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极地研究所

次日上午，路识来到杨教授的实验室，正想要打招呼的时候看到一个眼熟的人，正是他的室友。

        杨教授和室友说着话看起来很熟悉。

        余光瞥见他，杨教授才停下谈话扭头看过来，笑着冲路识道：“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路识走到跟前，杨教授先向那人介绍了下路识，道：“这是你未来的学弟，路识，他也即将转入军事学院，到时候可能也在我手下，你们要好好相处。”

        “是。”那人看着路识，不咸不淡地回答了一句。

        介绍到那人的时候，杨教授显然很兴奋，道：“这是我的得意门生，聂明知，他在机械设计造诣很深，以后你可以多多向他学习。”

        路识有些惊讶居然会有另一个omega学习机械设计，要知道omega学这个专业的出路并不好，如果没有军团收，那就只能自己奋斗，或者留校当老师，后两种都不如进入军团来的前途光明。

        所以一般没有omega会选这个专业。

        路识一下就对聂明知刮目相看了，不管怎么样，这样的心性他都很佩服。

        一上午和聂明知的相处很平和，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时间很快过去，中午吃完饭，管理员组织大家去参观研究所。

        雪地上不适合建造太高的建筑，研究所只有十层楼高，宿舍楼也是十层，食堂在宿舍楼的中层。

        管理员先带众人走遍了研究所的前五层，前五层的权限没有那么高，可以带人参观，但是六到十层就不行了，上面的实验室需要严格保密，一般人不能进入。

        参观过了研究所，管理员带着众人往宿舍楼走，走到连廊上时，前面众人发出小小的惊叹声，全都偏头看着院子里。

        等路识也走到连廊上时，他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在院子里发现了段枫和谈雪。

        谈雪在雪地里撒欢，跑来跑去地非常快活，段枫则站在屋檐下，远远看着谈雪，沉默着，没有走进雪地。

        “那人一定是个alpha吧！”有人在前面说，“好帅！”

        而alpha则讨论的是谈雪：“他绝对是omega，看那小巧的身形，真可爱！”

        “他们是不是一对啊？”

        “应该是，要不然这么冷的天，能陪他出来玩雪？”

        “真体贴啊，他们很般配，羡慕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很快走过了连廊，路识放慢脚步渐渐落在后面，他看着像个小精灵一样在雪里奔跑的谈雪，又看向想座山一样深沉但可靠的段枫。

        他看谈雪的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是挺般配的。

        路识心想。

        谈雪跑累了，远远地冲段枫喊道：“我还是喜欢大雪天，积雪不好玩！我喜欢……鹅毛一样的雪花落在身上的感觉！”

        虽然说着不好玩，谈雪还是团出一个雪球，精准地冲段枫丢过去。

        但是段枫又怎么会被他轻易打到？稍微一侧头就躲开了雪球的攻击。

        趁着偏头的动作，段枫视线移动，从雪地里看向这边，正是路识所在的方向。

        路识心一突，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就是躲了。

        他立即蹲下身，藏在连廊的围墙中，隔绝了段枫的视线。

        然后做贼一样，一点一点往前挪，直到进入宿舍楼才站起身，却再也不敢看雪地了，赶紧跑向人群，和大家一起参观宿舍楼。

        宿舍楼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众人很快参观完，然后就地解散，四散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路识回去后在行李箱翻了翻，将段枫的外套找出来，拿在手里，向外走去。

        他打算去还段枫的衣服。

        路识住在第五层，他坐电梯下了楼，来到研究所和宿舍楼之间的院子里，看见谈雪整个人都躺在雪地里不动弹，像是玩累了。

        而段枫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路识深吸一口气，没有走雪地而是经过走廊往段枫面前走。

        从他的角度，能看见段枫的背影，从模糊到清晰，从小到大。

        路识张口，正要叫人，却下一刻，段枫扭头看了过来。

        瞧见他，锐利的眼神有所缓和，淡淡唤道：“路识。”

        路识走到段枫跟前，偏头瞧着他不说话。

        段枫站着让他盯了会儿，开口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路识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从生死跌宕的ut-696到平和安定的极地研究所，这一切变化太大，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而他眼前的段枫真的是ut-696上的那个吗？

        或者说，他真的是游戏中的那个段枫吗？

        路识不确定了。

        但衣服还是要还的。

        路识抛开那些纷扰的想法，将衣服拿起来，递给段枫道：“还给你，谢谢你借我。”

        段枫没有伸手，而是像路识看他一样，静静盯着路识。

        路识仰视着段枫，不解地偏了下头：“怎么了？”

        段枫却没说什么，而是伸手接过衣服，道了句：“不用谢。”

        路识松一口气，正想说点什么然后告辞，正要开口，就听段枫忽然道：“你知道我要来？”

        路识愣了下：“……不知道。”

        段枫笑了笑，闲闲道：“不知道我要来，你还带着这件衣服？”

        路识感觉到自己的脸有发红的趋势，虽然段枫这话没什么，但是想到自己曾经抱着这件衣服入睡，路识就有些不好意思。

        他将这种趋势遏制，努力平静道：“我想着说不定会遇到。”

        段枫：“哦。”

        他顿了顿：“不用谢。”

        段枫的视线移向雪地，路识以为对话到此结束，正准备悄悄离开，却听段枫再次开口道：“你喜欢雪吗？”

        路识一怔，停下离开的脚步，跟着转身看向雪地道：“不喜欢，下雪天很冷。”

        “我也不喜欢，雪天会让行动变得迟缓。”

        路识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就沉默下来。

        段枫却还在继续：“你知道我们说话的这几分钟，落下了多少片雪吗？”

        路识愣了下，外面雪不大，但纵使如此，他也断断数不清下了多少片雪。

        不知道段枫为什么问这个，但他也没想着让路识回答，而是自顾自回答道：“三千一百六十万两千七百片。”

        路识猛地瞪起眼睛。

        因为，他不觉得段枫在乱说。

        他不会说这种无聊的话。

        那一定是真的。

        但是、但是，谁能边跟他说话边一心二用地去数这种东西？又或者，真的想数就能够数的清吗？

        路识的脑袋乱乱的，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段枫就接着开口了：“恭喜你路识，距离上次见面，你长高了04cm。”

        段枫说这话时是看着路识的，他海蓝色的眼睛映着天光，柔润地落在路识身上，却让后者的后背生出了一片鸡皮疙瘩。

        段枫说的没错，他回家这段时间确实长高了。

        在家里测量时，父母同样喜气洋洋地恭喜过他。

        好巧不巧，他正好不多不少地长高了04厘米。

        段枫一丁点儿都没有说错。

        但是他怎么知道？

        或说，怎么知道的这么准确？

        离开家的这段时间他根本没有再次称量过身高。

        路识忍不住道：“段枫……”

        “害怕了？”段枫掀起嘴角，收回视线。

        路识定定神，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惊讶，你很厉害段枫。”

        段枫捋平唇角，转眼看向雪地：“谢谢夸奖。”

        路识也看向雪地，缓慢地继续道：“你有一种特殊的才能，但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羡慕，因为一想到这种才能背后的代价，我就感到胆寒和恐惧。不过这不是说我怕你，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路识决定说实话，“只是让我更加想要了解你，你知道么，这就像是人类对于未知的好奇和渴望，我也不能免俗。不过……”

        “不过？”

        “不过，我会很温柔。”

        “……”

        “路识！”谈雪忽然大喊一声，丢来一个雪球，路识可没有段枫那样的身手，眼看着雪球就要砸到自己脸上，却在刚要落下的时候“噗呲”碰到一个透明的屏障，簌簌落在地上。

        谈雪在远处瞪大了眼睛：“姓段的你作弊！”

        他边说边往跟前走：“你至于吗，不就是个雪球！能把他砸坏了？”

        段枫静静沉默。

        路识则跑进雪地里，团起一团落雪，冲着谈雪就招呼过去：“好，不作弊，我陪你玩！谁先被打中五次谁输！”

        谈雪叉腰：“难道我怕你吗？！”

        说完就将手中隐藏好的雪球丢了过来，为了赢路识才不要形象，就地一扑躲开了。

        积雪很厚，路识扑进去后几乎看不到人了，谈雪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查看，却不想被突然窜起来的路识拿雪球击中，疏忽之下，被下了一城。

        谈雪哇哇大叫：“好呀！为了赢都不要脸面了！那我也不要了！”谈雪随手抓一把雪糊到路识脸上然后转身就跑，“略略略！”

        路识和谈雪就在下着小雪的庭院里打着斤斤计较的雪仗，而段枫始终站在屋檐之下，看着两人，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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