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门

“啊！”

        厘昔的尖叫声让黑蛇清醒，它很快恢复平稳的飞行状态。

        “吓死我了，”厘昔心惊之余，觉得很好玩，她拍了拍黑蛇的后背，“我们再飞快点，好么？”

        黑蛇满足厘昔的所有要求，快、慢、高、低、旋转……

        厘昔一次性过足了瘾，心中阴霾一扫而空，兴奋道：“他们御剑也是这种感觉吧？”

        太爽了！

        黑蛇带着厘昔飞回原来的地方。

        抢马车的人还没有完全缓过来，他指着黑蛇，手不停的在发抖：“妖怪，你是妖怪，我要叫修仙门派来收了你！”

        厘昔原本回来是为了赔钱的，毕竟黑蛇弄坏了那么贵的马车。

        现在一听，十分不悦：“收谁？你才是妖怪呢，它是条灵蛇，你不懂不要乱说。”

        “灵蛇长这样？”对方不信，“它肯定是妖怪，我就没见过会飞、会变大的蛇。”

        “那是你孤陋寡闻。”

        厘昔懒得和他过多废话，一码归一码，她把整袋灵石扔给他，警告道：“别惹事啊，它很凶的。”

        很凶的黑蛇冷冷看了对方一眼。

        对方双手捂着头，胡乱地叫喊一通：“啊！别过来，别过来！”

        “切，怂包，”厘昔无意逗留，她拍了拍黑蛇的后背，“走吧，我们回去。”

        黑蛇的速度极快，需要步行一天半的路程，到了它那，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这还是载着厘昔，控制了速度的。

        厘昔沉浸在飞翔的兴奋之中，落地之后，激动地抱住黑蛇：“我可真捡到了一个宝，我真的太喜欢你了！全门派第一喜欢。”

        黑蛇似乎很满意，它闭上眼睛，贴着厘昔的脸颊蹭了蹭，尾巴还轻快揺了揺。

        “咯咯咯。”

        亲昵的动作被一阵鸡叫声打破，厘昔疑惑回头。

        不远处，红芙门的大门前，好似站着一群人。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厘昔往那边走去，门口的弟子看见她，喊道：“掌门。”

        “怎么回事？”

        门口为什么会有一群鸡？

        看着不像是自己门下的弟子，是还没化成人形的纯鸡。

        其中一个弟子回道：“不知道啊，一直在叫，也不知道它们在说什么，非要进去，已经派人叫鸡师妹们过来了，应该正在路上。”

        黑蛇随后跟上，站在门口的弟子们，敬畏喊一声：“蛇、蛇老大。”

        嗯？

        为何喊得比喊她还要恭敬？

        不是她才是掌门么？

        厘昔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那么一点点挑战。

        刚想要摆个严肃的样子，震慑一下，黑蛇就化回小小的模样，钻进厘昔的怀里。

        厘昔心说，看！你们真正该怕的人该是我。

        然，表面淡定，等到鸡弟子来，询问：“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为首的鸡弟子“咯咯咯”和对方交流了一番，心虚地说道：“掌、掌门，它们是来找我们的。”

        鸡弟子交代，因为黑蛇不让她们在门派里面打鸣，她们就只能跑出去打。

        一不小心，踏进了别的鸡们的地盘。

        两伙鸡交汇，互相不肯谦让，遂决定，以打鸣定胜负，谁打得响，以后就听谁的，另一方则为小弟。

        这不，对方输了，现在来履行约定来的。

        “当小弟？”厘昔新奇，“怎么个当法？”

        “就……把它们养、养在门派里，帮、帮我们做事。”

        “谁养？”厘昔不可思议道，“鸡养鸡？”

        为首的鸡弟子自己都不好意思：“它们很乖的，还能下蛋。”

        “下蛋之后呢？鸡吃鸡蛋？”

        “不吃，不吃！”鸡弟子惊恐道，“生出来，孵小鸡。”

        厘昔扫了一眼，一群上门的鸡里面，有公鸡，的确能孵出小鸡。

        但她是不可能允许的。

        她无语道：“然后鸡再生小鸡，红芙门变成了鸡窝。你们是嫌红芙门还不够吵是么？”

        “我们会管好它们的。”鸡弟子弱弱道。

        “你们连你们自己打鸣都管不了，能管得住它们？”

        好不容易解决了每日鸡打鸣的问题，厘昔可不想再找麻烦，她命令道：“送它们走。”

        “啊？”鸡弟子恳求道，“掌门真的不能把它们给留下来么？”

        “不能，你们要是实在舍不得你们这些小弟，一起走也行。”

        “不不不！”为了保全自己，鸡弟子们忍痛送走上门的小弟们。

        门派恢复平静。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抱着黑蛇在派里巡视了一圈，除了这件事之外，派里一切正常。

        她欣慰地点了点头。

        头才点完，有弟子来报：“掌门，不好了，门外来了几只鸭。”

        “鸭？”厘昔往外走，“又是来找谁的？”

        “听不懂，”通报的弟子为难道，“派里面没有鸭弟子，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倒是个问题。

        厘昔停下脚步，想了想，门派里关系最近的，也只有鸡弟子了。

        可鸡同鸭讲……

        苦恼了一阵，发现根本没有其它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厘昔吩咐道：“去把鸡弟子叫出来。”

        “是。”

        情况和预想的不一样，鸡弟子们一出来，见到门外的几只鸭子，像见到敌人一样。

        为首那个鸡弟子双手叉腰，领着一群气鼓鼓的鸡弟子们上前：

        “咯咯咯咯咯！”

        “嘎嘎嘎嘎嘎嘎！！”

        “咯咯咯咯咯咯咯！！！”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疯了……

        一群鸭、一群鸡，互相推搡着，吵得极凶。

        厘昔受不住，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耳朵。

        “嘎嘎嘎嘎！”那些鸭子不够化成人形的鸡弟子们高，觉得气势上输了一截。

        它们就挥动起翅膀，往高处飞。

        飞又飞不了多久，落地时没找准位置，不小心砸到了一只鸡弟子。

        鸡弟子们认为这是对方的挑衅，为示公平，纷纷化回原形，和一群鸭打了起来。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鸡毛、鸭毛混在一起，满天飞舞，落在周遭人的头发上、衣服上……

        包括离远了的厘昔和黑蛇，没有一个人能幸免。

        “住手。”厘昔一开口，一根鸭毛还是鸡毛飞入口中。

        她急忙“呸呸”出来，彻底炸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厘昔捂着嘴，指挥一旁看热闹的弟子们，“赶紧把它们都给我分开！”

        弟子们领命，加入鸡毛和鸭毛飞舞的中心，场面混乱的程度扩大。

        好久，挂满满身鸡、鸭毛的弟子们，人手各抓着一只鸡鸭，平息了这场战争。

        再一看，那些鸡鸭的毛似乎都秃得差不多了。

        厘昔指着其中一只毛剩得最多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化回人形给我说说。”

        被点的那个鸡弟子不是很情愿化回人形，扭扭捏捏半天不出一声。

        厘昔无奈问道：“别的鸡呢？”

        没有一只鸡肯化回人形。

        “好，都不说是吧，”厘昔没了耐心，做势要回去，“正好毛都拔了，送去给附近的人家，拿去煮了吧。”

        “不要啊，掌门！”鸡弟子有被吓到，纷纷化回人形，跪坐求饶。

        一阵憋笑声响起。

        厘昔回过头来，整个人愣住了。

        她大约知道，鸡弟子没毛不肯变回人形这件事。不知道的是，原来没有鸡毛会体现到头发上。

        眼前，所有的鸡弟子，头发都秃了几块。她们用双手捂着头发，对周围的目光很是在意。

        厘昔有些后悔，毕竟女孩子家最在乎形象。

        “你们下去吧，”厘昔把在场的其他弟子赶走，并吩咐道：“这件事情，一个字都不准传出去，要是被我听到了，不管谁说的，我一并处罚。”

        哪件事，大家心知肚明。

        其余弟子领了命退下，鸡弟子们方才自在了些。

        其中一个鸡弟子交代：“我们找地方打鸣的时候，遇见的它们，是它们先骂我们的，就、就结下了仇。”

        所以，上一波来当小弟，这一波来寻仇……

        这个打鸣问题真的是，太难搞了！

        厘昔问道：“它们骂你们什么？”

        “不知道。”

        鸡弟子说“不知道”说得一脸坦然，仿佛刚刚吵架的人不是她们。

        厘昔怀疑自己听错了：“那你们刚刚是在吵什么？又是如何知道它们在骂你们的？”

        “看它们的眼睛，说话时凶巴巴的，就知道没什么好话，肯定是在骂我们！”鸡弟子解释，“那我们自然也得骂回去，管它骂的什么，总之气势不能输，输了就是丢了红芙门的脸！”

        怎么还升华到门派的脸面了……

        厘昔试图总结：“所以你们并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对方在骂你们，就莫名其妙下结了仇，然后那群鸭子就找上门了，对么？”

        “嗯嗯，”鸡弟子纠正道，“不是觉得，它们就是在骂我们。”

        厘昔：……

        她突然明白了一个真理：鸡同鸭讲，是真的讲不明白。

        她又不可能为了一个误会，特意去点化一只鸭子。

        既然双方是怎么说都说不通的情况。那她只有偏心自己的弟子了。

        她命人把鸭子们赶出去，再吓唬几下，让它们不敢再来红芙门。

        鸡弟子们得意了几下，又想起自己的头发秃了，赶紧捂着脑袋躲回自己的房里。

        门派再次恢复平静。

        之前退下的弟子们，现在拿着扫把出来帮忙清理满地的毛。

        毛在扫把的挥舞下，再次纷飞。

        厘昔仍然记得那一口鸡还是鸭毛，赶紧躲得远远的，要回去洗漱一番。

        水已备好，厘昔脱去衣物，一脚踏入浴桶。

        “嘭嘭嘭！”门外有人敲门。

        厘昔朝着外面喊道：“什么事？”

        门外的人回：“掌门，又有人上门了！”

        “又来？“事不过三，厘昔不想理了，她喊道，“叫那群鸡自己处理好，不然就不要回来了。”

        门外的人没走，语气急促：“不是啊掌门！这次不是来找鸡弟子的，是凌云宗的人来了！”

        “啊！”听到这消息，厘昔立即从刚下的浴桶出来。

        稍不慎，脚踩在地面打滑，摔坐了下去。

        黑蛇闻声赶来，一眼看过去，太过坦诚，致使它慌乱偏开头。

        而那脸上分明是黑中带蓝的皮肤，此时此刻，却神奇得带了些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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