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年

酒鬼的思绪瞬间飘到了从前

十年前，大风城，黑风堡

一排少年站在校场上，有男有女

年老的杀手指着手边的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晓锋”少年高声答到

“听着！你现在不叫这个名字了，你叫做十一，你的代号是十一号”

年老的杀手又说道“现在，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叶晓峰”少年依旧如此答道

“呸！妈的！骨头还这么硬”年老的杀手猛地朝地上吐口唾沫，随即高声喊到“你们这帮兔崽子听好了，杀手不需要名字，你们就是一把刀，一件工具，一个工匠，你们的拿手技术就是杀人，快速的杀人，高效的杀人！每个工具都有自己的代号，现在因为这个蠢货连自己的代号都记不清楚，所有人，全体都有！给我绕着校场跑，我要是看见哪个兔崽子敢偷懒，不用你以后完不成任务死在目标手上，我现在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少年们不敢迟疑，马上开始绕校场跑起来，年老的杀手在后面高声喊道“你们这帮杂碎记好了，我叫红三，给我记清楚！不要等下死在我手上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少年们跑的更快了，他们来这里三天，大多都是被掳来的，或者家人为这些杀手所杀，而他们被带到这里，通常这样来的少年活不过几天。

第一天，叶晓峰看到一个少年满眼喷火的看着红三，当红三喊出跑的时候，那个少年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随后，一股鲜血冲天而起，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地上溅的满是鲜血，那少年的脑袋被红三拎在手中，眼中依旧带着怒火，随后那脑袋在红三的手中抛了几下一脚踹出去老远。

于是那天上午，少年们的工作改成了打扫校场，一个个少年全身哆嗦着一盆一盆的往地上冲水，远远的还能听到红三自顾自的说“他妈的这批来的怎么都是软骨头，就这么一个硬气的”

自此，少年们都老实了，叶晓锋是个例外

那天下午，红三让少年们每人取了一把木剑，两两对刺，虽是木剑，少年们依旧打的很小心，对刺不到一刻钟，红三一脸怒火冲进少年中间，一巴掌把一个少年扇的空中翻了几个圈才落地，又一脚把另一个少年踹出去老远，吼道“你们这帮软脚虾，都是吃面条长大的？手脚比煮烂的面条还软！你们给我听好了，如果你们不敢刺，那就跟我对砍，老子不介意多砍几个，多砍几个少教几个杂碎。”他环顾少年，又说道“心里有气的，给老子憋着，把劲用到手上，朝你眼前的人砍，能砍死的人的去休息，不敢砍的现在跟我说，我送你去地下享清福！”

说着，狞笑一声，骂道“还他妈的都看着我干什么？给老子砍！你们这帮杂碎，想不训练很简单，哪天你们砍死我，就不用训练了，到时候还有人给你们发一袋子银子让你们去潇洒，不过你们这帮杂种，一辈子也甭想了！”

说完，转身就要到离去，而这时，一把木剑顶在了他的后腰，他缓缓的转过身，看到一个少年正抬头两眼看着他的双眼，说道“如果这是铁剑，你已经死了，我可以不用训练了吧”

红三笑了，笑的很大声“你他妈的还真是傻的可爱！还如果，哈哈”顺手一把拧下木剑，手握剑身一甩，少年脸上挨了一记“噗通”倒地，随手指了两个少年，是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你俩不用对练了，给老子砍他，太阳下山，我要是还能看着他还能站着，你们俩以后就别想站着了”又交代一句“把剑给老子扔了，两个打一个还带着剑，他妈的丢人！”

这天下午，少年挨了一下午的打，也不还手。

两人下手都留着力，而远远的红三看到了也没发火，只是摸着后腰嘴里嘟囔着什么听不真切。

少女趁着间隙在挨打少年耳边说“我叫顾云烟，你叫什么？”

“叶晓锋”

另一个少年跟着说道“叶晓峰？我记住你了，我叫李飞，她是我表妹“又无奈道”你忍着点，我们也没办法”

叶晓峰咬着牙“没事，我挨打多，你们随便招呼”

顾云烟道“挨打多？你经常被人打？”

“乞丐堆里长大的，抢口吃的都要打架，挨打是最平常的事”

......

跑在前面的顾云烟转过头看了眼艰难跑动的叶晓峰“要不要我拉着你跑，你身上有伤撑不住的”

叶晓峰摆摆手“不用，我能坚持”

李飞也减慢速度跑到叶晓峰身边“前天的事我们心里也难受，还好你没有大碍。”

“没事，你们都收着力的，我记着你们的情，真挨打我知道手有多重”叶晓锋喘着气说道“你们赶紧跑吧，别管我，不然那变态肯定要整你们”

顾云燕眼里流过不忍“我带你跑一会，他离得远看不到的”

“你们三个磨磨蹭蹭干什么？”远处传来一声暴呵，三人同时浑身一个激灵，李飞、顾云燕同时朝叶晓峰看了一眼，随即赶紧加速

叶晓峰只能在后面慢慢的挨，浑身的疼痛让他几乎直不起来身子，此刻大脑在不停的催促四肢动起来，而身体却如同生锈的零件胡乱的拼凑在一起，越跑越乱越跑越慢。

远处传来红三大笑“这不是差一个如果就能杀了我的大杀手嘛，怎么？跑不动？”

叶晓锋浑身汗如雨下，咬牙坚持，红三的话刺激的他身体似乎又有力气涌出，脚步拿的稍大了些，速度也快了起来

“这不是能跑嘛，能跑就不要装死狗！像个废物一样还杀我？给老子拿出点本事至少让老子能正眼看看你”

就这般跑到日上中空，有少年体力不支倒地，红三便拿着鞭子一鞭子一鞭子抽下。

“现在让你们这帮狗崽子跑是教你们活命，跑都跑不动，死外面丢人现眼悔我黑风杀手的名声不如死这里来的干净”红三一鞭子抽在一个趴地上倒气的少年后背，顿时一个血淋漓的长痕浸出衣衫，可那少年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像是离开水的鱼，只顾得大口大口的喘气，地上的灰尘吸了一嘴糊了一脸。

红三骂道“废物”取来一瓢水浇在那少年脸上便不管他，朝其它倒下的少年挥鞭。

李飞和顾云烟身上也各挨了一鞭然后爬起继续跑。

叶晓峰还在坚持，只是坚持不让自己倒下，只能一步一步往前慢慢的挪。

比起红三的鞭子，他更受不了的红三的那张破嘴。他不想听红三说话，尤其是用那张比旱厕还要臭百倍言语刺激他。

所以他在坚持，而红三却适时的出现在他的身边，带着一脸的戏谑看着他

“跑不动了就停下吧，你看那些人，趴地上挨一鞭子就完事了，何必呢？承认自己是个废物就这么难吗？躺下歇会多舒服”

“我能跑”叶晓峰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啪”一鞭子抽在他的后背，鲜血马上流出浸红了衣衫，沾着汗液的衣衫贴在伤口火辣辣的疼，叶晓峰浑身一个哆嗦，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耳边却传来红三的暴呵“能跑还不赶紧跑，妈的在这卖惨学王八慢慢挪？王八要孵蛋你也孵蛋？”

当天夜晚，所有少年都在哀嚎中辗转难眠，还好，没有人死

那个最开始倒下的少年被人抬到阴凉地后慢慢的缓过劲活了过来

只是他变得沉默寡言，在第五天夜晚偷偷逃跑，被守夜的杀手抓住，挂在校场的旗杆上，没有撑到第六天中午便咽气了

叶晓峰想起那段时间每天夜晚他都要被红三拉出去单独调教，每次别的少年都睡熟了他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铺上，枕头下，总会有顾云烟偷偷给他留下的馒头，总是嚼着干硬的馒头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又庆幸活着的夜晚。

而三年后，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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