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萨尔浒的前车之鉴

平阳的形势比较严峻，刘慧明决定先派罗川和王甫臣率领骑兵过去打探一下情况，寻机歼灭闯军的前军。

周遇吉见刘慧明只派了骑兵，担心守城力量不足，就让王永奎率领五千步兵一同前往，如此步骑混编，客观上多了一层安全感。

刘慧明很爽快地接受了他的建议，就让他们随张嶙然一同前往。

第二天，他正在校场和商石敬、周遇吉等人练兵，一个传令兵飞马而至，“督师，晋王有旨，宣督师觐见。”

“什么？”刘慧明确认了一下，果然是晋王宣诏，心说这晋王架子也太大了，同样是藩王，代王对自己礼敬有加，还和自己做了朋友。晋王竟然如此大套，真当哥是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给他回个话，就说我没空。”刘慧明甩下一句话就不再管他了，他相信晋王会改变态度的。

打发走了晋王的信使，他又把目光转向周遇吉，“时纯，你好好练几天兵，过几天咱们一起走一趟泽州，去会会那翻山鹞高杰。”

潼关一战，孙传庭全军败亡，秦军四将师四散逃亡，李自成对他们更是穷追不舍，特别是高杰，李自成对他更是念念不忘。

高杰也很光棍，听说李自成一定要生擒他，先是逃到了延安，后来又跑到了山西才勉强站稳了脚跟。刘慧明一到山西，刘三强就向他汇报了高杰的情况，原来高杰被李自成打怕了，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西北他是不想再待了，准备过一段时间往南逃，去南方的花花世界享清福。

不过遇到了刘慧明，他还得继续战斗下去，刘慧明早已派人通知张勇北上堵住他的去路，昨天刚收到张勇的回信，他已移师到达卫辉府，关门捉狗之势已成。

周遇吉听说刘慧明要去收服高杰，忙拱手行礼，“末将得令。”

刘慧明刚回到衙门，又收到一个坏消息，李自成兵分三路肆虐全陕，田建秀南下汉中，刘宗敏西进甘肃，李自成亲率李过、高一功进兵陕北，目前已经攻下了米脂，实现了回老家祭祖的愿望。

让他无语的是，李自成连祭祖都不专心，在享受父老乡亲崇拜的目光的同时又派遣李过和高一功向榆林进军，榆林方面的告急文书如雪片一样飞来，几天时间就在太原城营造了一种极度恐惧的气氛。

刘慧明一阵头大，李自成这家伙大冬天的都不闲着，这么快就打到了陕北，到时候从陕北再打到晋北，要包自己的饺子吗？

他连忙传令属僚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对策。

山西不同于大同，山西可是有御史的，在这个时代巡按御史权力大得惊人，这种级别的会议汪宗友是必须要参加的。

好在刘慧明坚持没有要监军，否则今天的会议就麻烦了。

看着汪宗文那一张严肃的扑克脸，刘慧明就一阵头疼，这人和蔡懋德不一样，蔡懋德虽然也反对他，但都是在明面上的，而汪宗文却喜欢玩阴的，从他给刘慧明看奏疏就可见一斑。他本来不需要给刘慧明看的，但是为了扳倒蔡懋德，他竟然主动伸出橄榄枝，让刘慧明嘀咕了好久。

王寅详细地介绍了陕西的战事，众人皱眉不语，刘慧明略过赵建极，直接看向汪宗友，故作深沉地问道，“黄河冰封，无险可守。榆林又传来急报，倘若李自成从陕北渡河入晋，我们将腹背受敌，汪巡按，你看该如何处理？”

汪宗友慷慨陈词道，“依下官看来，督师当把军队一分为二，一部由督师亲率，驻守蒲州，一部交由下官率领，驻守河津，如此左右夹击，南北呼应，可保黄河不失。”

“想分我兵权？”刘慧明心里冷哼一声，手却在蒲州和河津两处地方点了点，赞道，“汪巡按果然知兵。”

汪宗友古井不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喜色。

刘慧明又问道，“不过现在榆林告急，本督该如何处置？”

汪宗友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下官以为，当救。”

“怎么救？”刘慧明指了指商石敬、白松龄、周遇吉三人，“本督手下就这么点儿人手，不能再分兵了。”

刘慧明不像大明其他官员，说话七弯八绕遮遮掩掩，他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既然已经明确表示了不会分兵，就一定不会分兵。

汪宗友彻底无语，只得想其他办法。

张家玉插话道，“督师，下官愿率领一支偏师前往救援。”

刘慧明心里想笑，但还是憋住了，“不可，你从未领兵作战，本督不放心。再说了，你就算想领兵，我也没有兵给你。”

张家玉辩解道，“督丞放心，下官不用太原的兵卒。”

“那你用哪里的兵？”刘慧明反问道，“莫非你能撒豆成兵？”

“要说撒豆成兵，那是督丞您的本事，下官不会。”  张家玉笑道，“下官想去大同游说卫抚台和姜总戎共同出兵晋北，从保德渡河救援榆林，即便事有不谐，也可退往保德，以保晋北不失。”

“嗯，不错，是个好主意！”刘慧明眼前一亮，随即摇头道，“不过，你一新科进士人微言轻，卫巡抚还好说，姜总爷未必肯听你的啊。”

刘慧明说完就把目光转向了汪宗友，道，“元子初入官场人微言轻，本督恐怕姜瓖不听号令。汪巡按在山西一年有余，威名著述，不知可否代本督跑一趟大同？”

汪宗友早就把刘慧明和张家玉的心思摸透了，知道他就是想把自己支开，脸上不禁有些愤然之色。

刘慧明见糊弄不了他，干脆把话挑明了说，看他怎么接招。

汪宗友缓缓地站起来，义正言辞地道，“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为了榆林的官兵和百姓，下官谨遵阁部之命！”

刘慧明大喜，这次是真的很高兴，终于不用再看他那张阴险狡诈的脸了，喜道，“如此，本督代表山陕百姓就此谢过你了。”

汪宗友接下将令，刘慧明等人兴奋不已，他用这一招不仅要把汪宗友赶走，还给姜瓖出了一道难题，他听令则罢，要是不听令，刘慧明就有理由撤了他了。

鉴于这厮在历史上的，他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在背后放着这么大一个不稳定因素，他天天都如芒刺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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