毫升的极限标准当回事！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考试成绩猛如虎，实际应用二百五！
纪伯伦：〣(ºΔº)〣，老师，这，这还有救吗？
老师：没救了！撤销他的硕尸资格！(╯°Д°)╯︵┻━┻
纪伯伦：˃̣̣̥᷄⌓˂̣̣̥᷅！他都死了你还不给他留个好名声！
老师：死不了。
纪伯伦：你是说没救了吗？
老师：是没救了，但也不用救！
纪伯伦：你是说？不用救就能醒？
老师：能。
纪伯伦：呼，吓死我了！(´◔‸◔`)
老师：不过.........
纪伯伦：不过什么？
老师：他的修为和理智，可能要下降了！
纪伯伦：啊？下降？下降多少！
老师：因人而异，因血而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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