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玥城重逢

正值春节，玥城机场里甚是拥挤，有接人的，也有自己乘机回玥城过年的。

        这时，从机场里走出来一个一身黑的人，黑帽子黑口罩，还带着墨镜，还穿着领口大大得露出锁骨的长袖高腰衣，高腰衣下还隐隐约约看得见腹肌。这身打扮在人群中有些出众。

        他旁边还有不少人在“偷拍”，说是偷拍，实际上是光明正大地拍。还有……一些女生在犯花痴。

        “喂！林澜！你等等我！”后面追上来一个女生，一把抓住黑衣人，弯腰气喘吁吁道：“喂，林澜，你就不能等等我啊？我就转个身你就跑了。”说话的女生名叫文晞淼，是林澜的助理，长相清纯，黑长直，还留着清新的空气刘海，化了淡妆。

        林澜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跟文晞淼搭话，而是径直往前走。

        文晞淼道：“哎！我们要去哪啊？”

        “去我家。”

        文晞淼：“那你打算怎么招待我呢？”

        林澜：“招待？你？”

        “你不打算招待我啊？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跟杨总姐申请到和你一起来的机会的！”

        “我也没打算让你来，你来个头啊？”

        文晞淼：“……？”

        林澜也不想再说下去了，怕这小丫头难过，文晞淼停了几秒，之后……又屁颠屁颠跟上去了。

        “你是不是特别不想我来啊？”

        “……”

        “可这大过年的，我也没地方去呀……”

        林澜拿她没办法：“行了行了，来了就来了吧——那……你先帮我把东西带回去，地址等回发你。”说着丢给文晞淼一把钥匙，摘了墨镜口罩和帽子，把行李箱推给文晞淼就跑了。

        文晞淼：“……”小丫头只是想占个便宜，结果……

        林澜几下子就跑没影了，几秒后，文晞淼在□□里收到了一串地址：草坪街富人区1幢22楼220室。

        而另一边的某人……

        林澜放慢了速度，来到一所中学前，校门上是“玥城一中”四个大字，这四个字勾起了林澜不少回忆，其中最多的还是后悔与愧疚，但他却不得不承认，给他带来快乐最多的，是眼前这所中学。

        林澜在校门外待熬了五个多小时，终于熬到了天黑，他绕过校门走到学校的围墙前，三下五除二从校外翻到了校内，这个过程，更确来讲是从机场出赖那一刻开始，林澜心里就莫名地悲伤。

        他还是在校门口的保安大爷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进来了，保安大爷还是老周，一切还是像几年前那样，但好像又……一点也不像了，物是人非。

        林澜像几年前那样偷偷摸摸地往宿舍楼走，想进去看看又不敢，这时候，林澜满脑子都是回忆，不由自主地在宿舍楼侧分了神。

        正分神时，林澜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身形纤瘦高挑，留着深棕色碎盖，眼前的场景仿佛是静止的……

        ……苏夜？！

        是的，这个背影他再熟悉不过，甚至达到了永生不忘的地步，可这时候，林澜已经不敢靠近他了，林澜认为自己对不起这个背影太多了。

        “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

        “为什么啊？”

        ——“因为……我不喜欢你了……”

        ……

        “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显然，他没有做到，他还是离开了那个人。

        林澜向着背影缓缓伸出了白皙细长的手，此刻，他连手都是颤抖的，他没有勇气再出现在那个人眼前，当然不是怕损了自己的面子，而是怕再伤到他。

        林澜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眼角早已泛红，直到视野逐渐模糊，他才用指腹抹了下眼睛。

        这时，那个人低下了头，林澜心一紧；苏夜缓缓转身，林澜在这前一瞬间转到了宿舍楼的正面，苏夜貌似并没有看到他。然后，林澜还是并不情愿地溜了。

        转过身的男孩，在转身的那一刻有个微妙的表情，现在，他……在哭，不知道的人，看他这副惨样，可能会以为他是被谁欺负了，而且，他哭得没有一点声音。

        林澜这一跑，就直接翻墙出去了，他之前以为，经过了高考之后到现在这些时间，他已经能够面对玥城一中了，可现实证明，他不能，他已经被那个背影击垮了，这世上还真有能让人愧疚一生的事……

        “现在都八点多了，先回去吧。”林澜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看那堵墙，苏夜不会一下子翻出来吧？林澜再没细想就赶紧溜了。

        富人区离一中挺近的，玥城一中也是特别有钱，虽然成绩在玥城这个“书香之城”不怎么拔尖，但富家子弟在里面一抓一大把，当年林澜就是其中之一，除了师资一般外，一中校服好看，住宿条件好，伙食好……不过校规还挺严的。

        林澜没多长时间就到家门口了，从裤兜里翻出一把钥匙开了门。进屋就看见文晞淼躺在四肢张开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而且自己的行李箱还被她放在门口边不管。

        文晞淼：“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林澜：“……”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但他还是一言不发地把行李箱拖回了卧室，直接反锁了门就再没出去。

        卧室里一片漆黑，家具也积了不少灰。林澜靠着卧室门，并没有开灯，他想起苏夜的背影，再次红了眼，哭了，并且和苏夜如出一辙地没有任何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文晞淼在门外说：“哎，我们好像被杨姐给套了。”

        林澜忍住哭腔：“怎么说？”

        “杨姐她说，有部网剧要在玥城富人区附近开机，就这在几天。”

        “所以呢？”

        “额……有个……柳华导演你认识吗？”

        林澜想了一下，说：“之前跟他拍过一部戏，业务能力挺好的。”

        “那可不是嘛！柳导的实力还用说？”

        林澜：“说正事。”

        “就是，……他又导演了那部网剧，叫什么……《星辰》，呃，对，觉得你演技挺好颜值还高，就想让你演个角色。”

        “就这？”

        “你答应了？”

        “没有，明天我去找柳导看看再说吧。”

        文晞淼：“柳导你还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我就是……去看看角色我能不能演得下来。”

        “哦，晚安。”文晞淼转身去客卧了。

        第二天天亮……

        林澜还是靠门蹲着——他一整晚没睡。林澜站起身，开了卧室门，正想出门时，回头看了看客卧的门，文晞淼这丫头肯定还没醒，就直接出门了。

        林澜打开手机，在电话本里翻到柳华就直接打过去了，对面响起一个声音：“喂？林澜？你决定……”

        “你在哪呢？我现在去找你。”

        ……

        几分钟后，林澜到了一栋别墅前，按了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大叔，寸头，这人就是柳华。

        柳华看了看林澜道：“林澜，你……先进来吧。”

        柳华侧过身让开，结果……林澜一进门客厅就和坐在沙发上的苏夜对上了视线……

        林澜顿住了……

        柳华进门：“怎么了你们俩？”说完，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补上一句：“对了，你们俩是高中同学对吗？”

        沉默……

        林澜眼睛一动，他明明不敢面对眼前这个人，却好像又……非常想见他。

        柳华好像也感觉到气氛不对：“额……坐，坐，这，林澜也来了，那咱们聊聊剧本？”

        “嗯。”同时回答，并且两人还在对视，好像谁都舍不得收回视线，最后林澜还是看着苏夜的眼睛……坐上沙发。由于柳华在场，苏夜被迫低了头，但在“聊剧本”的时候，好像只有柳华一个人上了心，还陶醉其中。林澜和苏夜明显没对剧本上心，视线平均半分钟就对上，林澜总是能盯到苏夜挪开视线，搞得两个人都挺想笑，但是，不能笑！不能笑！忍住！

        一个小时后，这剧本终于聊完了，但林澜和苏夜好像只听进去了重点，重点也不多，只是柳华废话多才导致用了这么长时间。

        柳华又补上一句：“你们俩都决定好了吗，就只差女主人选了。”

        《星辰》当然只是柳华一时兴起想拍的，之后就真备案准备拍了，柳导是真随意啊。

        林澜：“我在再考虑考虑，明天再来找你吧。”

        柳华：“行吧——还有，我建了个□□群，都是剧组的，你俩也进来吧。”

        “嗯……”

        林澜：“那我考虑好了直接发信息给你吧？”

        “那也行。”柳华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时苏夜又偷偷看向了林澜，但是又怕林澜把自己看到……就立马收回了视线；林澜正要走时又瞄了苏夜一眼。

        我怎么一直看他啊？

        ……

        到家的时候，林澜懒得开门就按了门铃，没想到文晞淼下一秒就开了门：“不错呀，这么积极。”

        “你大早上去哪了？我一起来你就不见了。”

        “你是鱼啊？记性那么差，我不是昨晚就说要去见柳华吗？”

        “那你不能带上我啊？”

        “……”林澜心说：“得亏没带你。”“你让我去哪儿都带你啊？杨姐怎么会让你当我助理呢？分明就是给我制造麻烦。”

        文晞淼：“你！”

        林澜没继续和她瞎掰下去就回房间了，他昨晚一晚没睡，进屋就躺在床上——房间已经被文晞淼打扫干净了，“呵……”林澜笑了笑。

        可一闭上眼，他又想到了今天和苏夜对视，之后，有回忆起了高中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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