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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发现端倪


景王爷因刚被皇上赦免,王府需要修复打扫整理,一应事务都需要去处理,何况,他还惦念着此时尚在高家寄人篱下的珂玥,此时一颗心早已飞的远远的,故马尚书也未邀请他一同到醉仙楼去。送走景王爷,马尚书和攸乐便乘软轿前后脚来到了醉仙楼。

此时已是盛夏时节,天气炎热,且又是正午十分,大街上如被火烤一般,故行人稀少。攸乐坐在轿中,心情极为放松,自己曾经策划了很久该如何巧妙地揭开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曾想今日这么快便解决了,且堪称完美。接下来,便是解决遗留下来的所有问题,父亲的冤案澄清后还要将父亲从狱中接出,高家虽远不似以前,但经历了这二十余年的风风雨雨,也会更加珍惜彼此。

攸乐此时心情大好,无比雀跃,恨不能找个无人的地方赶紧恢复自己的女儿身份,换上女儿装,轻歌曼舞一曲。心中的千斤重担一旦放下,便犹如获得重生一般,对身边的万事万物都觉得新鲜和美好。

她悄悄掀开车帘朝外望去,街面清寂,行人寥寥。斜眼瞥见前面有一个茶室,为方便过路人,还在门前搭了个简易的凉棚,凉棚内有一茶摊,她不禁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都快干到冒烟了。她叫停轿夫,请茶摊前的小二帮忙递一杯茶过来。

小二响亮地应答一声“好嘞”,从茶壶里倒出满满一杯,亲自送到轿旁,攸乐接过茶杯,道一声“多谢”,正准备一饮而尽,却忽然一下愣住了。

那小二疑惑地叫了声:“客官?”

攸乐才回过神来,忙低声问:“小二,你们这店里的伙计都是长期在此做工吗?”

“是啊,我们店里一共四个伙计,都是在此干了多年的。客官为何有此一问?”

“哦,随便问问。”攸乐笑着,已将喝空的茶碗递回去,并多给了小二一文银子,小二笑着接了,千恩万谢地退下。

“走吧。”攸乐放下轿帘,吩咐着轿夫。轿子稳稳起步,继续摇摇前进,但轿内的攸乐此时心情却与刚才的轻松雀跃截然相反起来。

刚才,她无意中瞥见那茶店内有一伙计相当面熟,原来竟是自己在大魏边境调查时所追踪到的唯一一条线索人物。

曾乘风当时是相当狡猾的,估计是知道攸乐正在调查此事,故处处小心,每次他们从大梁密探那里得到一点消息赶往时总是落空。唯有在大魏那一次,那名探子和大魏兵部使者秘密交接时,被正在窗外偷听的攸乐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全部内容,这才得知了罗尽忠的谋逆计划。她待二人交谈完毕,正准备破窗而入将二人一起捉住,大魏的官兵却全都一拥而入,当即护着使者安全离开了。因在大魏境内,攸乐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去追赶那名探子。那探子知后面有人追他,很快便设法逃脱了,从此以后攸乐便再未见过此人。

虽从此次事件后,攸乐得知了罗尽忠的狼子野心,且后来嫣儿又套出了曾无庸的那些往来信件,罗尽忠谋逆之事已毋庸置疑,如今是否能抓住此人已是其次,但攸乐却始终有所担心,此人也是参与者之一,除恶若不尽,恐有无穷后患。且曾乘风尚在逃,此时还切不可掉以轻心啊。

但刚才只犹疑那一瞬间,那小二便似有知觉似的竟然闪进了后堂。攸乐恐打草惊蛇,故未追出去。看来,那小二的身份是掩人耳目,那到底只有他一人是探子身份,还是整个店都是窝点呢?

正思虑间,轿子已稳稳地停下了,轿夫道:“无忧公子,醉仙楼到了。”

醉仙楼大门口,凌云的眼睛只盯在攸乐身上,冲她直乐呵,那满脸的笑,好似在脸上开了一朵花。他引导着攸乐和自己的父亲进入雅间,刚一进入,便觉好似走入冰窖一般通体舒适。原来是凌云专门请店小二购来连皇亲国戚都很难用到的冰块,早早堆至房间来进行降温。于攸乐而言,自幼便衣食无忧,随父天南海北东奔西走,自是见多识广,不过,自家道中落后,已经很久都不曾享受过这些待遇了。如今又重新被凌云捧在手心里,攸乐有恍如隔世之感。

“今日面见皇上,可恢复身份了吗?”待攸乐坐定,凌云便迫不及待地问着。

攸乐忧虑地摇摇头道:“皇上封了我做他的谋臣,必须随时奉召晋见,且还要将淮扬郡主的女儿许配给我,哎。”

“那,那怎么行?”凌云一下子急了,又转向自己父亲:“父亲,这万万不可啊,我和攸乐,好不容易等来今日这一刻,再说,攸乐以后总不能一辈子装男人吧?”

尚书大人一辈子也难得开一次玩笑,此次竟然默契地配合了自己的准儿媳,“皇上的决定,你我怎能更改?”

凌云急得脸都白了,不过很快便定下心来道:“没事,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无忧公子你就玩消失。从此以后换上女装,嫁作人妇。”

“你好大胆,皇上你也敢骗?”攸乐嗔怪道。

“那,我就请景王爷去向皇上说情,请珂玥王妃向太后说情,无论如何,你必须嫁到我马家来。”

“那要是皇上不允呢?”

“那,我请江阴大学士上一份长长的奏疏,请求恢复无忧公子的女儿身份。我就不信,皇上他能没有七情六欲,没有人伦亲情,他怎能随随便便拆毁人家美满姻缘?”

“凌云,低声。”马尚书及时制止了有些激动的儿子,“怎可妄议君非?”

此时,面对满桌的美酒佳肴,凌云一点味口都没有,他板着脸将身后一个包袱拿过来,轻轻推给攸乐。

攸乐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套女装。

“这套衣服,是我专门找瑞祥斋的大师傅定制的。虽然你可能没机会穿了,但还是收下吧。”凌云满面愁云,轻叹一声。

攸乐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睁一闭,调皮地望向凌云,这哪里还是什么高冷的大英雄无忧公子,明明就是昔日与自己调笑嬉戏的高攸乐啊。

凌云顿时明白了,“小丫头,你又骗我。”又转向父亲,见父亲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不禁撇撇嘴道:“父亲,这攸乐可还没过门呢,您这么帮着她哄骗我。”

“谁让你昨天先骗我,害的我眼泪掉了一箩筐。我是看在这套女裙的份上才原谅你的。”攸乐撅嘴瞪眼,一副小女儿情态。

席间,凌云不停帮攸乐夹菜,好似她刚做完饿鬼似的,攸乐不停咳嗽,示意凌云不要在长辈面前失了礼数,他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只偶尔也帮父亲夹一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动作又快又短,极其敷衍。

马尚书是开明之人,见这对小情侣如此如胶似漆,此时再留在这里,貌似太多余,便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

攸乐将皇上的决定告诉了凌云,凌云直夸皇上太英明,既顾了人情,又留了人才,家国两不耽误,于是更加怜惜攸乐,觉得攸乐不仅仅只是自己的攸乐,更是全天下的无忧公子。

两人亲亲热热说了会话,攸乐竟然主动提出要换女装。凌云当然求之不得,多少个日夜,攸乐入梦,梦中二人情深意切,醒来却是孤身一人,泪湿衣襟。

他让小二搭了个临时的隔间封闭起来,让攸乐换衣。很快,隔间布帘被轻轻掀开,一个窈窕淑女莲步移出。

这是怎样神仙般的人物啊,淡绿色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月季,银丝线勾勒出几朵祥云,小腰盈盈一握,淡扫蛾眉,樱桃小嘴,灵动慧黠的双眸,有几分风情,几分调皮,美的如无瑕之玉,出水芙蓉。

凌云都看呆了,他从未想过,自己日思夜想的攸乐有朝一日竟然会换上一副新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而这幅形象更动人心田,更勾魂摄魄。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幸福了,好似飘在半空中一般,又如在梦境中,那种又甜又柔的感觉抓挠着他的心,不过,梦里他是摸不着的,此时,他却一把便抓住了攸乐的腰。

“啊。”攸乐似乎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轻呼一声,这叫声更是让凌云把持不住自己。他的手就落在她的腰上,她轻轻的颤栗传至他的手上,如一股电流般让他全身酥麻。

此时,二人站得如此之近,近的连呼吸都吐到了对方的脸上。他闭上了自己的眼,轻轻将嘴唇送至她的唇边,两人情不自禁地在颤抖,先还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试探,待双方冰凉的唇变至温热,那激情便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吻,但上一次的亲吻已经是六年前了。这六年的入骨相思,六年的愁肠缱绻,全都化作柔情,融入此时的水ru交融中。

二人完全忘了周遭的存在,忘了世间所有的存在,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是身在万顷碧浪上,沉沉浮浮的让人痴迷,周遭全是点点桃花凌空飞舞,翩翩而下。

这是甜蜜的吻,至情的吻,她只觉得他的唇上似抹了蜜一般,竟比自己多年来吃过的所有糖都还要甜。

忽然,貌似有水滴滑下,滑至二人唇边,她感觉到一丝咸,却不愿意睁开眼,咸却越来越多,她伸出去手去感受,原来竟是他在流泪。这份疼惜与爱恋更让她动情不已,只恨自己不能化作一缕清风时时被他揣入怀中。

“攸乐,我们永远也不分开,永远不。”他终于放开了她,将她的头又揽入自己怀中,他也希望能够将她揉碎了掰烂了揣入怀中,塞进袖中,握在手中,印在心中。

攸乐沉浸在这温柔乡中,享受着女儿的身份,她轻抚着凌云的后背,也呢喃道:“绝不分开。”

醉仙楼的老板伙计们都训练有素,客人不吩咐是绝不会进门的,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柔情如水般蔓延,攸乐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无忧公子的身份了。

许久后,她才轻轻推开凌云:“攸乐永远不会离开你,但此时,无忧公子必须要离开了。”

凌云一腔热情,本想着就这样拥着抱着一直到用晚餐,此时被无忧公子搅乱,不禁有些抱怨:“无忧公子可否慢点再附身啊。”

攸乐狡黠一笑道:“这次,我要以攸乐的面容去做无忧公子。”

凌云聪明通透,一下子便明了了:“你要以这样的形象去查案?”

“对!”

“可是你一个女流之辈,独自抛头露面不太好吧?”

“我大梁民风开放,连皇上都准允我有双重身份,有何不妥?”攸乐轻轻刮了刮凌云的鼻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我现在要去的地方比我以无忧公子的身份出现要安全的多。”

确实,攸乐换上女装,带上步摇,长发披肩,可以说除了至亲之人,没有谁会认出她来。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凌云仍有些不放心。

“不行。你若出现在我身边,我反而容易暴露身份。”

凌云想想也是,只得同意,依依不舍地放攸乐走了。

攸乐姿态婀娜,袅袅婷婷地走过走廊,走至楼下,穿过大堂,几乎惊掉所有店小二和老板的下巴,他们不知这美女来自何处,如何会凭空出现在醉仙楼里。

门口有等待的软轿,攸乐轻轻一招手,甜甜开口道:“去乌衣巷的茶室。”

直到软轿离开,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身后一干人等都还合不拢嘴,真觉得此女子如仙女下凡般凌空而降,连说话都能让人骨头酥软。没有任何人将那个虽儒雅但仍具有男子汉气息的无忧公子与眼前这个聘婷少女联系起来。

乌衣巷那间茶室不算大,装修适中,远远不似心斋茶室那般热闹,客人不算多,攸乐进门时,迅速将周遭都打量了一遍,茶室未坐满,三三两两散落在各处闲聊。只有一桌的客人有些独特,那人以斗笠遮住自己的面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动不动,应是在小憩。

“哎呀,女客官,您可是稀客啊。”老板本在案后打瞌睡,忽然见一身形袅娜容姿不俗的绿衣女子飘然至茶室门口,恍若人间仙子一般,顿时眼睛一亮,精神为之一振,推开正欲上前询话的店小二,殷勤地招呼引导着。

攸乐微微一笑,梨涡微漾,逗引得老板更加热情,“姑娘第一次来本店吧,来来来,我们这儿女客甚少,像姑娘这样美貌的女客就更少了。您先找个位坐下,我让小二给您上茶。请请。”

攸乐径直走到那斗笠客身边,盈盈坐下,轻启朱唇,声音娇滴滴的,“老板,先给我来一壶蒙顶吧。不过,我今日不是来喝茶的,是想来找一个人。”

老板立即吩咐店小二按吩咐去准备茶,又在攸乐面前坐下,问道:“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攸乐嫣然一笑道:“何以见得?”

“本地人若要是想找人,都会去心斋茶室,那里才是咱大梁全京城人的集散地啊。”

“哦,那老板的意思,是想将上门的客人往外推了?”

“不是不是,”老板赶紧边笑边摆手,“姑娘今日能上我茶室的门,那是蓬荜生辉啊,怎会将您往外推呢?只是不知姑娘是要找什么人啊?”

攸乐轻叹一声,眼波流动,神思有些暗淡,“老板您倒是看得准,我确实不是本地人,乃西川人氏,那里穷乡僻壤,村子里很多年轻人都偷偷跑到外面去挣钱,有些回去了,有些则多年都不曾回去。不瞒您说,我家那位相公五年前也离家了,后来辗转听回到村里的同伴说,他在这大梁京城乌衣巷的一家茶室做店小二,于是我便孤身一人千里迢迢来寻他。”

那老板一双眼睛在攸乐身上上下打量好几遍,见攸乐气质脱俗,举止优雅,实不像个山村农妇,但也未多想,只暧昧地笑笑,“那您家公子还真舍得啊,将您这样的如花美眷留在家中,自己跑到千里外的京城来打拼,哎,看来是个傻小子啊。”

攸乐只一笑,并未多说,这时,一名小二上前为攸乐端来茶壶和茶杯,招呼道:“您要的蒙顶,已经为您沏好了,请慢用。”

这时,一旁那假寐的汉子将斗笠掀开,朝小二望了望,又将斗笠重新放下,继续休息。他这一露脸不打紧,倒把隔壁桌偷眼瞧过去的攸乐吓了一跳,这不是魏忠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不经自己允许便离开夜秦?龟兹伯父到底怎样了?

攸乐不禁一阵心慌,但此时又不敢贸然和魏忠相认,只得继续对老板道:“老板,您这茶室一共有几个小二啊,可有从西川过来的?”

老板说道:“一共四个。”他又拧眉想了想,“但是我印象中,一个也不是从西川过来的。”眼见攸乐面带愁容,几乎下泪,老板又道:“要不这样,我请四个小二都到这里来,让姑娘您辨认辨认?”

攸乐立时展露笑颜,将茶壶中茶倒出一杯,递给老板,“多谢老板了,您可真是个好心人。”

老板笑嘻嘻接过茶杯,被美女一句表扬更是捧到如升云端般欣喜,他立刻对身边刚才送茶那小二道:“你去叫他们几个都到前头来。”那小二应答着,跑到后堂去叫人。

攸乐虽未回头,余光却瞟见隔壁的魏忠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不一会,那小二和另外两人都跑步上前,站在了攸乐面前,攸乐见其中一个便是午前在茶摊上给她送茶的那位,另一个则不认识,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攸乐望望老板,意思很明显:不是说四个吗,怎么只来了三个?

老板不耐烦地道:“还有一个,阿牛呢?”

其中一个小二道:“阿牛说他拉肚子,等会再来。”

魏忠再次将斗笠掀起,又朝几个小二漫不经心地望去,攸乐敏感地意识到,他也是来找那个探子的!

“懒牛懒马屎尿多,平时就他事多,动不动就请假。”老板不满地嘟哝着,又殷勤地望向攸乐:“姑娘,这几个都不是吗?”

攸乐失望地摇摇头。

“那个阿牛,姑娘你不必等了,他绝对不是西川人,他老家的几个人我都认识的。”

攸乐固执地摇摇头,“我千里迢迢人都来了,是不是总要让我见一下吧。多谢老板成全。”说着攸乐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这可比一壶茶贵多了。

老板的吊梢眼瞪得更亮了,半推半就地接过银子,说道:“那,那我亲自到后面去催催他,让他出来。”

随后,老板起身往后院走去,魏忠却将斗笠戴正,手中的长剑也握得更紧,随时一副准备冲出去的姿态。他这身紧张的姿势引来攸乐再次的目光投注,但魏忠却连瞟都未瞟她一眼。攸乐暗笑,看来没有人能认出自己就是无忧公子了。

很快那老板便匆匆出来,叫道:“茅房里哪有阿牛的人啊,这小子又跑哪躲懒去了?”话音刚落,魏忠便腾地起身,迅速穿过几张茶桌,不顾小二的阻拦硬是往后院闯。

“这,这人怎么回事?”老板和几个小二都面面相觑,不知那斗笠客到底要干什么。

很快,魏忠便急匆匆从后院出来,不朝周边任何人多望一眼,便快速夺门而出。

攸乐也忙起身,道:“既然都不是我要找的人,那小女子就告退了。”在老板和众位男客一片遗憾的叹气声中,攸乐匆匆出门。

毫无疑问,魏忠定是为追踪那名探子而来,只是那探子到底是嗅到了什么异常,从而赶紧逃离了现场呢?是查知到魏忠正在找他吗,还是他认出了自己?连魏忠都未曾认出自己来,他难道能够认出吗?

她着女装,一身纱裙很是飘飘欲仙,可却一点不方便行走,越是着急越是觉得受束缚,可又不能在大街上脱了女装,直接变成男人。焦急中,她先在各个巷口都去瞄了一眼,根本没看见任何魏忠或那名探子的影子,想着魏忠肯定会和自己取得联系,倒也不急于一时。于是又叫了一乘软轿,让轿夫将自己送到景王爷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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