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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黑和大壮


农村的家庭,尤其是打工者的家庭,很少有准点准时的饭点,有时候甚至睡觉前才刚好吃了晚饭,说的好听点,那是大家率性随意,但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大家没有准时准点下班的概念,更多的是习惯把每天的活干完,迟点就迟点呗。&1t;/p>

        等蔡默把枪钉给了蔡爸,又等到大家停下手下的活准备吃饭,又过了好一会儿,天已经越来越暗了。&1t;/p>

        “哦嘘,走远点!”一个头乱七八糟,抽着烟,只穿着一件外套当工作服,敞开着胸襟的帮工,正对着在蔡默家后门口说着,还挥着手里的衣服,像是想把什么赶开,而在蔡默家门口站着一只毛黝黑光亮的大狼狗,这只狗正一边摇着尾巴,一边拦在门口,阻止别人进入。&1t;/p>

        只要在农村呆过一段时间的人都懂,也很可能曾经遇到过类似问题,就是家养的狗,在自家门口附近遇到不认识的人,就会冲过去汪汪大叫,把人赶走,如果来人不走,就会围着来人大叫,提醒自家主人有陌生人来了。不过这次不同的是,这只大狼狗没有叫,只是在门口站着,时而来回走动。&1t;/p>

        这只狗就是之前蔡默出门抱过的狗,名叫“大黑”,是只母狗,已经八岁了,年龄比蔡默还大,因为皮肤黝黑亮,而被取了一个非常非常俗气的名字。而正因为它比蔡默年级还大,而它是被蔡爸蔡妈养大的,所以它也陪伴了蔡默的成长。&1t;/p>

        这只狗有几个非常突出的特点:一是非常高大,光看着就让人害怕;二是非常温和,跟它高大的身形成反比,没什么攻击性;三就是因为看着高大,又没什么攻击性,所以是被放养的,非常活跃,到处跑动。&1t;/p>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大黑的性格,所以还是有很多人会被大黑的外形给吓住。&1t;/p>

        蔡默回家的时候刚好看到这样的画面,赶紧跑过去,抱住大黑的脖子,接着把大黑推离大门附近。他还是很担心小爸家的帮工跟大黑起冲突的,虽然大黑一般很温和,但真要有人要打它,它当然会反抗,估计会一口咬过去,所以他担心的其实是帮工被咬伤,要赔钱的!&1t;/p>

        “叔叔,你进去吃饭吧。”蔡默对着这个帮工说着。&1t;/p>

        “恩。”帮工进门后看了看偏厅,又被吓的退了一步,“怎么还有一条狗啊,还好被拴着。”&1t;/p>

        偏厅,也可以说是中堂,不过被蔡默家用来放置杂物,平时也并不过去,里面有很多高大粗壮的木材,也放了些缸啊,煤饼啊之类的东西。&1t;/p>

        蔡默听蔡爸说这些木材本来是打算用来造房用的,都是做房梁支柱的好材料啊,不过现在用处不大了,造房都是砌砖,再好一点就是钢筋水泥现浇筑,已近用不上这些木材了,当时蔡默还感觉蔡爸说这些话时有些唏嘘不已的感受。&1t;/p>

        帮工看到的另一条狗,也是一条大狼狗,是跟大黑一起被养大的,被叫做大壮,是公的大狼狗,同时也是大黑的狗伴。虽然大壮同样陪着蔡默长大,但蔡默平时也不敢靠近大壮,平时只有蔡妈比较亲近大壮。&1t;/p>

        大壮同样有些特点:一是很壮,比大黑更高大威猛;二是看上去就比较冷酷,在漆黑的中堂中,看到那冷冷的、亮的琥珀色眼睛,本能的就会让人憷;三是攻击性比较强,所以一般都是被绑着的,就算出门也是被蔡妈牵着逛。&1t;/p>

        等到蔡爷爷、蔡奶奶,蔡小爸等人洗完手,慢慢到蔡默家坐下准备吃饭后,蔡默也就跑回家里,洗了个手后帮忙去拿筷子拿碗,而大黑同时跟着蔡默进入家中,先跑到大壮边上晃晃嗅嗅,接着就回到人群间,在人群的脚间穿梭,最后趴在了桌子底,估计是等吃饭的时候,看有么有人能丢些肉啊,骨头啊给它。&1t;/p>

        “默默,家里没冰啤酒,你找个篮子,拿五个啤酒瓶,把有奖励的瓶盖拿上,再拿点零钱,去小店买五瓶冰啤酒回来。”蔡爸在门口擦完身,坐到桌边后,看看到地面只有一些之前没喝的啤酒,于是就跟蔡默说到。&1t;/p>

        在当时蔡默所在的村子,买啤酒只要一元五角钱,但押金就要一元,所以一般买啤酒都会把之前买的啤酒瓶带回去,这样就不用再交押金的,而有些啤酒的瓶盖上是有奖励的,有的是五角,也有的是再来一瓶,当然,更多的是谢谢惠顾!&1t;/p>

        “哦。”蔡默应了一声,就乖乖找了一个有些岁月痕迹的竹篮,把五个雪花啤酒瓶横放垒在竹篮中,下层三个,上层两个,再找到有奖励的瓶盖,一个再来一瓶,三个五角,还好蔡默上过幼儿园,虽然还小,不过基本的数学还是可以的。&1t;/p>

        钱不够怎么办?&1t;/p>

        当然找爸妈拿啊。&1t;/p>

        “爸,钱不够。”&1t;/p>

        “找你妈拿,或者楼上的我的裤子里去翻下。”蔡爸正在夹花生吃着,随意的回答道,边上的蔡爷爷、蔡奶奶和别的人,有的互相说着话,有些也随意夹了些开胃菜吃着。&1t;/p>

        “妈,爸让我买啤酒,钱不够。”蔡默看蔡爸没直接给钱,懒的上楼去找,就拎着竹篮找蔡妈了。&1t;/p>

        “恩,我看下。”蔡妈在厨房应该也听到蔡爸的话了,看了看蔡默手上的瓶盖,也没多说什么,就放些铲子,在裤兜里拿出了些纸币,挑出一张十元钱给蔡默,“多的钱你再买点饮料之类你想吃的吧。”&1t;/p>

        蔡默接过钱,挎着竹篮准备出门,出门前看到大黑懒懒的躺在桌子底下,晃着尾巴,温和的抬头看了下他,而大壮还是安静的躺在黑暗的偏厅,在黑暗中,亮的琥珀色眼珠,带着些冷冷的感觉,蔡默赶紧避开大壮的视线,出门朝小店走去。&1t;/p>

        “默默,又去给你爸买啤酒啊。”有邻居看到蔡默和蔡默竹篮中的啤酒瓶,笑着问道。&1t;/p>

        “恩。”&1t;/p>

        去小店路上,有不少人看到蔡默,都会笑着问相同的问题,村子不大,三百来户人而已,对于蔡爸他们而言,整个村子基本就没多少不熟的人。不过,对于蔡默而言,情况就变村子里的长辈都叫的出他的名字,但他只能认出同村人的脸,却完全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只能恩,恩,恩的笑着向对方回答。&1t;/p>

        小店离蔡默家并不远,几分钟就可以走到,不过在去小店的路上,要穿过一个四合院,穿过四合院时,蔡默会习惯性的穿过一户人家,因为这户人家有一个和自己同龄的小伙伴,小伙伴名叫蔡斌。&1t;/p>

        蔡斌家位于四合院的一个角落,房子架构跟蔡默家差不多,大门是两扇木门构成,就像蔡默家的中堂门,区别在于蔡默家基本不开中堂门,而蔡斌家只要有人在家,基本就是不关大门,剩下的三面是老旧的砖墙,墙皮部分脱落,大门右侧面及对面的俩砖墙的交界处还有一扇木门,作为侧门。&1t;/p>

        蔡默跨过门槛,进入蔡斌家,看到一个年龄跟蔡默差不多,皮肤较黑,头较长,型随意杂乱的样子,背对着自己坐在餐桌边吃饭,少年就是蔡斌,餐桌两侧是蔡斌的父母,餐桌的对面是一张床,床是由两个长板凳和一块自制床板构成。&1t;/p>

        床板上是一个女的,是蔡斌的姐姐,但蔡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从没听蔡斌家人提起过,别的村民都习惯叫他姐大头娃娃,所以应该是先天畸形,但蔡斌父母从来没有抛弃,一直在床上养着。&1t;/p>

        蔡斌姐姐头很大,估计比蔡默两个头还大,身高比较正常,估计跟蔡斌妈差不多高,而四肢很消瘦,比蔡默还瘦,可以说就是皮包骨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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