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墙上的黑影

“嫂子……嫂子……别……别这样。”刘苍鸣慌里慌张地推开嫂子的手，退了出去。

        “不就是让你摸摸头嘛，你就想那事上去了，小心脏是够脏的。”桃花嫂奚落道。

        刘苍鸣不搭腔，直接钻进了另一个洞里。

        夜慢慢深了，胡同里一片寂静，除了冷不丁蹿跳出来的老鼠，就只有草垛中小虫出的窸窣声了。

        一直不见有人来，桃花嫂就撑不下去了，钻出草垛，冲着刘苍鸣的洞口说：“这法子不灵，谁也不能保证他今夜就会来，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吧？草垛里啥虫都有，咬一口可了不得。”

        “不就是个虫嘛，还有啥了不得？”

        “臭小子，你是个男人，粗皮糙肉的，我可是个女人，咬了你不心疼啊？”桃花嫂又开始矫情了。

        “别说话……别说话，你看……看那儿。”刘苍鸣打断了她。

        “哪儿？哪儿？”

        “你家院墙，院墙上。”

        桃花嫂这才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横跨在自家矮墙上，吓得她跐溜一下钻进了草垛，一身松软的肉肉扑在了刘苍鸣怀里。

        “嫂……嫂子……”不知道是过度紧张，还是情欲难挡，刘苍鸣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不对呀，怎么是从里面爬出来的呢？难道先进了我家院子，然后再爬出来贴纸条？”桃花嫂警觉起来，连说话都有点儿磕磕巴巴了。

        刘苍鸣头皮也开始紧，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扑通一声闷响。

        “不好，那人摔下来了。”

        桃花嫂刚想往外钻，却被刘苍鸣扯住了，“别出去，抓贼抓脏，看看他究竟想干啥。”

        “不对呀，看上去怎么像你大壮哥呢？你听……你听……”

        刘苍鸣侧起耳朵，仔细一听，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果然像李大壮，就说：“是……是他，快，看看去。”

        桃花嫂按住了刘苍鸣，说：“你别出去，让他看到咱们黑夜里钻草垛，还解释得清吗？”

        “那你小心点。”刘苍鸣又坐了回去。

        桃花嫂快步走了过去，打开早已准备好的手电，这才看清，卧在墙根下的正是自家男人李大壮。

        “小龙爸，你没事吧？”

        李大壮抬起头，眯着眼，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气哼哼地质问桃花：“臭娘们儿，你深更半夜跑哪儿去了？”

        桃花嫂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蹲下来，一手揽起男人的腰，用劲往上拉。

        李大壮顺势站起来，不等站稳脚跟，接着问：“你说，是不是出去找野男人了？”

        “滚，再胡说八道试试，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桃花嫂随手在男人身上拧了一把。

        男人被拧痛了，哎呦叫了一声，接着问：“说，你去哪儿了？”

        “还能去哪儿，不就呆在门口嘛。”

        “呆在门口干吗？”

        “我听到笼子里的鸡叫唤，觉得可能是有人来偷鸡了，这才出来看一下嘛。”

        “咱家鸡叫了？我怎么没听见。”

        “你烂醉如泥，睡得跟个死猪似的，能听得见吗？”

        “那……那鸡呢？丢了吗？”

        “操，熊男人，丢了不就晚了，快滚回去睡你的觉吧。”

        男人一瘸一拐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说：“你也回来睡吧，守着也没用，贼惦记上了，早晚都地丢。”

        “放屁！他要是敢来，我就劈了他。”

        “干脆，咱把鸡笼搬进屋里就是了，也好睡个安稳觉。”男人掏出钥匙，开门进了院子。

        桃花嫂贼溜溜回到草垛旁，冲着缩在黑洞中的刘苍鸣说：“我回去睡了，要不然他会怀疑的。”

        “那你回去吧，我再盯一会儿。”

        “你也回家睡吧，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今夜不会来了。”桃花嫂小声说着，转身回了家。

        刘苍鸣没接话，他坚信，只要坚持蹲守，就一定会抓到坏人。

        可挨过了不大一会儿，就听见自家的门板呼啦一声开了，奶奶从里面走了出来，碎步来到了草垛的洞穴前，伸手就擒住了刘苍鸣的耳朵。

        “奶奶……奶奶……别拽了，我回去……回去就是了。”刘苍鸣从洞里钻出来，疼得咬牙切齿。

        奶奶没松手，一直把孙子拽进了家门。

        进屋后，刘苍鸣问奶奶：“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草垛里头的？”

        奶奶骂道：“熊孩子，你以为你猴精是不？告诉你，你尾巴一撅，我就知道你想放啥屁。”

        “奶奶呀，你文明点好不好？我在干正事，干正事你懂不懂？”

        “正事？正事歪着干也不中，告诉你，以后离那个狐狸精远着点，她比潘金莲还潘金莲！”奶奶嗓门奇高，几乎是喊出来的，她是有意让墙那边的“潘金莲”也听到。

        刘苍鸣不想、也不敢再跟奶奶争执，既然说不清，那就干脆闭嘴，还是息事宁人好。

        他闷着头回了自己房间，扑到床上睡了过去。

        折腾了一夜，不但一无所获，还搅得两家鸡犬不宁，但该生的还是照样生——

        桃花嫂家的门板再次被贴了“小字报”。

        这一次，桃花嫂不再偷偷摸摸地告诉刘苍鸣，而是大鸣大放来到了他们家，手中还挎着一个提篮，里面装了满满的鸡蛋。

        奶奶见桃花进了院子，就开始心虚了，想到她肯定是来跟自己“清算”的。说来还真有点儿理亏，自己平日里没少指桑骂槐地敲打她。

        都是邻里邻居的，本来也没啥过节，可自打那次自家养的一只母鸡蹬腿死抽抽了，就对她有了看法，总觉得就她下药给毒死的。

        等桃花一步步走近了，奶奶看见了那满篮子的鸡蛋，眼随即就圆了，脸上也有了僵硬的笑容，说：“他嫂子，这一大早的，你拿些鸡蛋来干嘛呢？”

        桃花嫂嘴上抹了蜜一般，说：“奶奶，这是孝敬您老的，自家鸡下的，您尝个鲜，别嫌少。”

        奶奶就纳起闷来，这小娘们，明明挨了骂，还带着礼物过来，她葫芦里究竟埋的是啥药呢？

        云山雾罩地想着，手已经伸了过去，牢牢地抓住了篮子，问桃花：“他嫂子，你有啥事就直说吧。”

        “奶奶，都说您是半仙，想求您帮个忙。”

        “帮啥忙？”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阵子我被小人惦记上了，不断着在暗地里祸害我，想着求您帮着破解一下。”

        “祸害你？怎么个祸害法？”

        桃花从兜里摸出了纸条，递给了奶奶。

        虽然奶奶目不识丁，但还是有模有样看了一遍，随就朝着西屋喊：“苍鸣……苍鸣……你出来一下。”

        刘苍鸣早就听出是桃花嫂的声音，但他缩在床上没敢出来，唯恐奶奶再瞎猜疑。

        这时候听见奶奶叫自己，就麻利地下床走了出来。

        招呼都没敢跟桃花嫂打一声，就接过了奶奶递过来的纸条，打眼一看就傻眼了。

        桃花嫂站在奶奶背后，伸出了三个指头。

        刘苍鸣就心知肚明了，她的意思是这已经是第三张了，很显然，昨天夜里又被贴了。

        奶奶问：“苍鸣，上头写了些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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