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滴血泪

桃花嫂站定了，两眼逼视着刘苍鸣，说：“你小子这才出去几天呀，也就不到一年吧？咋就变成这样了？”

        “变成啥样了？”

        “小模样变得好看了，更有男人味了，女人不动心才怪呢。”

        “嫂子你说什么呢？我还是以前我。”刘苍鸣心里面本来就藏着个鬼，眼一垂，正好落在了桃花嫂包鼓的前胸，脸唰一下红了。

        他咽一口唾沫，暗暗感叹：嫂子那地界儿可真够丰满的，目测着要比柳玉琴的大好几倍，甚至十几倍。

        这样想着，身上就生了变化，连走路的姿势都不对头了，只得把书包挡在了前边。

        桃花嫂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到了点子上，说：“看来你小子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我怎么就不是个东西了？”

        “瞧你那色眯眯的眼神吧，就跟个馋猫似的。”

        “嫂子，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你是有色心没色胆！”

        “桃花嫂，你就留点口德吧，别总把人往坏处想好不好？”

        “不是我把你往坏处想，不信等着瞧，你这一回来，保准村里就要鸡飞狗跳了。”

        “鸡飞狗跳与我有嘛关系呀？我又不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

        “不是说你偷鸡摸狗，嫂子是为你担心，瞧你细皮嫩肉的，不但人长得帅气，还会写文章，村里大半的男人都去城里打工了，女人本来就饿得慌，没准就会偏腿摇尾巴了。”

        “嫂子，你就别糟践我了，我要是有那本事，还能回村子里吗？现在的女人都很实惠，我一没钱，二没权，没人稀罕。”

        “嫂子我就稀罕！”

        刘苍鸣没了话说，脸红得要喷血。

        “走吧……走吧，不跟你胡扯了，连嫂子的心意都看不懂，真是个傻子！”桃花嫂嗔怒地斜他一眼，转身朝着村长走去。

        “桃花嫂，你等一等，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咋了？想跟嫂子那个啥了是不是？”桃花嫂转过身，脸蛋儿真就变成了桃花。

        “不是啊，嫂子，我这就把被学校开除的实情告诉你，你可一定要替我保密。”刘苍鸣满脸乞求。

        “那好，你说吧。”桃花嫂点点头。

        刘苍鸣仰头望望天，长吁一口气，就像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似的，把那段“羞于见人的”过程说了一遍。

        桃花嫂听了，问一句：“讲完了？”

        刘苍鸣点点头。

        “你不是编瞎话吧？”

        “我要是有半句谎言，吃饭噎死！”

        “那好吧，走，回家。”

        桃花嫂面无表情，一个人走在了前头。

        刘苍鸣进了院门，见奶奶正拄着拐棍儿站在院子里，一双浑浊的老眼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心里就开始透起了寒风，唯唯诺诺的叫了一声奶奶。

        奶奶没吱声，眉头越皱越紧，直接凝成了一个大疙瘩。

        刘苍鸣打一个寒噤，感觉有点儿内急，扔掉了手中的包裹，闪身窜进了西墙边的简易厕所里。

        释放完毕，他没有急着出来，了一会儿呆，才蔫巴巴回到了奶奶的跟前，撒谎说自己病了，脑子出了问题，没法再继续读书了。

        奶奶听了，没说话，双眼越呆滞了，眼白在慢慢变红——变红——再变红，一滴粘稠的泪水溢出来，挂在眼角上，看上去就像一滴血水。

        刘苍鸣心虚了，小声哀告道，“奶奶……奶奶你千万不要生气，我退学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再呆下去，怕是连小命都难保了呀！”

        奶奶还是没说话，眼角的血泪颤了颤，啪嗒一声落下来，滴在了她泛白的衣襟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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