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隔壁怪声

“没有才怪呢，我看得清清楚楚。”

        “那你说，谁是女鬼？”

        “是谁你就别管了，我这就给你撵走！”奶奶说着，转过身，朝着西边院子望了望。

        刘苍鸣隐约觉得奶奶是在怀疑桃花嫂，就小声说：“奶奶呀，你想多了，桃花嫂是个好人，不是鬼。”

        “住嘴！”

        “奶奶，你咋那么凶呢？”

        “给我站好了。”奶奶指了指锅台那边，说，“面朝着灶王，把眼睛闭上，快点！”

        “奶奶，这都啥年代了，你还敢搞牛鬼蛇神？就不怕被抓起来批斗吗？”刘苍鸣故意吓唬奶奶。

        “你以为奶奶不懂啊？别看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上头的形势看得很透，现如今都放开了，谁还敢再跳出来整人？”

        “奶奶，是开放，不是放开。”

        “那还不都一样嘛。”奶奶说着，不知道从哪儿拔出一根针，在纸人的双眼上比划着。

        “放开的是经济，又不是封建迷信。”

        “闭嘴！把眼睛闭上，心里头啥也别想，干干净净的，知道了吗？”奶奶喝令道。

        刘苍鸣只得乖乖闭上了眼睛，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着奶奶的一举一动。

        奶奶神情专注，麻利地用细针挑开了纸人的两只眼，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个纸人的双目立马放出了微弱的光亮，就跟活过来了一样。

        我靠！

        仔细一瞅，那小模样儿还真有点儿像西邻的桃花嫂。

        刘苍鸣害怕了，后背上透凉，就跟结了冰似的，直想尿。

        奶奶一脸肃穆，慢条斯理的忙活着，一只手抱着纸人，另一只手从灶台上拿起了一张黄表纸，围着孙子转了起来。

        黄表纸很薄，擦着刘苍鸣的身子，出了嚓嚓的声响，听上去阴气森森的，偏偏这时候，奶奶又开始念叨起来：“天灵灵，地灵灵，孤魂野鬼快离开，冤有头，债有主，胡乱缠人罪难当，如若不闪身，唤来天师把你降……”

        转过左三圈，右三圈后，奶奶站定了，把黄表纸折叠成了三角形，塞进了彩纸做成的褡裢里，然后再小心翼翼套在了纸人的脖子上，又开始念叨了：小孤魂，臊野鬼，赶紧离开我孙身，走吧，走吧，是仙你就上天堂，是鬼你就下地狱，如果再敢缠我孙，格杀勿论不留情，天灵灵……地灵灵……

        奶奶做完了这一切，说：“苍鸣啊苍鸣，你这个小畜生，这会儿是清净之身了，该干啥干啥去，去吧！”

        刘苍鸣哼哼了一声，眼睛却没有睁开，就那么微微眯着，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看上就跟个僵尸差不多。

        进屋后，一头扎在炕上。

        恍恍惚惚中，他隐约看到，奶奶双手抱着那个双眼放光的女纸人，碎步挪到了院子里，横放在了早已准备好的一沓厚厚的烧纸上，划燃火柴点燃了。

        红红的火焰呼呼蹿跳着，把大半边天都映红了，再看奶奶，直接就成了一个色彩斑斓的老妖婆。

        ……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刘苍鸣就觉得浑身通泰，神清气爽起来，连憋了满满一肚子的尿都没了，不知道流到哪儿去了。

        他舒舒坦坦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阵怪异之声惊醒了。

        睁开眼睛仔细一听，妈呀！这到底是啥动静，咋像是人在嚎，又像是猫在叫呢？

        听上去没命了似的，要死要活样子。

        刘苍鸣干脆爬了起来，竖起耳朵仔细一听，这才知道怪声是从隔壁桃花嫂家传过来的。

        他们两家毗邻居住，中间仅仅隔着一层砖墙，一点儿都不隔音，几乎连放个屁的动静都能听到。

        桃花嫂今天夜里这是怎么了？

        会不会是被奶奶用阴法邪术给治着了呢？

        正琢磨着，那边的喊声停了下来，可刘苍鸣还是有点儿放心不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直到窗外有了亮色，他才迷糊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一竿子高了，他打一个激灵，猛然间就想起了昨夜里隔壁传过来的怪动静。

        不好，桃花嫂不会真的出啥意外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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