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内战

一夜无眠。

        次日，一行四人一匹马精神抖擞上路，继续往西天灵山进发。

        “浪儿里格浪……今儿个天气真好呀！”

        和尚骑着白龙马，手搭凉棚，心情十分愉悦。

        “浪你大爷！闭上嘴你！”

        猪八戒一头大汗，十分狼狈。

        沙僧把担子要地上一放，吼道：“停！停！给老沙停下来！”

        和尚一脸关切地问道：“咋啦，沙雕？”

        “你给老沙滚下来！”

        沙僧一纵身就跳到和尚旁边，大手一抡，就把和尚拍下马。

        “啊……”

        和尚惨叫。

        沙僧也被白龙马一蹄子蹬上高空，轰一声，砸在地上。

        “啊哈哈哈……”

        猪八戒拍着肚皮笑起来，口水在阳光照耀下，居然有一道小小的彩虹。

        猴子拄着铁棒，眺望着远方。

        沙僧狠狠吐了一口浓痰，瞪着和尚，寒声道：“你挑担子！有意见吗？”

        和尚可怜巴巴看向猪八戒，看猪八戒不理，又看向猴子，猴子也不搭理，他只能苦哈哈点头，说：“为师也不能坐享其成，要一马当先，要舍己为人……”

        不多会儿，沙僧吼了一句，说：“哟吼，天儿真不错！”

        “……”

        和尚挑着担子，左摇右晃，像是一个醉汉，脸色更是惨白。

        白龙马在和尚旁边欢快地跑来跑去，似乎在给和尚加油助威。

        走了四里路，和尚实在扛不住，大叫着要求休息。

        一行四人在一棵大树下纳凉歇息。

        和尚趁沙僧打盹儿，偷偷摸摸拉了猴子和猪八戒到一边。

        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哭诉：“悟空啊，八戒啊，为师好难……啊……真的好难……你们就忍心让为师这么被该死的沙雕欺负吗？你们看得下去吗？你们……忍心吗？你们可都是天大的英雄啊！一个是天蓬大元帅，一个是齐天大圣，都是顶呱呱的大英雄大豪杰！你们怎能忍心看着为师被人蹂躏呢？”

        猴子揉了揉眉心。

        猪八戒怔怔看着袖子上的鼻涕眼泪，好一会儿，干咳一声，说：“额，行，师父，你也别叫嚷，等会儿我帮你挑一会儿。”

        “啊……八戒啊，还是你疼为师啊……好徒儿……好徒儿啊……为师感动啊……将来为师一定好好给你送终……披麻戴孝……”

        和尚哭得更欢快，眼泪却是没了，鼻涕倒是不少。

        猪八戒一头猪脸成了绛紫色，气得发抖。

        和尚暗暗高兴，这事儿总算是解决了。

        他立马精神抖擞，脸色红润，心情愉悦，吼道：“上路，上路！咱们要赶往西天，任重而道远，岂能怠慢？”

        猪八戒一脸震惊，愣住了。

        这屁股还没有坐热，脸上的汗还没有擦掉呢？这就上路？

        可人家已经挥舞着锡杖，大步向前走去，甚至都没有骑马！那身手矫健的模样，活脱脱比一只猴子还要灵巧。

        孙悟空拍了拍猪八戒的肩头，扛着铁棒跟了上去，顺便踢了沙僧一脚。

        “啊……”

        沙僧怒吼起来，像一只猎食的猛虎一样，一纵身就扑倒了愣住的猪八戒，沙包大的拳头往猪八戒脑袋上招呼。

        孙悟空都傻了：这什么情况？

        和尚立马横眉竖眼，锡杖指着沙僧，吼道：“沙雕，你他娘的给老子……阿弥陀佛……快快给为师住手！戒戒是为师最疼爱的徒弟，为师绝对不允许你这么欺负他！”

        “你再说一遍！”沙僧噌一下站了起来，怒视和尚。

        “……上路，走！”

        和尚麻利的转身往前走去。

        他嘀嘀咕咕，施展传说中可以咒天咒地咒神咒魔的《天咒术》诅咒沙雕不得好死！

        “卧槽……哪只死鸟在老沙脑袋上拉屎？”

        “呱呱……”

        一群乌鸦结队飞过天空。

        沙僧脸色变成了青黑色，怒吼一声，抡起降妖宝杖往天上丢，嗡嗡声中，降妖宝杖不负众望，成功将十几只乌鸦打了下来。

        孙悟空干咳一声，大声道：“师父，你这咒人的小把戏居然起作用了？了不起！了不起啊！”

        和尚暗道不妙，撒腿就跑。

        “你……死秃驴，你给我站住！”

        沙僧抹了抹地中海上的鸟粪，拎起降妖宝杖追了过去。

        孙悟空两手搭着横扛在肩头的铁棒，不急不慢跟了上去。

        猪八戒爬了起来，挑起担子往白龙马身上一甩，牵着白龙马跟了上去。

        “小白，咱们得想个办法干掉沙雕才行！”

        “……”

        白龙马当即表示侬家不会说话也听不懂。

        师徒四人就这么上路了。

        唐僧终究是没有逃过一劫，挨了一顿胖揍，鼻青脸肿。

        “学白，学白……快，过来让我骑……”

        他这是连话都说不利索。

        白龙马扬蹄甩了行礼，小跑着到了唐僧身边。

        唐僧面带幸福的泪水，抱着白龙马的脑袋亲了好几口，这差点让白龙马咬掉了舌头。

        他费力爬上了马背，顿时又有了精气神，像是一个大将军巡视军营。

        “哎……”

        猪八戒看着掉在地上的行礼，猴子和沙雕已经跑到百丈开外，他只能自己捡起来，挑起来，赶路。

        他仔细考虑了一番，感觉挑担子这种绝活儿还是沙僧比较拿手。

        于是，他加快脚步跟上了沙僧。

        沙僧正拿着从唐僧衣服上撕下来的一块擦锃亮的地中海，看到猪头看来，哼了一声，瓮声瓮气说道：“干嘛？”

        老猪二话不说，把担子往沙僧肩头一甩，阻止沙僧继续说话，抢先说道：“师弟啊，师兄这绝对是为了你好！”

        “……”

        沙僧的怒气值在疯狂飙升，法力如暗涛汹涌。

        老猪接着说道：“你呢，是什么卷帘大将，这玩意儿嘛，说好听了叫大将，说难听了那就是个谁都能干的卷帘小厮。我是谁？老猪我是谁？天河八十万大军总教头！做人嘛，眼光要长远一些，等取经结束，你我回归天庭，你说，你若是尊敬长官我，我金口一开，你不就飞起了吗？”

        “猪头，你说谁是小厮？”沙僧单臂一甩，甩掉了行礼担子，握紧了降妖宝杖，狠狠地盯着猪八戒。

        “你啊，就是你！你说吧，猴子嘛，是什么齐天大圣，就是个名头，没啥用，可人家能打啊！别说我，就是天庭都怕！取经结束，人家往花果山一趟，岁月静好。可你呢？你也没有个靠山，咋整？还不是被人揉来搓去的？师兄我这是给你机会，你要大力把握！”

        老猪瞬间觉得自己是个文化人，甚至觉得应该写一本《老猪金句》！

        “……”

        沙僧先是沉默，然后仰天大笑起来。

        老猪一溜烟跑了，一直跑到了唐僧旁边，小声疾呼：“师父，快诅咒他！这怪鱼疯了！这绝对是疯鱼一条！”

        唐僧摸了摸依旧又肿又痛的脸颊，傲气地嗯了一声，开始嘀嘀咕咕念念有词。

        “我……”孙悟空一个纵身腾空，看到一道道黑雾朝着沙僧涌起，“沙师弟，小心了，那可是霉运！”

        “死秃驴……”

        沙僧腾空而起，唰一下就到了唐僧身边，沙包大的拳头就往唐僧脑袋上招呼。

        这要是打中了，唐僧必定又是一世轮回！

        猪八戒眼疾手快，大喝一声：“大胆！”

        随后，九齿钉耙逆天而上，铛一声，沙僧的拳头落在钉耙上。

        一股大力传来，猪八戒噔噔后退了几步，冷笑着。

        沙僧在空中一个风火轮旋转，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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