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连环用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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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早,嫣儿便差人到罗府,请罗长林到心斋茶室一叙。罗长林心头大喜,他早就听闻这司徒嫣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冰雪聪明心性高傲,自己曾几次想约她都吃了闭门羹,虽也有幸与之见过几次,但却远远不能尽兴。虽说他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但自从父亲屡次被皇上斥责后,便被父亲多次告诫一定要低调,绝不可惹事,所以本想多次对嫣儿用强的心思也一次次被压制了下来。可有些心思往往不动则已,一但动了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反而越压制越厉害。
且他听说这嫣儿似乎与曾无庸走的近,心中尤其痛恨,曾无庸确实玉树临风,非自己这残缺之躯可比,在嫣儿面前,他着实有些自卑。那女子娇俏可爱,却是聪明无比,撩得他心头直痒痒。虽此时是非常时刻,却也按捺不住一颗蠢蠢欲动的色心。
一听那扎着可爱小辫的侍女说起是嫣儿姑娘相邀,罗武早已欢喜雀跃了,一迭连声地答道,“好好,你去回复嫣儿姑娘,我马上便去,马上便去。”
小侍女抿嘴笑笑,一甩小辫便回红袖坊复命去了。这边罗长林则不敢向自己的父亲禀报,也未告知正妻一声,偷偷儿地便叫了一乘软轿往心斋茶室而去。
嫣儿姑娘今日打扮得尤其楚楚动人。她不似其他青楼女子般浓妆艳抹,也不似那些女子披红挂绿俗不可耐,一袭淡紫纱裙衬托窈窕身段,杏仁脸蛋薄施粉黛更显清丽脱俗,翠绿步摇随着莲步缓移轻轻晃动,更显灵动可人。
罗长林是好色之人,见过的美女无数,比嫣儿更美的女子也有不少,可那些女子无不主动对其投怀送抱,反倒少了挑逗和追求的乐趣,偏偏这得不到的却成了心口那颗朱砂痣,时时想着念着。
因此,一进门,见嫣儿姑娘娉娉婷婷袅袅娜娜地正在洒满阳光的楠木花窗边烹茶,那一举一动丝毫都无风尘女子的艳丽,却如江南佳人般才色俱佳,顿觉怦然心动。
嫣儿见罗长林推门进来,并未起身,只是微微抬头浅浅一笑,仍然继续手中的动作。微抬手,轻移盏,茶壶举高倾斜,茶水如抛物线般优雅倾泄,茶水与茶杯撞击之声控制得也恰到好处,令人闻之心动。嫣儿是跟着攸乐学过最正式的烹茶流程的,所以简简单单的动作由这妙人巧手做出,仍有别样的韵味。
而此时,在罗长林的眼里,看不到嫣儿的烹茶如何优雅,也闻不到满室茶香,他只见到了那淡抹胭脂的面颊如春日桃花般娇艳,轻点了唇脂的小嘴如樱桃般诱人,上下翻动的纤纤细手如玉葱般白嫩。
所以,当嫣儿含笑将漾着茉莉清香的茶杯递至罗长林眼前时,罗长林只急切地握住了那双柔滑细嫩的小手。
“嫣儿姑娘。。。”
这声音里传递出无限的欲望,令嫣儿内心不禁一阵作呕,但面上却笑容丝毫不减,任罗长林握了她的手,只柔声道,“罗公子,请先喝茶吧。”
罗长林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急躁了,忙稍稍克制了一下满溢的yin念,接过那温热的茶杯,顺手便放在一边的桌上,双眼丝毫不挪动地盯着眼前的可人儿。
嫣儿轻轻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一双灵动慧黠的大眼睛里却开始慢慢闪现点点泪光。
罗长林一惊,忙道,“嫣儿姑娘,这是怎么了?”
“罗公子,今日请你前来,实是有事相求,还请罗公子不计较嫣儿之前的怠慢疏远,对嫣儿施以援手。”
别说是自己倾心的美人开口了,即便是一个稍有姿色的路边女子梨花带雨地向他求助,也会激起此人英雄救美的豪情,忙问道,“嫣儿姑娘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
嫣儿眼中的泪珠此时已然滚落,颤声道,“嫣儿自幼长于歙州,孤苦无依,三年前到京城谋一条生路,本是无欲无求,只愿此生能寄于青楼,并不想攀龙附凤,因此标榜只卖艺不卖身,也几乎很少私下见客。京城遍地达官贵人,多是明理讲理的,蛮横用强的毕竟只是少数,便如罗公子这般谦谦君子,只会令嫣儿心生爱慕。”
这话听来犹如吃了蜜一般甜,罗长林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谦谦君子,也不曾想到自己在美人心目中竟然是如此美好的形象,更是将一腔毛毛躁躁的意念强压下去,端坐于嫣儿身侧,让自己真正变成谦谦君子。
“可是,这世上总有例外,嫣儿也从不指望自己能如此幸运,碰到的都是好人圣人,但也未曾料到这天子脚下竟然有如此无赖狠辣之人。”
嫣儿说至此,声音开始发颤,眼里流露出的也尽是恐惧。
“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我给你做主。”罗长林一腔豪情被激发出来。
“那三品大员曾乘风之子曾无庸,自我入京后便开始对我纠缠,最开始还是甜言蜜语,见我不愿私下结交,便软磨硬泡,带着我出入各种场合,对外宣称我和他情投意合,制造二人必定能走至一处的舆论。慢慢地却开始原形毕露,此人表面上仪表堂堂正人君子,实则卑鄙龌蹉,总爱算计他人。
有一次他提起兵部尚书罗公子您的父亲,说此人心怀鬼胎有谋逆之心,我虽不曾见过罗大人,但和您倒是见过几面,您为人诚恳对人和善,嫣儿不相信您的父亲会是大逆不道之人,因此便反驳了一句,谁知他二话没说便对我大打出手。
我实在未想到此人堂堂的外表下竟然是如此恶劣的品性,当即表示要与之恩断义绝,他则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将我拳打脚踢,打得我近乎晕厥。后来见我实在无法动弹了,才差人帮我去新买了一身干净衣衫让我换上,又将我重新梳洗打扮一番,才体体面面地送回红袖坊。谁也看不出我被他打到近乎半死,当晚我向嬷嬷哭诉,才知他竟然也威胁了嬷嬷,绝不可将此事扩散,否则他要来拆了红袖坊。”
“岂有此理?”罗长林拍案而起,不仅是因为自己倾心的人竟然被曾无庸毒打,更因为曾无庸透露了一个通天的大秘密,谋逆这样严肃而隐秘之事竟然会随随便便对一个娼妓讲出,可见这曾无庸有多不靠谱。
他曾无庸算什么东西,我捏死他也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他竟敢污蔑我父亲,还敢毒打你,威胁嬷嬷,嫣儿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竟然也知道谋逆之事,不是他曾无庸传出去的还能有谁。所以,此时,对于嫣儿的话,他是深信不疑的。
“还不仅如此,”嫣儿泣道,“前些日子他还到红袖坊,说要我嫁给他,我知他只是个伪君子,自然不肯,他却冷笑着问我,是不是想让红袖坊所有人与我一起陪葬。”
“前些日子?”罗长林不禁有些起疑,兵部开始监视曾家大约有一周左右了,曾无庸还能到红袖坊?
“是,大约一周前。”嫣儿凝神细思,“应是六月初八那日,我记得很是清楚,因为每月初八红袖坊都会举行一年一度的琴瑟竞艺大赛,那日大赛刚结束,他便来了。”
罗长林推算了下,对曾家的正式监视正是从六月初九开始的,看来,这之后曾氏父子确实是再未出门了。他拍拍胸脯,哈哈大笑道,“嫣儿姑娘尽管放心,知道这些日子曾无庸为何未去红袖坊继续纠缠你了吗,因为他来不了了。”
见嫣儿一脸困惑,罗长林又得意洋洋道,“曾氏父子找死,竟然敢公然诋毁我父亲,现在,兵部已将曾家包围,他们父子二人插翅也难飞出来了。”
嫣儿听到这些,本是眼里放出光来,可很快又暗淡了下去,“罗公子,我相信您父亲和您都是正义之人,对曾氏父子的小人之举看不惯,可他父子二人毕竟贤名在外,谁也不知他二人的丑恶面目,兵部对他们的监管也只是暂时的。管得了一时,却管不了一世,我和红袖坊迟早仍会被他纠缠威胁,永无宁日啊!”
“这点你放心。”这下轮到罗长林的双眼放光了,“待八月十五过后,这曾氏父子二人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了,这段时间,还请嫣儿姑娘多多忍耐,反正他父子二人如今被严密监视,他曾无庸想去红袖坊骚扰你却是绝无可能的。”
嫣儿接过罗长林递过来的一方罗帕,轻轻蘸了蘸眼角的泪,罗长林看去,此时嫣儿的双眼更透亮,仿佛是被泪水冲刷得更清澈了,不禁更加心动。
正欲伸出一只手去,嫣儿却道,“曾无庸那小人着实可恶,我是再也不想再见到他了。只是,嫣儿不明白,为什么要等到八月十五以后呢?”
“呃……”罗长林一时语塞,即便再想和眼前爱慕的姑娘暧昧,这类掉脑袋的大事却不是能随随便便与外人说的,“嫣儿姑娘不必知道得如此详细,只需静待结果就好。”
嫣儿点点头,展眉笑道,“嫣儿信得过罗公子,罗公子说八月十五就绝不会拖到八月十六。待那姓曾的再也不能来纠缠我,我也便能重获自由了。”
“嫣儿想要自由吗,可是那红袖坊方寸之地,将姑娘长年累月困住,怎能叫重获自由呢?”
“嫣儿自幼便是苦命之人,能有一个地方愿意收留,于我便已是自由了,至于像平常女子那样可来去自在,或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嫣儿是不敢奢望的。”嫣儿长叹一声,“本以为那曾无庸对我有情有义,我也正在犹豫是否该跟了他从良,可谁知遇人不淑,如此可怕之人,幸而及早发现了其真面目,不然嫣儿便会陷入魔窟了。”
“嫣儿姑娘想从良?”罗长林心头荡漾,激动不已,对此女子,他确实有娶回家的心思。反正家中已娶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父亲虽偶尔批评,却也未强行阻止过,何况八月十五过后,若是顺利,父亲便是九五至尊,自己则是一国太子,到时候娶几十个都不算多,何况多这么一个女子呢?
见嫣儿忽然面带娇羞,更是刺激了他的大胆念头,心头冲动不已,伸出手便紧紧将嫣儿拥在了怀里。温香软玉,无限温柔,罗长林感觉到怀里的姑娘似乎也没有反抗,反而发出轻轻的呢喃之声,这无异于是在烈火上浇了一桶油。
罗长林的手正要开始上下游走之时,整个身体却突然被推开了。这变化太猝不及防,罗长林一脸惊讶地望着嫣儿,却见嫣儿正呆呆地望着自己身后的方向。
“陈,陈水深……”嫣儿的眼里充满惊恐,她指着窗外悄声道,“刚才,陈水深从这过去了,他还朝这里看了一眼,他,他是不是发现我和你……曾无庸会杀了我的……”
罗长林整了整稍有些凌乱的衣襟,不屑地也朝窗外望了望,轻描淡写地问道,“陈水深?就是曾无庸身边那条狗?嫣儿,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曾无庸很快就会没命了,你还怕他干什么,何况陈水深还只是个下人。”
“不,罗公子你刚才不是说曾家已经被监管起来了吗,这陈水深怎么能出来的。并且,公子你有所不知,这陈水深以前可是杀过人的。”
“我父亲应该是只强调了重点监管曾氏父子二人,一个下人便没太在意吧。嫣儿姑娘放心,任他再怎么狠怎么厉害,在我罗长林面前都只如一只蝼蚁般,想什么时候碾死他便什么时候碾死他。”
“可是……”嫣儿眼中此时已只有怀疑和惊惧,远远不如刚才的风情娇羞无限了,罗长林不禁暗中握起了拳头,一个猪狗不如的下人,竟然也敢来坏我的好事。
他腾地站起便朝外走,嫣儿忙在身后叫道,“罗公子你去哪里?”
“我去会会那陈水深,让他赶紧滚回去,下一步我也会加强监管,任他曾家一只蚂蚁也爬不出来。”
“罗公子………”嫣儿见罗长林已跨出大门,又假模假样地轻轻叫了一声,见他已大步流星朝另一个包间而去,不禁露出一个轻蔑的冷笑。
隔壁的雅间关着门,罗长林贴门听了听,果然有陈水深那厮的声音,还有另一个人,声音较为陌生。
管他是谁,一个下人不过如一条狗一般,罗长林毫不犹豫地便一脚踢开了包间的门,将室内的两人吓得惊跳而起。
可当门被踹开时,罗长林的惊讶却丝毫不亚于室内的二人。那两人,一个便是他准备去好好教训一番的陈水深,一个竟然是自己找了很久几乎掘地三尺也未能找出的那个人——蒋俊生。
以前在歙州时,蒋俊生被关进大牢,他曾经见过两面,只怪自己当时不够心狠,竟然未将此人杀死。若是此人此时竟然带着种种证据出现在皇上面前,罗家便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竟然误打误撞,将此人抓住了。这可真是天意,老天爷都想让罗家在八月十五之前将所有麻烦通通解决啊。
“陈水深?蒋俊生?”罗长林狞笑一声,毫不含糊地叫出二人的名字。此时,他也更加确信,曾乘风向王大监行贿,绝不仅仅只是提到了圈地事件,罗家在歙州的所作所为都已被曾家了若指掌,而蒋俊生是如何得知的,便绝对是曾家透露出去的,这个中间人便是陈水深。
看来,曾乘风是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只要罗家稍有对曾家不利,他便可抛出所有筹码,将罗家推向万丈深渊。曾乘风啊曾乘风,我和父亲都小瞧了你啊。不过也好,今日先将这两个一并解决了,今晚回去便向父亲禀报,曾氏父子一日都不能再留了!
想到这,罗长林一步步逼近二人,习惯性地做出伸手拔刀的动作,可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今日是来见美人办美事的,怎会带刀呢?不过没刀也没关系,眼前这二人,不信放不倒他们。
此次见蒋俊生,已不似以前那次在大牢里的黑脏瘦,而是白净了些,略胖了些,衣服也是整洁干净的,只是说话的语气仍是那般强硬。
“对,就是我蒋俊生。”
与此大大相反的却是陈水深的反应,此时他双手举起,拼命摆手摇头,“罗公子,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和他。。。我是来见,见那阿丑的。。。”
今日他是赴阿丑之约才来这心斋茶室的,可奇怪的是,那阿丑将其领进包间之后便和他东拉西扯。陈水深问他今日究竟有何事相商,阿丑却说只是想请陈公子来喝杯茶。
陈水深深感莫名其妙,正欲离开,蒋俊生却推门进入了。而那阿丑,此时竟然就悄悄退出了。陈水深着急也要走,却被蒋俊生一把抓住,恩公长恩公短地叫着,逼得他不得不暂时坐下。此时他可不想见到这蒋俊生,万一被罗尽忠发现自己和他竟然私下有往来,自己想要再改旗易帜倒向罗家可就难了。
可哪壶不开提哪壶,屋漏偏逢连阴雨,谁能想到这罗长林竟然就闯进来了呢,现在是百口莫辩啊。
罗长林一步步逼近,虽手无寸铁却足以让陈水深冷汗直冒。他不等蒋俊生作出反应,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罗公子,今日之事确是误会,您听我解释。这蒋……这人我不认识他,小人今日来,是来见阿丑的,那个高家的阿丑,他,他约我来这,可他刚才,刚才跑了,这人,这人就进来了………”
话音未落,一声惨叫“哎哟”已逼着这结结巴巴的话语自行断了。柿子捡软的捏,罗长林本来还在想到底先放倒谁呢,面对硬气的蒋俊生和极尽巴结的陈水深,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先给这个软骨头狠狠一拳。
罗长林出生兵部,家中世代习武,即使称不上武林高手,但在战场上杀敌却绝对是一把好手,所以,这饱含着仇恨的一拳狠狠地砸过去时,陈水深的脑袋上已开了瓢,血汩汩而出,很快便将他那张长满横肉的脸模糊了。
“恩公,恩公。”蒋俊生扑过来要将他拉起,他却使劲将其推开,“你他ma滚蛋,谁,谁是你恩公,我压根就不认识你。”
蒋俊生一脸懵,但很快便明白过来,对着罗长林吼道,“姓罗的,我蒋俊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此生此世便是要将你罗家告倒,你要找麻烦,尽管冲我来,这人,这人我不认识,你让他先走。”
这话明面上是在为陈水深求情,实则却犹如在罗长林的背后又推了一掌,陈水深又气又急,便要上来扑打蒋俊生,却被罗长林从后面一把揪住衣领,照着面门又是重重的一拳。这一拳下去,陈水深的脸瞬间便变了形,左眼乌青,鼻骨歪斜,上唇开裂,整张脸已模糊到惨不忍睹。
再张口说话时,已是口齿不清,“罗…罗公子,我,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曾,曾乘风准备去皇上那儿告状。”
“这还用你来说,他妈的。”罗长林又是一脚踢过去,正中已倒地的陈水深的腹部,这次他却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只发出痛苦的呻吟,将身体蜷缩得如被煮熟的虾米一般。
“公子,今晚,今晚他们便会……行动……”陈水深担心自己此时会被正处于盛怒中的罗武给打死,于是想放出一幕烟雾弹,先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再说。
蒋俊生却一直在旁边叫嚣,“你来打我呀,你干嘛欺负他啊!他,他快死了,你别打了,你虽然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打死人也是要偿命的。”
罗长林从心底一连发出几声冷笑,“打死这个下人就如踩死一只蚂蚁,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罗长林偿命。”说着又是狠狠一脚踩下去,正中陈水深的胸口,陈水深刚才的话,他也像根本未听见一样。
这一脚如一记重锤般,砸得陈水深晕了过去一动不动了。可怜这个两面三刀的奴才,若他不是东倒西歪立场不坚,今日也不一定就不能和罗长林抗衡。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蒋俊生望了望罗武脚下已经晕厥的陈水深,心生一阵厌恶,却又有一点怜惜,毕竟,在到达药圣谷之前,他确实是将陈水深当做自己恩公的。
罗长林踢了踢脚下死狗般的陈水深,拍了拍自己的手,一步步朝蒋俊生逼来。蒋俊生乃一介文弱书生,却在强敌面前从不软弱,当年不论是面对凶神恶煞的牢头,还是嬉皮笑脸的无忧公子,他都不曾表现过半点退缩,今日他也一样,面对带着死神气息的罗长林,他仍然昂首挺胸,倒让罗长林有了几分敬佩。
不过这种敬佩只是基于这种行为,而不是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面对此人,罗长林只想尽快结果了他的性命,以免节外生枝。
他如铁钳般的大手伸过去掐住蒋俊生的脖子时,后者是毫无反抗之力的。罗长林轻而易举地便将他从地面抓起,眼见这人呼吸越来越重,白皙的脸已变成猪肝红色,舌头几近吐出时,身后却传来温柔的一声呼唤,“罗公子快住手!”
罗长林知道那是司徒嫣儿,头也不回地道,“你快回去,我解决点私事,马上就来。”他可不愿意让自己心仪的姑娘亲眼见到自己杀人。
可紧接着身后却传来一声暴喝,“罗长林,你干什么,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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