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个故事

张灵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路，随后才道：“我从小就体弱多病，爹娘在张家没什么地位，根本没有钱财为我看病，于是我被张家抛弃了。”

        “或许是老天可怜我，就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被一位青楼的妈妈遇见，可能她看出来我是个美人，是她给我看病，培养我琴棋书画，直到我十三岁，可以出阁。”

        “可是就在我出阁的那一天，我的身体释放出寒气，将一位客人冻成了冰雕。从此以后，我被称为寒冰女。每个人都想得到我的身体，却无可奈何。”

        “有人说要给我赎身，哪怕无法得到我的身体也愿意照顾我一辈子。可是不到半年，他们要么都厌烦了，要么受不了世俗的眼光，最终还是离开了。”

        “直到他来了。”

        叶晨知道，张灵口中的他，是寒懿。

        “尽管他知道得不到我的身体，却还是呵护我，甚至愿意取我为妾，只要有人敢说他的小妾是青楼女子，都被他杀了。所以到现在，无人知道我出生青楼。就算有人知道，也不敢说一句是非。”

        “虽然我一生孤苦，但我不怨父母，也不怨青楼的妈妈，哪怕她的目的本来就不纯粹，我始终感激她们给了我生命，让我活到现在。所以，在知道我爹娘死了的时候，我哭了。”

        “寒懿见我哭，就气愤得要杀你全家，他说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能让我哭，那就是他，其他人，都不能，谁让我哭，谁就死。我知道，他为了我愿意同天下作对。哪怕我阻止过，但都没有用。”

        “你们都说寒懿是纨绔，将女人当成衣服，他想穿就穿，想换就换。可在我眼里，他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的地。你说，我会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做第二个选择吗？”

        张灵安静地讲，叶晨安静地听。

        这个世界，没有谁对谁错，因为对与错，并没有确定的界限。

        寒懿是个狂妄的人，但他不是一个坏人，怪只怪他遇上了叶晨，这一次他踩在铁板上了。

        “那么你是要做第一个选择了。”

        叶晨平淡地开口。

        “嗯。我要回到他身边。他没了双腿，更需要我照顾。”

        “其实，听你这么一说，我更欣赏你了，我很想将你留下来陪我，因为你一定会是一个忠诚的剑侍。你说你要回去，你可知道回去的后果？”

        “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要回他身边。”

        “是吗？你回去的结果只可能是一种，同他一起死。我同寒家的仇恨，就算寒懿不提，他父亲一旦知道此事，必定会带兵杀来，叶家不灭，他便不会罢休。最后的结局，必定是我灭了寒家，而不是寒家灭我。”

        “不求同生，但愿共死。”张灵笑了，她很少笑，却笑着说生死。

        “我懂了。”

        叶晨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房间。

        有的人，他很欣赏，可惜彼此却站在了对立面。

        “是不是有些感概？”

        出了房间，天老的声音忽然传来。

        “天老，我忽然现善与恶，并没有多大的界限。或许这就是佛家所说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有所感概是正常的，今后你遇到的事情越多，你就越会现，同你敌对的不一定就是敌人，或许还有朋友，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叶晨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天老，我觉得自从得到天道珠后，我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岁。”

        天老询问道：“不好吗？”

        叶晨看了看天空，喃喃道。

        “好吗？”

        叶晨同天老争论的问题，注定没有答案，因为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好分辨对与错。

        对与错就如同得到与失去一样，是一个矛盾的词语，有的东西你得到了，也就意味着失去。有的东西，你失去了，却反而得到了。

        叶晨离开院子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也没有教叶萱等人练习金狮破天拳，而是在叶家游荡。

        寒家的事情，他虽然有所准备，却必须确定万无一失，因为他的一个失误，就可能导致叶家灭亡。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

        寒家中级镇。

        鸭嘴凶雁在空中盘旋了一圈，随后降临在了寒家院子。

        院子里所有人停住手中的工作，弯腰行礼。他们知道这是少镇长回来了。

        但，鸭嘴凶雁上久久无人下来，所有人定睛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少镇长！”

        鸭嘴凶雁背上，寒懿全身伤痕累累，早已经昏迷过去。

        “快，去叫长老，另外请最好的医师。”

        寒家乱了。少镇长重伤而归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寒家，也传遍了寒家中级镇。

        “大消息，寒懿少爷被叶家叶晨打断了双腿，还被抢走了女人！”

        “什么！寒懿少爷没有灭掉叶家？还被叶家打断了双腿？”

        一时之间，整个中级镇沸腾了起来，大街小巷，各大茶楼客栈，全部都在议论寒懿和叶晨。叶晨的名声，如日中天，在寒家的地盘里，他的名字已经成为了人们饭后谈论的对象。

        所以人都很疑惑，一个低级镇的少爷，到底哪里来的勇气同寒家作对？

        一个落魄的纨绔子弟，到底哪来的自信同寒家作对？

        “听说寒懿回来之后，一直处于昏迷！这是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啊。”

        “死定了，叶家低级镇这次死定了。”

        中级镇的人没有人认为叶家还有未来，寒家镇长寒剑天本来就是一个护短的人，何况这次受伤的还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当然，相比于中级镇，低级镇的修者要信任叶晨一些，特别是叶家低级镇的人。

        “我觉得叶晨这一次还能创造奇迹。”

        “为什么？你觉得一个小小的低级镇能对抗中级镇吗？”

        “不知道，但就是感觉叶晨能行，我觉得叶晨的行为看上去很嚣张，但实际上，他只是说了事实。有句话说得好，有资本的嚣张，叫自信！没资本的嚣张，才叫狂妄。”

        “这么说，你相信叶家能抵挡寒家的进攻咯？那好，我们赌一把。”

        “等等，说起赌一把，我忽然记起来了，当日说叶晨不跪迎就吃翔的人在哪里？妈的，当时仔细看战斗去了，战斗结束那人又溜了。”

        “对啊，那位赌吃翔的兄台在哪里，谁找到他，我给二十枚狂魄晶！这种愿赌不服输的人，我最讨厌了。”

        低级镇，依旧热闹喧嚣。但让人意外的是，除却叶晨以外，还有一个人火了。

        那就是那位两次赌吃翔，最后都不见人影的人。很快，这人的信息被调查了出来，是一位学道的道人。

        道人，又被称为道士，是道家传人。道家是一个大家，道家的道，是天地大道。道家所学非常广阔，也正是因为广阔，道家是公认的最难走到巅峰的传承。

        道法，甚至比佛法更玄妙。据说，佛法都是出自于道法，所谓佛本是道。

        道法之宏伟，可见一斑。

        “妈的，找不到，肯定个是一个伪道人，专门坑蒙拐骗、给人算假命的那一种。”

        “要是遇到他，老子肯定要打得他吃翔！最讨厌这种骗子。”

        此刻，低级镇某处小客栈，一位身穿破旧道袍的肥胖男子手持一八卦星盘，似乎正在算卦。

        八卦星盘，指针疯狂旋转，根本无法定住。

        “元始天尊啊，这他大爷的是什么情况。”

        胖道士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小子到底什么命！道爷我都无法推算。怪不得会猜错两次。”

        这胖道士身材肥胖，眼睛却很小，一双小眼睛贼眉鼠眼，充满霪光，看上去就不是一个好人。

        胖道士不信邪，继续推算，但越算到最后，他的脸色越惨白，忽然，八卦星盘像是受到撞击，猛然落在地上，胖道士尖叫一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惹不得，这小子惹不得！”

        最终，胖道士，只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时间流逝，低级镇越来越热闹，寒家却毫无动作。

        此刻，寒家。

        “怎样？家主还是未出关吗？”一位老者的声音传来。

        “回大长老，家主这次闭的是死关，除非他自己出来，否则我们都进不去，也无法通知。”

        “那就不等家主了，少镇长这事情，我来解决，伤我寒家少镇长，必须有死亡的觉悟。”

        “大长老，我们时刻准备着，只等您一声令下！”

        寒家，等不了寒剑天了。因为这件事情，不需要寒剑天出面，一个小小的低级镇，还不被寒家放在眼里。

        “好，你去点兵，一百精兵足以，我亲自带队，随我踏破叶家！”

        “是长老！”

        “你下去吧，稍后寒家大门口集合。”

        这位弟子点了点头，他刚刚退下，一位仆人欢喜的声音传来。

        “大长老，少镇长醒了！”

        大长老身体一颤，他双脚一踏，什么话都没有说，快赶往寒懿所在的院落。

        寒懿回到寒家，整整昏迷了三天。他昏迷三天，一是因为伤势，二是因为心里痛苦。这一战，让他身心都受到了伤害。

        “好，好，终于醒了。”

        大长老见寒懿苏醒，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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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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