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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奇葩的皇家


若说爱情,  贾琏感觉自己也不太懂,反正不可能像秦王那样为爱情会男扮女装,甚至放弃继承权;不可能像他爹一般以男子之身诞子。他们之间搭伙过日子,跟世上大多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也差不多,  一晃眼,便是相敬如宾的一生。

        当然了,他也的确老大不小了,这身体呢相比他刚来的时候,  现在已经很健壮了。酒足饭饱思、淫、欲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  很机智的很慎重的用“过日子”一词。

        司徒乐闻言,倒是理直气壮无比:“难道我们之前不算过日子吗?小到柴米油盐酱醋茶,  大到我们名下的产业,金银,还有三十六骑,我们不都共用?”

        “还有这个呢?”贾琏抬手点了点司徒乐的唇畔。

        司徒乐不说话,却也没有伸手挥开贾琏手指的动作,  眼眸一沉,  眼珠往下一转,  看着贾琏的手指,眉头紧紧一拧,  沉默了片刻,  决定以诚相告:“我虽然不讨厌你碰我,  可是你打不过我的。我爹想尽办法给我正常的符合世俗的启蒙教育。这不管男女还是男男女女,  我……反正我理论很足,  两个男子……你会雌伏于下?”他爹想尽办法给他一个正常的成长轨迹,告诫过他一个成功的男人是绝对不能被肉、欲控制住的。

        鉴于最后一句话太过犀利,贾琏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意味深长道:“这种事日后再说。如今嘛,咱们也不可能像珍大哥那样,就直接那啥,牵牵小手之类的,完全可以吧。”

        “嗯?可以吧?”司徒乐踌躇着开口,但也挺坦白:“我好像也不太讨厌,不然按着我爹说的,要是占我便宜,我会直接打死你的。”

        贾琏深呼吸一口气:“感谢乐乐你不杀之恩。”

        感觉自己好像把天聊死了,尤其似乎是在谈论一个很含情脉脉的话题,司徒乐眼珠子左右转转,瞅着漆黑的夜,开口:“好了,不说这个了,你都刚回来,好好休息吧。”

        “嗯,睡吧。”

        “我睡不着,再想想。”

        “乐乐睡吧,没啥好想的,明天还要抚恤丧亡家属,很忙的。”贾琏直接把人拉入怀里,不容置疑道:“睡。再不睡我就真亲你了。”

        司徒乐又是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唇畔,忙不迭闭眼,可再怎么强迫自己睡觉,司徒乐感觉自己此刻无比的清醒。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气息,明明也看看同床六年了,可此时此刻却是那样陌生,感觉自己周身都被贾琏那炽热的气息给吞噬了。

        可偏偏他好像还真不怎么讨厌。

        嗯。

        进入梦乡前最后一刻,司徒乐还迷迷糊糊的觉得贾琏抱起来比猫暖和多了,只不过猫毛比较软,这贾琏好像炸毛,比较硬。

        搭着司徒乐的肩膀,贾琏听着耳边那呼吸绵长的声音,默默睁眼到天明。他这两辈子第一次找个伴,有些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幸,他向来都比司徒乐早起半个时辰,倒是可以默默洗个冷水澡冷静冷静。

        然后,慢慢水到渠成啊。

        不然呢,打不过啊!

        一大早醒来,司徒乐看看已经空荡荡的床位,也就只有床尾那整整齐齐的锦被像是再宣告昨晚到底生了什么—贾琏要钻他的被窝!要和他困觉!

        他好像没答应。

        嗯。

        司徒乐掀掀被子,感觉自己这样又不对,托腮思忖起来。贾琏推门而来就见司徒乐神色肃穆的仿若尊石雕。

        “现在初春还没到呢,小心伤寒。”贾琏看着只穿着里衣还未梳洗的司徒乐,走到床榻,小心翼翼的给人先批上锦被,边问:“今日休沐,我们出去走走。你想穿哪套?”

        “站住!”看着要往衣柜而去的贾琏,司徒乐豁然站起了身子,甚至一个跳跃扑到贾琏身边,飞快的在贾琏唇畔亲了一口,然后非常理直气壮道:“昨晚上我糊里糊涂的,再说乌漆抹黑的,无法辨认。现在我……我在试一试。”

        有那么一瞬间贾琏对突来的“袭击”有些拘谨,全身紧绷着,但当触碰到司徒乐那一瞬间,便恢复了自然,揽着扑过来的司徒乐,直接反手扣住人腰间,往后只不过趔趄两步,便也站着稳稳当当,恍若松柏。这些年,武功到底没白练。

        闻言,贾琏更是乐不可支,轻笑了一声:“就这样试一试?”

        “就这样啊,你……”司徒乐看着贾琏似笑非笑的脸,感觉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这大晚上说这事还不错,起码不会嗯……不会让美色误导一分。

        也许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忽然间就觉得贾琏有些帅气呢?哪怕成为传说中“不可说”的杀神,战火淬炼出来的狠辣好像并没有减退贾琏身上那股谦谦文人气,反而让人变得更加魅惑一分。

        左手扣着司徒乐,贾琏右手摸摸人有些红的耳根,稍稍垂吻了吻,而后舌尖一点点撬开“城门”,进而攻城略地。直到司徒乐回过神来,伸手挣扎,红着脸:“我……我还没洗漱。”

        “不讨厌,对吧?”贾琏满是意犹未尽,幽幽开口确认道。

        “你该练武去了!”

        “等你。”

        “出去等,不然拿鞭子抽你了。”司徒乐满脸通红,强装镇定道:“不成,我现大白天思索这问题不对,你的脸会给我困扰的。”

        贾琏失笑,从顺如流往外走。

        于是巡逻的士兵看着他们大名鼎鼎的“杀神”笑成了朵花,齐齐抖了抖,冒着生命危险迅传播八卦—将士们,贾将军今天心情貌似不错,有什么事赶紧趁着今天来说。

        胡涂听着八卦,好奇:“昨儿还借酒消愁,朝岳父告状呢。”

        鉴于敢光明正大八卦贾琏的太少,胡涂瞅瞅一声不吭的秦王,开口:“师父,爹,给句话啊,你不好奇?”

        “有事喊爹,没事师父,老子没你这不孝子。”秦王一脸怨念的看着胡涂:“不知道,不八卦,我昨天的狗粮还没吃完呢。”

        “爹,你几岁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怀里揣着人赦大娃的情书呢?小心我告贾琏去。”

        “孽子!”

        “好啦,爹,师父,您看这老天对你们都好啊,给了你们两文武双全的儿子,还顺带两才智不凡的儿媳妇。试问普天之下,谁有你们这福气的?”胡涂好言哄着生气的亲爹,终于让人笑口颜开。

        “说正事呢,你真打算好了要搞什么海上丝绸,从商?”秦王眉头簇出了个疙瘩。他虽然对失而复得的儿子很宠,基本不干预人的选择。当盐商他都不介意啊!  毕竟是成熟利润客观的,而且还有官府管辖。可是这儿子脑子进水一样,要去那不毛之地吹海风,哪怕大到家国天下,小到个人梦想,他还是不太想同意。

        这样万一以后串门都没地串。一出海,他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

        胡涂面色凝重了一分:“是。爹,您说说没有钱,我们能干什么?远得不说,这场战争的成功,很大一部分都是靠钱堆出来的,这马六甲海峡……”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是你爹,我是主帅。”秦王觊希望京城的皇帝,意味深长道:“皇帝是不会放你出海的。”

        “且不说你是我儿子,就说这……”秦王深呼吸一口气:“这功高震主啊,拥兵自重啊,没准一不留神你就自立为王了啊!”

        胡涂面色来回变幻,对班师回京的希冀大打折扣。今时不同往日,若皇帝还像之前那般多好。

        ====

        胡涂万万没想到待班师回京,这皇帝依旧跟从前一样,甚至比从前更为开明,开明到令人倒抽口冷气。

        将自己的“封赏”计划道出,当今看着眼前齐刷刷跪下的三人,翻白眼:“你们这样就没意思了,朕偷偷跑出来,就是想跟你们直白无忌的说心里话,有什么就说什么。都是一家人,何必血流成河,闹出笑话呢?”

        “秦王,你是长辈,你起个头。”当今点名道。

        “老子要皇位,当年就不会男扮女装了。”秦王见皇帝真心诚意模样,想了想,也开口道:“反正你要听实话,这就是实话。”

        说罢,秦王起身:“你这话跟老爷子说了没?”

        “父皇十分感动,然后拒绝朕再入大明宫。”

        秦王:“…………”

        还跪着的贾琏和胡涂:“…………”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在偌大的帅帐内,几乎都可以听得见乌鸦嘎嘎飞过的声音。

        自我叹息了一会的当今看看贾琏,又看看胡涂,最后又是长叹息一声:“怀恭,相比胡涂,朕跟你熟些,你先说说吧,也好给胡涂一个榜样。朕知道你野心不小。”

        “只要皇上和未来的皇上不对我贾琏,对我的家人动杀心,我自会臣服,为大周效忠。否则我会尽可能的将宫变控制在皇宫里。”贾琏边说,目光定定的看向当今:“此我贾琏肺腑之言。”

        “朕知道你一向坦诚。”闻言,当今送口气。贾琏能说自己的野心,就证明他还是信任他这个皇帝的。

        “那朕先前另外一个意思呢?海洋上那么多国家,朕支持你打一个?”

        “多谢皇上,微臣不习惯吹海风。”贾琏沉声道:“既然皇上提及未来了,那么微臣倒是有个小小的任性要求,再让我为提刑官两届吧。趁着现在年轻还有时间,我想带司徒乐出去走走。就我们两,不带其他人。当然,我自己也想多多了解民生。”

        曾经的“其他人”之一的当今倒抽口冷气:“你现在一个征寇副帅,按着战功能封侯的,还要当提刑官?”

        贾琏应得毫不犹豫:“是。”

        当今面色骤然阴沉起来,带着威严,一字一顿,咬牙:“机会只有一次,你想清楚了?”

        “是。”贾琏又是毫不犹豫的一声。

        此话落下,一瞬间落针可闻。

        过了好半晌,当今狠狠喘气,边捂着胸口:“你……你……”

        “你气什么啊?”秦王回过神,赶紧给皇帝到口水,“这不是挺好的?”

        皇帝不猜忌,有才的大臣认认真真为百姓办事,忠君爱国,君臣得宜,多好啊!

        接过茶盏,当今喝了几口,缓过神,恶狠狠的令贾琏跪着,这才目光慈祥无比的看向胡涂:“胡涂,你总不会让朕失望吧?听说你想改革现有的商贸现状。这改革没有权势,可无法成行。”

        “回皇上的话,现实虽然如此,但是末将认为您已经同意了。你的话对后代来说就是祖宗规矩了,至于其他大臣的压力,我自然会抗住。”胡涂道:“可我若要那至高之位,那么除经济外,还得分神忧愁军事战争,文化外交,天灾人祸,百姓民生……”

        “别给朕举例了。”当今拉长脸,愤愤叫停。

        “每个人的精力有限,小臣若是能和傅昱将海贸展起来,牢牢为国掌控住马六甲海峡,那我和傅昱这一生也值得了。”

        “说来说去就是因为你断袖!你也给朕好好跪着反省!”当今咆哮完,看眼优哉游哉的秦王:“你也跪着,都是因为你这老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秦王委屈的都要捏拳揍人了,可是当今感觉自己更委屈,训完秦王后,愤愤回京。一会宫,直奔大明宫。

        上皇一收到消息,就感觉自己脑仁疼了。

        “父皇,您当初是不是因为我能传宗接代才传的位?”当今咬牙,眼眸带着抹猩红,问道。他感觉自己已经够开明了,可是事情好像并不像他想的那样。

        上皇本想直接把人赶走,要不自己装昏了事,岂料余光扫见当今面容上露出多年未曾见过的自我否定与希冀之色,幽幽叹口气,反问:“贾瑚怎么来的?不是因为你性向正常,只是啊,那个时候我自我逃避,对为何为皇有了动摇。选你为帝,也不是因为忠顺小,剩下就你能够选择,是知道你到底心善,不会血流成河,我也想安享晚年的。”

        “真的?”当今眉眼间露出一分喜色,而后将自己赴城郊会见三人的情况说了一遍,忧愁道:“父皇,要不您再挑一个?秦王没事,都糟老头一个了。可是怀恭和胡涂还年轻,新皇与他们势必会有矛盾的。”

        当今客观无比道:“至于朕的皇子们,老大老二都没有容人之心,老三跟贾琏也算有血海深仇,老四老五目前还看不出什么,老六……”

        当今揉揉头:“老六身上也留着一半贾家的血。可要是培养他,贾琏能直接反了。”

        “那你再生啊!年富力强的,想怎么生就怎么生。话说你皇后也该重新娶一个了吧?”怕这忽然开明大方起来的儿子奇思妙想到司徒乐身上,上皇赶忙建议道。

        “不想娶。娶回来又什么嫡子……等等,”当今眼眸绽放出一抹诡异的亮光,看得上皇倒抽口冷气:“朕不想听你说话,立马给我走。”

        “不是啊,父皇,听我说完,要是怀恭真不乐意。”当今道:“让秦王和贾赦在生一个啊。多稀罕啊。”

        上皇:“………………”

        上皇:“………………”

        上皇感觉自己脑子被雷劈了,所幸雷劈着雷劈着成了习惯,他很快的恢复了理智,甚至还运转思考起来:“为什么是怀恭?你把乐乐放哪里去了?皇帝,你……”

        上皇沉吟了一声,眼眸深邃锐利,尽是岁月沉积的老辣:“你似乎从很久以前,就忽然间称贾琏的表字了?”

        当今一僵,下意识的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幼年,被目光一扫,有些害怕。努力的克制着畏惧,当今坤长了脖子,仰眸看天,极力给自己寻找些盟友:“这……这……这夕阳西斜,景色真不错。我想起来还有些奏折要批阅……”

        “问你还是问你娘?”

        “父皇,你问天上的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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