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来自文官的歧视

之后，崇祯又让各军演武，白杆兵阵法娴熟，一招一式极有章法，虽然经历了之前残酷的比试，但还是精神饱满。而关宁军就差多了，可能是先前消耗太大，这一轮的表现连黄得功都比不上，只能屈居第五。

崇祯第一次与军队亲密接触，虽然在太阳底下呆了一天，尤觉得不满足，文官太监们劝了好几次，才把他劝回去。

在回宫时，崇祯特意叫上马祥麟和刘慧明随驾。

崇祯让马祥麟和刘慧明一起坐在銮驾里，首先对刘慧明道，“先生，你这一策果然有效，朕以前一直以为京营很强，没曾想在本次演武中表现最差，让朕失望透顶！”

马祥麟连忙谦虚道，“陛下，臣侥幸得胜！”

崇祯冷笑道，“侥幸？朕看就算再比十次，扬威伯一样会十次夺魁，朕已经决定了，从白杆兵里抽出骨干，再组一支勇卫营。德华说得没错，朕必须亲掌一军了。”

马祥麟连连点头称是，“臣愿为陛下效力。”

崇祯点点头，“扬威伯，朕明日任命你为前军左都督，节制河南、湖广、江西、四川诸省军政，拥有四品以下文武官员的任免权。即日起率军南下，先替朕灭了献贼，就算追到天之涯海之角也要把他的人头给朕拿来。”

“臣领旨谢恩！”马祥麟连忙磕头谢恩，“如此重担，臣不胜惶恐！”

崇祯安慰了几句，又对刘慧明道，“刘爱卿接旨！”

刘慧明连忙跪下，“臣接旨。”

崇祯缓缓地念道，“着原襄阳兵备道副使刘慧明升任兵部左侍郎，即日起提督京营。”

哇，从正六品的地方杂官一下提升为正三品实授京官，刘慧明感觉自己坐了电梯，但他仍然大摇其头，拒绝道，“陛下，臣不想提督京营。”

“什么，你不想提督京营？”崇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为何？”

刘慧明道，“陛下！京营势力盘根错节，臣在朝中毫无根据，根本不能整顿京营，臣想为陛下在新三大营之外再单练一军。”

崇祯思考良久，最终还是答应了刘慧明的请求，“那好吧，朕允了。”

刘慧明道，“为了更好地练兵，臣还想向陛下讨一个职位。”

崇祯问道，“什么职位？”

刘慧明道，“天津巡抚。”

“天津巡抚？”崇祯问道，“为何是天津巡抚？”

刘慧明解释道，“陛下，臣做了一个最坏的打算，倘若流贼或者鞑子南北夹击攻破了京师，直隶已经无路可走了，臣可以护着陛下从天津出海南巡。”

崇祯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马祥麟听得震惊不已，心道这刘慧明胆子太大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还好陛下心情好，不然不仅他要遭罪，连自己都会被殃及。

“好，朕答应你！”崇祯还是点头道，“不知你想谁去做天津巡抚？”

刘慧明道，“现荆州兵备副使文安之任劳任怨，品行高洁，且忠心为国，可以担此重任。”

崇祯点点头，“好，朕答应你了。”

刘慧明道，“如此，臣以后就把新军安排在天津，把作坊和商社也牵到天津来，臣相信短则一年，长则三年，臣一定能为陛下练出一支能打赢鞑子的新军来。”

崇祯很相信刘慧明的能力，点头道，“如此，朕就静候先生的佳音。”

第二天一早，刘慧明和马祥麟就去上朝。

刘慧明看着凌晨四点的午门，心里恨死了大明的早朝制度，自己才刚睡着就被叫起来了，说是上早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偷鸡贼呢。

“啊，才三点啊！”刘慧明打着哈欠，看着午门上模模糊糊的兽吻，抱怨道，“陛下真是太不容易了！”

马祥麟连忙打断，“慎言！小心御史！”

刘慧明左右看了看，就见一群花花绿绿的人影在午门前游荡，就像一群游魂野鬼，要是放到现在绝对会招来一顿屎尿淋身。

“啊，哪有御史？”刘慧明不以为然地道，“就看到一群野鬼。”

正说话间，一个爽朗的声音就传来了，“啊，马帅来得这么早啊，咦，刘大人也在！”

刘慧明不用看就知道是唐通，笑着打趣道，“唐总爷，你差点儿迟到了，小心挨板子。”

唐通和白广恩联袂而来，看见刘慧明身上的绯色官袍，唐通呵呵笑道，“到时候请大人说和说和，免了老哥哥这一顿板子吧。”

刘慧明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那可不行，我是文官，你是武将！我们天生都是对立关系，水火不容才对！”

唐通正要说话，一人呸地一声往这边吐了一口痰，骂道，“就你这猢狲也想做文官！”

然后扬长而去。

“我尼玛！”刘慧明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当即就要冲上去揍他一顿，马祥麟连忙一把拉住。

唐通劝道，“刘大人好大的脾气，要不得，要不得，要改！”

刘慧明往那边看去，但见那边好几个人穿一样的衣服，根本认不出来了，只得骂道，“哪个狗东西敢羞辱老子，此仇必报！”

刘慧明还没骂完，又一个声音响起，“哼，沐猴而冠的无耻之人以为穿上官服就能混入文官队伍了，想得美！”

刘慧明看着旁边一个慢悠悠向前漂移的绿袍官员，确信刚才说话的就是他，便挣脱马祥麟的手一脚就踹到他背上了。

那人被刘慧明踹了个大马趴，摔了个狗吃屎，还没等他骂出来，刘慧明已经骑在他背上，握紧拳头朝他头上招呼了。

“狗官，没老子上阵杀敌，你还能在这里骂人！老子打不死你！”

马祥麟连忙把把刘慧明拉起来，那官员早已被打得头破血流，惨不忍睹了。

“你，你！”的说不出话来，“你敢殴打言官，老夫必当秉明圣上，老夫必不与你善了！”

虽然被揍得很惨，但这人嘴上却不认输，仍然叫嚣得很厉害。

此时围观的官员已经很多了，见刘慧明如此放肆，便大声责骂起来。一听刘慧明打的是言官，爆点瞬间就被引燃了，不论文官还是武将都纷纷鼓噪起来。

“你他妈的找死吗？”刘慧明可不管那么多，他不想和他们争吵，只想用拳头解决问题。

但马祥麟再次抱紧了他，一双铁臂膀让他动弹不得。

刘慧明冷冷地看着绿袍小官，威胁道，“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本官之后再找你算账。”

“哼，老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兵科给事中光时亨！”绿袍官有了文官撑腰，胆气也壮了，又恢复了平素一贯的官威，“老夫一会儿就要参奏你！”

“哈，光时亨，哈哈，原来是你这厮！”刘慧明一听是光时亨，想起他在历史上的作为，不仅勃然大怒又要挥拳，“你个卖国贼，老子要砍死你！”

马祥麟和唐通赶紧把他架到了一边，唐通笑道，“刘大人快意恩仇，唐某佩服，哈哈，佩服，打得好，打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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