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就是故意。

        她沈蓁蓁是让人欺负的主？

        她面色不善的问侍女，“看不见我先坐下了？”

        侍女不屑地点点头，“我家小姐想请这位公子一同用餐。”

        顺着侍女的眼神看过去。沈蓁蓁看到对面桌坐着一位娇滴滴的大小姐，手里把玩着一只雪白的小狗。

        这是陈家的大小姐，陈梦。

        陈梦半抬着下巴，睨着沈蓁蓁，那小狗也朝着她这边乱吠，一人一狗格外嚣张跋扈。

        “只听过当街强强民女的，没想到现在连别人相公也抢啊。”沈蓁蓁耻笑道。

        虽说他和谁吃饭，沈蓁蓁管不了，但为了要和她“相公”一同用餐来欺负她，那就是对方的不对。

        “成家又怎样？休妻不就行了？”陈梦不屑地笑道：“能得我陈梦的青睐，不比守着那些无聊的感情吃糠咽菜强吗？呵呵呵……”

        “肤浅。”沈蓁蓁的“相公”见不得自家娘子被欺负。

        居然还当着他的面调戏他，让他休妻。

        虽然他娘子长得没有陈梦好看，但他就是喜欢，要不然能和娘子成亲吗？

        陈梦身边的婢女开口道：“你真是眼瞎，守着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穷光蛋。”

        “你的狗叫起来声音挺大，果真狗随主人。”楚承元说。

        陈梦气得脸红，这是把她说成狗，“给我打。”

        陈梦是平州有名的商户家的独女，出门不仅带着侍女，还带着打手。

        沈蓁蓁瞪他一眼，怎么比她还会惹事？

        就算会些功夫，也没必要这般嚣张，身上的伤是别人的？

        还不等沈蓁蓁反应，对方的打手就已经冲过来。

        他们居然有五个人！

        沈蓁蓁拉着楚承元就要跑，却被他拦住。

        只见他将沈蓁蓁护在身后，捡起桌上的杯子，挨个丢出去，只落在几人身上便掉在地上破开。

        他皱眉。拉着沈蓁蓁跃窗而出。

        这些人果然不是一般的打手。如果在室内打起来，或许会伤到沈蓁蓁，他先把他们引出来再说。

        沈蓁蓁见楚承元随手拿了一位货郎的挑子，牵着她跑到一处人不太多的街道。

        他本无意在打斗中伤到无辜的人，所以才会将人引到小巷里。

        他将沈蓁蓁安顿在小巷尽头，尽量远离他们。

        五人见两人跑进一条死巷，笑得挺嚣张，这不是自寻死路？

        就在这时，沈蓁蓁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一声。起床到现在，她就喝过两口粥，能不饿吗？

        楚承元听见她肚子发出信号，说道：“我们马上就去吃东西。”

        那五人笑起来，“哈哈哈哈，都这个时候了，这俩傻子还想着吃东西，我的拳头顶饱。”

        楚承元不以为意，轻蔑地笑了笑。

        他手上的挑子一挥，给了五人一人一挑子，疼得他们龇牙咧嘴。

        “打死这小子。”

        五人一拥而上。

        沈蓁蓁只见楚承元轻松地游走在五人中间，瞬间，五人便倒地哀号，无法起身。

        “告诉你们家小姐，下次见我娘子绕道走。”说完，楚承元丢下货郎的挑子，牵着她扬长而去。

        还是仙居楼。

        陈梦早已不知踪影。

        沈蓁蓁点了一份猪蹄汤给他补身体。

        “你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还会功夫？”沈蓁蓁觉得他是在骗她。

        他舀起一口汤，喝下后，说：“功夫从小练到大，是刻在骨子里的。”

        “那你想起来你的名字了吗？”沈蓁蓁又问。

        “娘子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也不和外人接触，没必要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似乎想得很开，并不介意自己失忆的事情。

        沈蓁蓁告诉他：“你叫楚承元。”她本也不太确定他上次说的名字是不是真名，直到在他玉笛上见到这个名字，才确定。

        “不管叫什么，娘子不都是叫我相公吗？无所谓。”看来楚承元真的是不在乎失忆的事。

        “你就不想知道过去的事？大夫说你受了内伤，需要门派的人帮你治。”沈蓁蓁提醒他。

        “我自己便可以治，只是需要的时间长些。”楚承元说。

        “那你不想知道你的家人，你的朋友？”沈蓁蓁挺好奇。

        “没必要，我若是只记得你，只记得回来，说明你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所以旁的事没必要知道。”楚承元说得很认真。

        沈蓁蓁突然被撩，还是顶着这样一张脸撩她，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快吃了回去熬药。”沈蓁蓁低下头，耳根不自然地红了。

        看着沈蓁蓁略显不知所措的模样，楚承元轻轻地扬起嘴角。

        他的娘子虽然容貌的确不算好看，但她很可爱，没有世家女子的矫揉造作和跋扈，她的一切心情都写在脸上，爽朗、真实。

        回到家后，楚承元真的履行承诺，自己去熬药。

        沈蓁蓁没有同意，而是把他带进卧房换药。

        他和那些人打斗的时候动作如此大，又非常快速，伤口一定得重新换药。

        她脱开楚承元的衣服，果然里面都浸出血来。

        沈蓁蓁给他换好药后，便让他休息，自己去熬药。

        楚承元嘴上答应休息，却偷偷跟在她身后，陪她熬药。

        沈蓁蓁见劝不动，便不劝了。

        两人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守着药罐。

        闲聊中，沈蓁蓁告诉楚承元，他们并非夫妻，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人。还讲述了她知道他名字的原委。

        自仙居楼发生的事情时，楚承元便猜到两人或许真的不是夫妻，哪里娘子对相公的事情如此不清楚。

        而他相信，他能在重伤之时找到她，是因为在还未失忆的他看来，她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不然在丢失记忆后，又为何会找她求救呢。

        只是他依旧叫沈蓁蓁娘子，哪怕沈蓁蓁已经告诉她的名字。

        沈蓁蓁让他别这么叫，他依旧我行我素，沈蓁蓁便随他去了，反正叫一两声也不掉块肉。

        楚承元养伤的这段时日，张婶已经把楚承元不仅人长得俊俏，功夫也是一顶一好的消息传得街坊都知晓。

        还把那日他打跑李登的事绘声绘色地说出来。

        街坊妇人大多八卦，每每见着沈蓁蓁出门抓药都会在背后指指点点，羡慕她一个容貌平平常常的女子，竟然有这么一个让人眼红的相公。

        有些大胆的，还会主动接近沈蓁蓁，只为能进她家一睹她相公的容貌。

        然而平日里都不怎么来往，沈蓁蓁也不会傻到以为大家突然转性，要来和她搞好关系。自然也是能拒绝便拒绝。

        一连十几日，楚承元的伤药花了很多银子。就连他自己带来的银子也花光了。

        楚承元的到来打乱了沈蓁蓁的计划，现在就连楚承元的银子也花光了，她突然有了坐吃山空的危机感。

        她决定抓紧时间。

        “我打算开一间乐坊。”沈蓁蓁找楚承元商量。

        多日的相处，两人互相了解不少。

        楚承元全力支持。

        在这之前，沈蓁蓁决定先找一处适合的院落。

        她吩咐楚承元在家安心养伤。楚承元乖乖答应后，沈蓁蓁便出门打听。

        寻了一上午没有任何结果要么租金太贵，要么地段不好。

        她走得累了，在街边一处茶摊坐下休息。

        这时，身边走来一人，“是沈蓁蓁吗？”

        沈蓁蓁听有人提自己的名字，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破衣烂衫的少女。

        没想到居然是艾香！

        她的妆容是艾香教她的，艾香自然认得。

        “艾香，你怎么了？”沈蓁蓁拉她坐下，关心地问。

        艾香确定眼前人是沈蓁蓁以后，抱着她哭起来，“蓁蓁，我娘没了。”

        沈蓁蓁一惊。

        艾香她爹死得早，她和她娘相依为命，这样的打击是致命的，也难怪她这么崩溃。

        “你慢慢说。”沈蓁蓁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艾香哭了好一会才开口把事情说清楚。

        沈家人得知沈蓁蓁逃跑后，找遍盘州都没找到她，后来又发现她卷走了许多银两，加上因为她的缘故得罪了董三，沈家人更是巴不得抓住她扒了她的皮。

        翟氏想起临走前王婆和她单独留下来呆了会，上车后两人还依依不舍的相送，便认定沈蓁蓁一定卷了银两找王婆去了。

        这些弯弯绕绕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王婆惨死在沈家手里。

        找了沈蓁蓁许久都没找到，沈家人便浩浩荡荡赶往村子，在王婆家没发现沈蓁蓁便要打王婆，王婆一把年纪哪受得住。

        之前沈蓁蓁给每家一两银子，随口说劳烦大家照顾王婆，然而村民们为王婆求情，王婆还是不治生亡。

        翟氏见查不出沈蓁蓁的下落，以为全村人都包庇她，便让人抓了村里的少女，打算将她们卖到窑子里。

        不仅解气，也能逼迫村子里的人说出沈蓁蓁的下落。

        艾香她娘为了护住艾香，推搡中被翟氏推倒在地，胸口正好倒在一个犁耙上，扎穿胸口，当场就没了。

        艾香也是个机灵的，在路上便逃了出来，从没出过村子的她一路乞讨到了平州。刚刚在路上见着沈蓁蓁还不太敢认，一路跟了好久才敢开口。

        “其他人呢？”沈蓁蓁问。

        “不知道，我们一起出来的，她们没跑成，被抓了回去。”艾香提起这事就后怕。

        沈蓁蓁拳头都捏紧了。沈家简直是变态到了极点，居然连村里那些不相干的村民都不放过。

        她早晚有一天要以牙还牙。

        “没事了，以后我照顾你。”沈蓁蓁抱着她说。

        艾香又趴在她肩头呜呜地哭起来。

        事后，沈蓁蓁带着艾香去买了几身衣裳，便把她带回了家。

        艾香看到楚承元，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要逃了。

        听王婆说，沈蓁蓁家人接她回去是成亲的。盲婚哑嫁，谁都不知道自己嫁的人长什么样，脾性如何。

        如果她也有个情郎，自然也不会嫁给不认识的人。

        更何况沈蓁蓁的情郎长得这般俊俏，和没有易容的沈蓁蓁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夜里沈蓁蓁把自己的打算告诉艾香，艾香听得云里雾里。

        “你娘传给你的手艺就是希望你能进城里来，过上城里人的日子，而不是一辈子都呆在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过苦日子。”沈蓁蓁开解她。希望她能用她的手艺改变现在的生活。

        艾香懵懂的点头。

        “睡吧。”沈蓁蓁爬上床，盖好被子。

        艾香惊讶地看着她，“你不回去陪你相公？”

        沈蓁蓁有些尴尬，只能忽悠道：“我们俩没成亲。”

        艾香没来前，这房间就是她一个人睡，原来睡得的房间让给楚承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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